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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杯的酒下肚。 修仙界的酒不同于凡间的酒。 凡间的酒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只要愿意,随时可以用灵力化解掉酒里的酒精,就如同白开水一样。 但修仙界的仙酿不一样,不是灵力就可以化解酒力的。 醉了,便就是醉了。 重华殿的聚会散场后,尤岁整个人已经朦朦胧胧,只记得好像有人抱起了她,往无量峰的方向飞去。 大抵是脸颊贴近的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跳过快,尤岁觉得心安,又莫名觉得委屈,鼻尖微酸,开口时,声音里就带了哭腔,可怜兮兮。 “师尊,我是不是,嗝...只是,只是嗝...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替身啊。” 原本平稳的微生浔忽然动了怒,将尤岁放了下来。 “谁与你胡说八道的!” 尤岁环顾黑漆漆的四周,有些茫然无措,背后是凹凸不平的树身。 她转过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微生浔,长睫被水珠打湿,黏在了一块,鼻尖通红,缓缓开口。 “那,师尊,潋岁她究竟是谁啊?” 第51章 坦诚 话刚落音, 尤岁立即感觉到微生浔的情绪反应,及其激烈,身子猛地顿了一下, 看向她的眼神深沉如墨, 仿佛有风云在涌动, 却又好半天没有说话。 深夜的万灵山,本就安静冷清。 尤岁和微生浔所在的这个山尖, 起先因他们的到来迅速泛起一片涟漪, 却又随着他们的相互沉默,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唉” 最终, 还是随着微生浔的叹息,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是谁与你说这些的,又是谁与你提起潋、岁的。” 微生浔在叹息的时候, 清冷的声线幽长暗哑, 仿佛隐忍着无尽的寂寥,像与这黑夜融为一体,又像是被黑夜吞噬殆尽。 莫名地,尤岁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一种极为陌生, 仿佛不属于她的情绪在迅速酝酿发酵。 很快,又随着微生浔在喊潋岁名字时,不自觉流露出的缱绻缠绵打回原地。 她望着微生浔, 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小声的抽噎, 止不住的打着泪嗝,模样甚是惨兮兮。 好了,这下她也不需要微生浔给她答案了。 刚才微生浔的一系列反应, 和提起潋岁时,那种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浮现在脸上。 如果微生浔和潋岁没有点什么,她尤岁名字就倒过来写。 “你走开 。” 身后是凹凸不平的树身,身前是袍角与她裙裾相依的微生浔。 尤岁伸手用力去推,企图推开环在她身前,微生浔的手臂,想要挣脱这个包围圈。 推了半天,眼见推不动,她恼了。 原本还算克制的哭腔,瞬时被已经侵入脑子的酒精放大,宛如破关而出的浪潮翻涌。 她像长生哭时那样,委委屈屈的呜咽出声,嗓子里发出的颤音犹如悲鸣,眼睫飞速眨动,泪珠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我都让你...嗝,让你走开了,你还嗝...挡着我,我不要跟你天下第一好了。” 尤岁越说就越觉得难过,哭得更伤心了,一句话几乎被泪嗝分成了无数个段落,含糊不清,只听到的哭腔。 虽然脑子里快糊成了浆糊,但尤岁觉得,自己是真的伤心了。 她懵懵懂懂的,好不容易确定好自己的心意,压下心底拆了自己嗑的CP的良心谴责,想要去和微生浔说清楚,却突然得了个双重晴天霹雳。 原来宁晨曦不仅表里不一,实际上还很讨厌自己。 而微生浔对她的好,原来都是有目的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了替身。 这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悲惨的穿书者吗,难怪她从一开始穿的就是个背景板身份,这都是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 尤岁悲愤了,心中郁结成团,全化作眼泪滚落而出。 在她哭时,微生浔耐心的为她仔细擦去脸上的泪水,却架不住她眼眶内翻涌的水雾。 “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恍惚间,尤岁听到有人呢喃叹息,声音几乎贴近了她的嘴唇。 她还没来得及晃过神,脸被人小心翼翼地捧住,往上抬了抬。 略微扬起的下巴,迫使尤岁只能看到近在咫尺,微生浔的面容。 被泪水打湿的眼睫,让她感觉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微生浔脸上的神色。 下意识,她使劲眨眼,企图看清楚眼前的人。 蓄满泪水的眼眶,因着团扇样的睫毛轻颤,再次滚落而出,顺着眼尾往下流,糊住了视线。 迷蒙不清中,尤岁感觉有什么跟羽翼似的东西,在触碰她的脸颊,轻吻她的泪珠,本开滚入发梢的泪珠消失不见。 温热的气息先是掠过额间,再是眼尾、两颊、鼻尖... 最后,定格在嘴唇。 停留了片刻,再次离开。 “岁岁,不要哭了,好不好。” 微生浔微哑的声音响在尤岁的耳边,似商量,又似安抚。 尤岁霎时睁大了眼,眼泪就这么忽然止住了。 半响,她终于回过神。 神情复杂的望着微生浔,刚褪了点红色的鼻尖又迅速泛红,眼睫轻颤,眼尾隐隐又有聚涌泪水的湿意。 “你明明,喜欢别人,还亲我,我真的不跟你好了。” 大抵是哭得狠了,尤岁的声音有些沙哑,一开口,又是止不住的抽抽搭搭,满腹委屈。 “我喜欢谁?” 微生浔再次叹息,指尖替她抹去眼尾的水雾,眼底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潋岁啊,难道不是吗?我不要做别人的替身,我不喜欢这样。” 尤岁撇了撇嘴,眉心拧成一团,皱着个脸,小老头似的,无声抗议和指责微生浔。 还放在她脸上和脖颈间,属于微生浔的手,忽地紧了紧,贴合在她皮肤上的温度,隐约传达了微生浔有些微脑的情绪。 “岁岁,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微生浔抵着她的额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浓雾凝聚在他的眼底。 “什么?” 微生浔不着边际的话,让尤岁有些茫然无措,不明白微生浔所谓的记得,究竟是什么事情。 “罢了。” 微生浔松开她,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缓缓道:“你往后只需记得,我没有心悦过除你之外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 “师、师尊,真的吗?” 哭腔止住,尤岁被微生浔仿若聊表心意的话语惊得忘记了眨眼。 开口时,声音磕磕巴巴,半天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 “我从不骗你。” “那,那我不是什么替身吗?” “不是,你只会是你。” “那潋岁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