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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圈着,供人取乐。 她所做的事付出东流,她成了一个笑话。 陆从嘉直起身,就着那明黄色的帷幔擦了擦手,然后用指尖拨弄了一下帷幔上挂着的银勾玉佩道:“时辰不早,皇兄先歇着吧。”话罢,陆从嘉转身朝苏念珠看去。 他站在那里盯着她看,话却是对陆棠桦说的。 “皇嫂先借我半日。” 第29章 (跟着谁哦) 有些事, 大家心知肚明,却又不能撕破脸。 苏念珠开始担忧孙天琊的安危,也开始担忧郝鹭的安危。她不知道江昊天是不是陆从嘉的人, 她只知道郝老将军死了, 那些急切想要兵符的人一定会将矛头对准郝鹭。 苏念珠能看到陆棠桦扭曲的脸和他下意识紧绷的手,也能看到陆从嘉脸上露出的那志得意满的笑。 从始至终,陆从嘉就像是坐在戏台子下的老爷,而他们则是在戏台子上为了取悦他, 拼命奔波的戏子。 如今时候到了,老爷觉得腻了, 这场戏是时候要散场了。 “沈太医, 辛苦你了。”陆从嘉侧眸朝寝殿内的某一个方向看去。 孙天琊从暗处走出,朝陆从嘉一拱手。 “你……”陆棠桦瞪圆了眼,气得咬紧牙关。 苏念珠也是一脸呆滞地看着孙天琊。 孙天琊低眉顺目地站在那里, 脚边是那个他平日里惯用了的药箱。他的脸上是苏念珠没见过的, 令人心寒的平静之色。 苏念珠万万没想到, 孙天琊居然是陆从嘉的人, 是她害了陆棠桦。 女人的面色瞬时惨白, 像上了一层白腻子。恍惚间, 苏念珠觉得脚下的金砖好像自己在动,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脑袋嗡嗡作响,那灰灰白白的朦胧感将她尽数包裹,她连迈步的动作都做不到。 “皇兄,我是真舍不得你。你若是安安稳稳做你的瘫子, 我也不必对你下手,你毕竟是我皇兄啊。”陆从嘉轻轻摇头, 语气之中满是遗憾,似乎真为陆棠桦的不听话而伤脑筋,也为即将要杀死陆棠桦这件事而觉得惋惜。 陆从嘉的视线落到床头的血锋上。 “血锋是一柄好剑,可惜跟错了主人。” 陆从嘉朝血锋走去,他的眸中显出猩红之色,那是发疯前的征兆。 苏念珠的喉咙干涩,脑中空白,她的视线落到他宽阔的背影上。陆从嘉的身形是瘦削而颀长的,从背后看都觉得带一股儒雅,可却偏偏是这种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失败了吗?他们最终真的失败了吗? 苏念珠再次产生挫败感,就如她在净室大街上看到那些靠在一起取暖等待施粥的灾民一样。 不管努力还是没有努力,结局都一样。 这是无法反抗的剧情。 她的愤怒无处发泄,她的悲伤汹涌而来,她的身体被撕扯着,迈不动步子。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苏念珠的思绪飘远,她又竭力将其拽回来,或许,或许还有别的法子,还有什么法子呢? 冷汗浸湿了小衣,苏念珠的眼睛被琉璃灯绚烂的光色模糊。她看到陆从嘉伸手拿到了血锋,表情变得狰狞,像是一块摔碎了以后硬拼凑出来的镜子。 她的眼睛刺痛,几乎要留下泪来。 血锋被陆从嘉拿在手里,男人的指腹轻轻擦过刀锋,然后悠悠闲的往前一甩。 明黄色的帷幔被割裂开,飘忽落下,像一首秋日里终散的末曲。与此同时,血锋银白色的剑身也朝着陆棠桦的方向刺了下去。 不知道孙天琊做了什么,原本胳膊还能动的陆棠桦竟像木偶一般躺在那里,任凭陆从嘉拿着血锋朝他刺来。 苏念珠也不知道怎么,头脑一热,径直往前一扑,趴在了陆棠桦身上。 她扑得很重,几乎是擦着剑扑上来的。她抖得厉害,连带着陆棠桦的身体也开始抖起来。 浓郁的血腥气于鼻息间扩散开,苏念珠闭着眼,泪流满面,好疼,好疼,她又要死了,她……嗯?好像不是很疼啊?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到,苏念珠睁开一只眼,然后再睁开一只眼,视线所及之处是男人那只健硕的胳膊,笔直地伸着。再往上看,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掌一把握住了那柄近在咫尺的血锋。 血锋太利,男人的手被割伤,那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几乎将男人白色的袖子染成血色。 陆从嘉看到陆棠桦抬起的胳膊,脸色变得极难看,“怎么回事?”他怒喝一声,转头朝孙天琊看去。 孙天琊不知何时站到了陆从嘉身后,他手里拿着一根银针,动作迅速的往陆从嘉后颈一戳,如此,男人便软倒了身子,摔在地上。 “啪嗒”一声,陆从嘉松手,血锋落地,苏念珠的心也跟着跳了跳。 这是……怎么回事? “没时间解释了,快点离开这里。”孙天琊扯下一条帷幔,随意替陆棠桦将受伤的手裹上。 而苏念珠则被陆棠桦单手搂着腰从龙床上起来,她的脚落到地面上,整个人还软绵绵的。 陆棠桦的手依旧搭在她腰上,指腹轻轻按着她,垂眸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她看不清的情绪。 “要杀了他吗?”孙天琊朝躺在地上的陆从嘉看一眼。 苏念珠眸色一颤,下意识看向陆棠桦。 男人松开搭着她的手,走到陆从嘉身边。他的双腿已经能走路,看样子似乎还很娴熟,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时候锻炼过多少遍。 陆棠桦捡起地上的血锋,然后扯下帷幔,慢条斯理将其包裹起来。 孙天琊那句话仿佛问给了空气,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念珠下意识紧张起来,杀人,她见过陆从嘉杀人,珍儿那张脸又从脑海之中冒出来,紧紧贴着她的脸,瞪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满脸的扭曲。 “不必。”男人的声音很淡,也很轻,简简单单两个字,就留了陆从嘉一条性命。 苏念珠的呼吸瞬时顺畅,眼前灰败的如蒙着灰色帐帘的世界也渐渐推开。她的耳朵能听到更清晰的声音,陆棠桦的脸冷静地落入她眼中。 “如果不是我这位好弟弟,我也不能活到现在。” 弟弟,是啊,即使再相残,两人之间的血脉是无法割舍的。就像陆从嘉像废物一般养着陆棠桦,每日里给他下一点毒,却又不弄死他一样。 他们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不过苏念珠明白,归根结底还是陆棠桦的心太软。 苏念珠突然想发笑,外界都说陆棠桦是暴君,可在她看来,这个男人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凶残暴虐,只是脾气不大好罢了。 “苏念珠。”陆棠桦突然叫她。 苏念珠朝他眨了眨眼。 “转过去,闭上眼。” 苏念珠不明白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