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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哼,怕了?总有人治得了你!”语毕,瑞王转身离开,步伐略急,脑海里莫名盘旋着方才那句戏谑“我怎么舍得”——三哥应该多摔你几下,叫你在雪地里清醒清醒!

    宋慎目送,待对方走远,透露道:“刚才在幽禁室,他当着八皇子的面,把那盒假毒药扔进炭盆,全烧了。”

    “烧了?”

    庆王意外之余,由衷松了口气,“好,烧得好!四弟如此选择,既免除再度发生骨rou相残惨案,也省得本王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唉,当初奉旨调查大公主被杀案时,就够艰难的了,倘若再来一案,莫说长辈,连本王也受不了。”

    宋慎道:“您不顾圣上不赞成,允许瑞王探监,已经尽心尽力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务账,算不清,皇室注重脸面,更是没法认真。”他话锋一转,却低声说:

    “但,草民斗胆说几句实话:此案的处理,对大公主不公,让惠妃母子受了屈,瑞王既怕您为难,又是顾全大局,主动烧毁毒药,他心里肯定难受,非常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庆王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四弟深明大义,圣上定然欣慰,今后应该会有补偿之举。至于他的病,你务必多用心,办得好的话,本王重重有赏。”

    宋慎并不在乎赏赐,笑着答应了,又告知:“瑞王说,他想回家了。”

    “这个简单!”庆王一口答应,“看明日天气吧,如果风雪不大,就早些启程,早些回去处理堆积的公务。”

    “好!”

    ===========第三更=============

    翌日,风停雪止,天气晴朗。

    瑞王解开了心结,昨晚睡得踏实,精神不错,跨出沅水山庄大门时,于人群中一眼看见了宋慎。

    宋慎披着玄色披风,高大挺拔,英气勃勃,伸出右手相迎,“殿下,请上轿。”

    瑞王这次没拒绝,借了一把力,乘轿,沿着曲折长阶下了矮山。待到了山脚路口,改为乘车,他本以为大夫仍会同车,谁知,那道熟悉嗓音却在车窗外响起:

    “手炉在角落几上,看见了吗?”

    瑞王依言望向角落,探身拿起手炉,“看见了。”

    “困了睡会儿,有事随时叫我。”宋慎交代完,马鞭一甩,“噼啪~”脆响,“启程,回去了!”

    瑞王欲言又止,马车摇晃前行。

    来时,宋慎坐在窗旁,或逗趣解闷,或添衣添炭;回时,瑞王独坐,颠簸中,不免感觉闷。

    赶路小半时辰后,窗帘忽然被挑开,光线一变。

    闭目养神的瑞王睁开眼睛,看见骑马的宋慎弯着腰。

    “什么事?”

    宋慎笑眯眯,“车里一直没动静,我以为你睡着了。”

    “我不困。”

    “哦。”宋慎直起腰,继续赶路。

    良久,晌午用完干粮时,窗帘再度被人挑开。

    瑞王拢了拢披风,“我还是不困。”

    “咳,挺好,免得我还得考虑要不要叫醒你。”

    宋慎目光含笑,把窗帘全掀开,侧身,马鞭遥指西南方,“你曾说过,一直想去荥水逛逛,看,从那条路拐进去,二十里外便是荥水竹山。”

    “哦?”

    瑞王一听,从主位挪到了侧位,靠窗而坐,定睛眺望,“竹山就在那儿?”

    “没错!”宋慎按辔徐行,“冬季冰天雪地,到处白茫茫,没什么好看的,等开春后万物复苏,竹山才有风景可观赏。”

    瑞王极目远眺,“此地离都城远,来一趟不容易。”

    “嗳,这有什么远的?我每年都去逛几回,山脚有一间客栈,干净整洁,店家酿的酒不错,烹的野味也鲜美,优哉游哉住上三五天,快活似神仙。”

    瑞王不由得心生向往,“听你这么一说,我必须要去一趟了。”

    “等过完冬天,适合踏青的时候,我会提醒你。”

    瑞王欣然答应,“好。”

    “春夏秋三季,竹山都热闹,文人墨客聚会,吟诗作画,弹琴对弈,文绉绉的,有些书生嫌我爱喝酒,我嫌他们酸溜溜。”宋慎提议道:“到时,请殿下出手,震一震那些酸书生,叫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风雅!”

    瑞王纳闷问:“你品酒,书生谈论学问,双方本可‘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互相嫌弃?”

    “对方先嫌弃我!”

    宋慎语调慵懒,“前年春,我事先掏了银子,征得主人同意后,拎着一壶酒,进竹林挖笋玩儿,不料,遇见了一群附庸风雅的公子,书生打扮,先是坚持怀疑我偷笋,后来又骂我‘酒鬼’、‘煞风景’、‘鲁莽武夫’等等,气焰嚣张,特别可恶。”

    瑞王皱了皱眉,“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无辜,确实可恶。”随后,他补充:“本王相信,以你的性格,断不会白白吃亏。”

    “哪里!”宋慎唉声叹气,像模像样地诉苦:“我当时独自一人,势单力薄,不敢得罪富贵人家的公子,忍气吞声,被骂跑了。”

    事实上,完全相反。逃跑的,是挑事书生们,被宋慎及其驯养的蛇,连捉弄带吓唬,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瑞王端详对方,笃定问:“说反了吧?少糊弄本王。你连本王都敢得罪,怎会害怕书生?你绝不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性格。”

    “唉,唉,唉。”宋慎仰望天空,连叹三声,作伤心低落状,“没想到,殿下对宋某的误解,竟如此之深,宋某做人真失败。”

    瑞王忍俊不禁,“行了,别装模作样的,了解你的人,谁会信你白白受了欺负?”

    “殿下对我的误解,委实太深了,我压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窗帘掀起,话匣子一打开,便轻易关不上了,宋慎紧挨着马车,神采奕奕,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庆王在前方听见了,回头时,恰瞥见四弟脸上挂着笑,想了想,随他们去了,埋头赶路。

    少顷,马车进入一处狭窄路段,左侧是高山密林,右侧是陡坡。

    晴天阳光下,放眼望去,茫茫积雪刺眼,一片寂静。

    “北境?去过啊。”宋慎骑术高超,窄路也与马车并行。

    “你去塞外做什么?”

    “寻一味药材。紫背穹草,非常稀少,为了采药,我迷路了,险些冻死在草原里。”

    瑞王好奇问:“够冒险的,是为了给谁治病?”

    宋慎答:“我的结拜兄长。他年少时摔断手臂,当时没养好,成年后才发作,一到阴雨天就痛得抬不起手。”

    瑞王没见过周彦清,感慨道:“你待结拜兄长真好。”

    “他待我更好,长兄如父似的。”

    瑞王颔首,马车顶部突然“咚~”一声巨响,他惊讶抬头:车顶出现一个窟窿,勉强卡住一块巨石,马受惊狂奔,猛地一拽,巨石“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