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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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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重生,有甜有虐,各自背景

    第一一六章 尾声

    第一枝春花爬上枝头的时候, 秦青终于是踏上了归京的路。

    此番回去的阵势浩大,比之前时更甚,越往京中, 越有百姓夹道。他们迎的是蒋家军, 迎的是家中亲人,更是为了那囚车中的男子。

    仰桓坐在车中,头发散落在肩上, 一路行来,军中已是照顾,只他却是少有吃喝, 是蒋岑跳上车去, 将粥食直直灌进去。

    几近京城,过的最后一座城, 百姓最是义愤填膺, 纷纷捡了石子砸过来。

    无法, 蒋岑将人从囚车带进了马车中。

    仰桓手脚上栓了铁索, 这铁索在秦青看来, 却是大材小用了些, 以他如今瘦削的模子,这锁链便似是泰山千斤。

    车厢上本是还有石头砸上的声音, 砰砰撞得人心跳。

    是蒋岑站出去才止了民愤。

    秦青自端了粥饭过来, 仰桓自然是不瞧的。

    蒋岑将碗筷拿在手中,只对他道:“殿下,莫要等微臣来。”

    闻声车厢一角端坐的男子瞧了过来, 瞧着瞧着,却突然笑得撕心裂肺。

    “微臣?殿下?谁是臣?谁是殿下?”

    蒋岑木了脸:“你是殿下,我是臣。”

    “你是臣……你是臣……”仰桓一动, 那锁链便就哗啦抖了一道,“那你来告诉本宫,你配做臣子吗?”

    秦青能瞧见男人面上隐忍,只那端着的碗纹丝不动。

    蒋岑静默了一息才开口道:“微臣是大兴的臣,永远是。”

    仰桓嘴角抽了抽,不知是身上的伤口使然,还是为何,紧接着便道:“所以,本宫不再是大兴的殿下了。”

    “你们以为本宫不知吗?”仰桓手架在膝上,低头玩弄起那手腕上的锁链,“在你们心里,何曾有过我这个太子殿下?”

    有过的,如何会没有呢?秦青瞧着这个发疯的人,前世里的生死以付还不够吗?这辈子为了他,蒋岑又奔波多少,为的不过是减少杀戮,未雨绸缪不过如此,便就是那坞巢揭竿而起的义士,亦是蒋岑亲自拦下。

    如非因为最后自己受伤,秦青毫不怀疑他会将拦在巢城中的人皆数遣散去。

    仰桓错了太多,桩桩件件,消减不下,蒋岑甘愿替他抹掉,再抹掉,可是呢?

    见无人来答,仰桓便急转而下,转为冷冷的一呵:“是呀,钟灵谋士,多么高洁的人。可是蒋岑你可晓得,但凡看向那皇位的人,都是狠的,都是冷的,你以为他的手上,又能干净多少?”

    “蒋岑,你以为我输了,他登上了皇位,就是最好的么?”仰桓喝道,“可笑!”

    “我若是对他们不狠,若是不将他们都踩下去,那么被踩的就是我!若是我不用最干脆利落的办法去做下政绩,抢功的人便就是他们!”

    “你又可知道,我斗的人,不仅仅是他们,还有父皇!还有皇后!”

    仰桓陡然抬头:“蒋岑,我想过自己会输,却不是输在你手里!”

    “那么殿下想的,是输在谁的手里?”蒋岑突然道,“殿下与微臣,又有什么输赢呢?”

    “你做下的错事,可以按在皇后头上,按在三殿下头上,按在陈宴头上……可是,谁来受的过呢?殿下想过,是谁吗?”

    “殿下何不去看看那夹道的百姓,南郡死了多少人,坞巢又死了多少人,那北疆军,便是蒋家军!究竟死了多少人!殿下想想,你输的是微臣吗?!”

    “是百姓啊,殿下,你当真不知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仰桓靠在厢壁上,“蒋岑,你为何不问问父皇,那一年楠辛殿的毒,是谁的手笔?”

    “你觉得,本宫一个孩子,真的能寻得那样的毒吗?”

    “微臣把粥饭放在这里,殿下自用。”蒋岑说罢便就牵了秦青要走。

    不想身后人却是不依,仰桓挣了一下,猛地喊了一声:“蒋岑!”

    “……”

    仰桓的声音尚在继续:“他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太子,是能够替他打理事务,却永远在他身后的影子!你以为这些年,他当真不知我的手段吗?知道又如何?!倘若我当真聪慧受百姓拥戴,你以为我还会是太子吗?!”

    “二殿下早慧,是有贤王之相。”仰桓背了一句卦辞,瞧住面前二人,“蒋岑,对亲子尚且能如此,你以为,他会放过蒋家军吗?会放过你吗?”

    秦青轻轻晃了晃身侧人的手,蒋岑微微捏紧了些,低头对她笑了笑:“我们走吧。”

    “蒋岑!你是个傻子!愚忠之臣,最为蠢笨!”

    “殿下,快入京了。”蒋岑头也未回,“殿下有话,便就留着与陛下说罢。”

    蒋岑一路牵着秦青下来,行过嘈杂的战马,行过席地而坐的人群,行过嘘寒问暖的百姓,终是停了下来。

    “蒋岑。”秦青唤了一声。

    “嗯。”

    “仰桓说的,你信吗?”

    蒋家军十万忠魂,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可是帝王啊,没有了仰桓,下一个呢……

    秦青转到了他的面前,逼着他低头看向自己:“蒋岑。”

    男人垂首,瞧见她眼中那一点自己:“我没事,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

    “我明白。”秦青没叫他说完,抬手替他整理了铠甲,“可是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天定,老天垂怜叫我们重来一世,又怎么会允许遗憾重来?”

    “你还记得吗?我们说过,要一起去南隅的。去南隅开一个药铺,好好地,过一辈子。”

    南隅——

    蒋岑抬手覆于胸,前的柔荑上,眼中忽而清明起来。

    “嗯!”

    “走吧。”秦青抬头对他笑,“父亲,祖母,还有木通,芦苇……他们都在等我们。”

    那是一年寒春,大兴百业待兴,废太子进了天牢,百姓抚掌以庆。

    同一年春,金胡划进大兴疆土,三殿下戴罪立功,封金胡王,金胡从此对大兴称臣。

    春末夏至,皇帝仰靖安退位,传皇位于太子仰栩,居于太和殿,称太上皇。

    这一日,屈南栖正在乾心殿批折,宫人进来报说蒋大人来了。

    “哪个蒋大人?”

    “嗐,陛下问得,还能是哪一个。”宫人笑着。

    屈南栖这才搁了笔,也是,蒋贺如今固守西关,蒋家新军半数编入禁军,半数编入北疆军,由齐将军坐阵,这留在京中的闲人,自然就只有这一个了。

    蒋岑卸甲而归,打死不入军营了,加之司药监也说他身上旧伤严重,不适领军,这便就又回了司吏监。

    “他又来做什么?”屈南栖偏过头,“不是说了辞官的事情得等七司重理,国库充盈后再说么?”

    宫人摇头:“不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