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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仰,积压已久的不满瞬间喷涌,昂首挺胸,左手叉腰,右手食指几乎点着对方鼻子,冷冷质问:“我与师弟切磋武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你算什么东西?” 宋慎皱眉告诫,“师姐,适可而止!清哥并不是外人。” “小周刚才打我!”夏莉委屈嚷:“你没看见吗?” “清哥不是打你,而是劝架。” 宋慎拿回蛊壶,揭开盖子,定睛审视蛊虫,站在中间,隔开视为亲人的师姐和义兄,叹道:“你刚才推搡抓挠,我计较了吗?大度些,清哥是无心的。” “呵。”夏莉重重跺脚,“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宋慎专注观察蛊虫,“甚么外拐内拐?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有话坐下说,免得小弟为难。” 没错,咱们是彼此的亲人。周彦清心里一暖,勉强镇定,硬邦邦说:“阁主既是师姐的掌门师弟,也是我的结拜弟弟,我是急性子,一向看不得兄弟被欺负,刚才出手重了点儿,师姐莫怪。” 夏莉拉着脸嘟囔,“师弟偏袒你,我岂敢怪罪呀。” 周彦清听得心里高兴,“哪里?我只是怕阁主的脸被你挠花而已。” “嘁,瞎cao心。” 夏莉撇撇嘴,“我俩打闹着玩儿的,师弟小时候,我天天陪着他疯玩,切磋武功无数次,他毁容了吗?长大后英俊着呐,仪表堂堂,讨人喜欢得很。” 周彦清凑近宋慎,同看蛊虫,“打闹也该有个分寸。” “是是是,我错了,小师弟英俊不凡,惹人心疼,不止你心疼,我也心疼。” 夏莉以鲜红长指甲斜掠鬓发,流露奚落之色,意有所指,感慨道:“我师弟交友甚广,里里外外,不知多少人喜欢他。我要是年轻二十岁,非他不嫁,同门成亲,十分常见,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她着重强调了“外人”二字,斜睨周彦清,故意气后者。 宋慎剑眉高高挑起,“师姐这话,听着吓人,即使您年轻二十岁,小弟也不能娶。记住了,小弟天生患有断袖之癖,无意成亲。” 周彦清忍笑,夏莉被噎住了,干瞪眼。 宋慎观察片刻,叹了口气,眼神凌厉,板着脸说:“哼,还真是情蛊,还真是快养成功了。” “当然啦。”夏莉不无得色,“我呕心沥血三个月才养大的。” “有那功夫,为什么不干正事?” 宋慎笃定问:“师姐当年学艺时,怕苦怕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唯有学驻颜之术时才肯用心,师父对蛊术一笔带过,你必定偷偷钻研过,对不对?” 夏莉讪讪答:“咳,也没钻研,好奇养过几只罢了。” “原来,你已不是初犯。”宋慎失望叹息,“师姐明知蛊术乃毒术,明知情蛊造成的神智损伤无药可治,却屡次违反门规,下毒/害人,究竟图什么?” 毒术?损伤神智?周彦清一愣,霎时乱了阵脚,暗忖:居然有/毒?我是想收拢他的心,不是想害他…… 夏莉理直气壮,“我只是想嫁给一个死心塌地爱我一辈子的男人,想找个老伴,何错之有?即使杨哥中蛊后渐渐痴傻了,也无妨,我会照顾他的。” “啧,被你看中的男人真可怜,两厢情愿的事儿,不该靠蛊虫控制对方神智,暗中下蛊,太缺德。幸亏我发现了,不然,你又造一桩孽。” 宋慎合上盖子,果断道:“清哥,立刻叫人点一盆炭来,把这只蛊虫烧死。” “什么?”周彦清魂不守舍,“直接烧吗?” 宋慎颔首,“对,这只蛊虫尚未完全蜕皮,焚毁即可。” “不许烧!”夏莉犹不死心,再度抢夺,“还给我!” “没门儿!” “除非我死了,否则,决不允许南玄武弟子使用蛊术害人!” 宋慎出于信任,一边阻挡,一边把蛊壶交给义兄,催促道:“快,烧了它,连瓶一起丢进烧红的炭盆里,片刻它就死了。” “啊?” 宋慎瞥了一眼,“不敢?那搁着,等会儿我亲自办。” 周彦清筹划已久,虽然犹豫,却下意识接过了蛊壶,“算了,我来吧,我帮你烧了它。” “好。” 夏莉竭尽全力抢夺,“不许烧!” “清哥,听我的,直接烧了。” “哦。”周彦清内心迟疑,匆匆离开,迷茫点了个炭盆,沉思良久后,选择依照原计划,偷梁换柱,烧了个一模一样的壶,悄悄把情蛊藏了起来。 假如,他彻底爱上赵泽琛,心一去不回头,我该如何挽回? 阁中众人,明里暗里取笑我是“内当家”,玩笑开了多年了,阁主若选择赵泽琛,我岂不是成了被怜悯议论的大笑话? 我绝不能拱手相让! 宁愿照顾变得痴傻的他,也不愿把他让给赵泽琛。 周彦清早有准备,把情蛊藏在偏僻别院里,心乱如麻,决定谨慎考虑后再作打算。 一晃眼,八月初十。 这天,是宋慎的生辰。 瑞王身穿便服,带领一队护卫,早早出城,待抵达约定的路口时,意外发现多了两个人。 “民妇见过殿下!”夏莉笑容满面,毕恭毕敬。 周彦清牵着马,与义弟并肩靠近,一板一眼地行礼,“殿下。” 瑞王诧异受了礼,“你们也去打猎吗?” 宋慎摇摇头,解释答:“同路而已。他们是去城郊给一位故交之父祝寿。” 瑞王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宋慎往车里望了望,“王公公没陪着?” “他年纪大,禁不起颠簸,待在府里了。” 秋风飒飒,宋慎袍角飞扬,俊朗不羁,立在窗口俯视对方,低声说:“挺好,省得你一路听他唠唠叨叨。” 瑞王难掩笑意,目光清亮,小声说:“光你这句嫌弃的话,就够他唠叨半天了。” “哈哈哈~” 宋慎关切嘱咐:“秋凉,披风穿好,坐稳了,路远,咱们在山庄住两晚再回城。” 瑞王依言抖开披风穿上,毫无异议,“你安排吧,赶在中秋前夕回城即可。” “知道!”宋慎莞尔,忍不住伸手,为对方系披风带子,“放心,一定不会耽误你赴宫宴。” 两人并非故意张扬,实在是不由自主,一见面,不知不觉就聊了起来。 这一切,落在周彦清眼里,便是目中无人,便是挑衅,煎熬旁观,愤怒咬得牙疼,心想: 赵泽琛,别得意,咱们猎场见! 第49章 风云 一个生性倜傥不羁的江湖浪子,平日大大咧咧, 竟也有温柔体贴的一面? 原来, 他有温柔体贴的一面, 只是没给我罢了。 周彦清骑马,旁边是乘车的夏莉,不远不近地尾随王府队伍。 “哎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