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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怠慢。

    宋慎少不得谦虚一番,“公公过奖了,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而已。”

    其实,瑞王仍十分虚弱,稍微多走几步,便需太监搀扶。

    一行人跨出皇子所,穿过宫殿之间的长长夹道,并路过御花园,走向惠妃住所。

    晨光明媚,秋季的御花园,丹桂馥郁,金菊清新,景色怡人。

    走着走着,两名太监忽然追上来,捧着一个小箱子,躬身禀告:“殿下,宋大夫的医箱取来了。”

    什么?

    我的医箱?落在最后的宋慎一愣。

    瑞王站在盛开的海棠丛旁边,扭头,与大夫对视,含笑说:“物归原主。”

    晨光下,这一笑,恍若画中谪仙,脸庞玉白,俊美出尘,引人瞩目。

    两人相距不远,宋慎回神,干巴巴说:“多谢。”

    “殿下特意派人去太医院,替你要回来的。”王全英矮胖,行动便冒汗,频频擦汗,“他们扣着你的医箱不还,没道理嘛。”

    难缠皇子不难缠的时候,倒也不讨厌。宋慎看着温文尔雅的病人,笑了笑,再度道谢,“多谢殿下。”

    “小事一桩罢了。”瑞王继续前行,心想:原来,一个旧医箱,就能让你高兴?

    半个时辰后

    惠妃一贯注重保养,原本风韵犹存,痛失爱女后茶饭不思,憔悴不堪,鬓发灰白,短短月余几乎像老了十岁。

    瑞王坐在下手,陪长辈闲聊。

    “琛儿能走来请安,真是多亏了宋大夫。”惠妃脂粉未施,靠着矮榻,眼尾嘴角皱纹细密,嗓音仍沙哑,赞不绝口:“你的医术,把整个太医院都比下去了。”

    宋慎一向恩怨分明,对客气的惠妃还以客气,“娘娘过誉了,您这么夸,草民实在不敢当。”

    “你医术过人,当得起。唉,那些太医,嘴里长篇大论,却总不敢给个准话,远不如你聪明爽快。”惠妃失去女儿,满腔母爱悉数给了儿子,殷切盼望民间大夫能治愈儿子心疾,吩咐宫女:“把谢礼呈上来。”

    宫女领命,端出事先准备的礼物,屈膝献上。

    “区区薄礼,聊表谢意。”惠妃和颜悦色,“琛儿的病,还请大夫多多费心。”

    宋慎站起,抱了抱拳,婉拒道:“殿下虽然能离开病榻行动,但身体仍虚弱,尚无大起色,故草民不能领赏。”

    “哪里?”儿子病情好转,惠妃自然欣喜,示意宫女硬塞,“你能把琛儿从卧病不起治得下地行走,已非常难得,当赏!”

    “宋大夫,请收下。”宫女把礼匣硬塞进大夫怀里,旋即退开。

    瑞王慢条斯理说:“给你,你就收下。”

    宋慎推不掉,无奈接下匣子,“多谢娘娘。”

    谈论病情许久,惠妃看了看天色,提醒道:“巳时了,琛儿,去给你父皇请安吧,他这会子应该有空。”

    “好。”瑞王尚未谅解父亲,眼底的笑容淡去,“今天陪您用过午饭,我再回府。”

    “路上小心。”

    瑞王起身朝外走,路过宋慎时,脚步一顿,刚想开口,却听惠妃问:

    “宋大夫,我这两天,躺着一闭上眼睛,便不由自主地流泪,并非因为伤心,就是莫名流泪,眼睛干涩刺痛,难受得紧。你可有什么法子治一治?”

    宋慎坐在侧方,并未直视宫妃,闻言才扭头,“冒犯了。请娘娘把眼睛睁大些,草民看一看情况。”

    瑞王见状,便把大夫留给娘亲,在太监搀扶下,前往乾明宫见父亲,请安并禀明自己将回王府。

    半个时辰后,他返回,宋慎已不见人影。

    “母妃,宋大夫呢?”

    惠妃答:“他开了方子就出宫了。”

    “上哪儿了?”

    “回家了。他说,想回家看看,岂能拦着?你按方服药,过几天,他会去王府探望。”饭菜飘香,惠妃招呼儿子落座,“来,快坐下吃饭,全是你爱吃的菜。”

    回家?他老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南境,紫藤阁那种地方,能算家吗?瑞王神色如常,按捺下一丝莫名的不快感,侍奉惠妃用饭。

    夜晚·紫藤阁

    月牙弯弯照竹楼,楼顶露台上,宋慎惬意窝在摇椅里,饮酒赏月。

    躺椅旁有个架子,几条蛇颜色各异,或盘踞,或游走,忽昂首望向露台入口,“嘶嘶~”吐信子!

    “哎——”周彦清头皮发麻,第无数次被吓退,抱怨道:“你能不能叫它们回竹林待着?太吓人了!”

    宋慎没动弹,“你从来没挨过咬,究竟有什么好害怕的?”

    “非得被咬一口才能害怕吗?我天生怕蛇,行不行?”

    “行,当然行!”宋慎一声口哨,蛇缓缓游走,顺着垂入露台的竹枝爬伸,一一消失在浓密竹叶里。他喝了口酒,懒洋洋说:“有一条蛇变瘦了点儿,哎哟,这几天,它肯定很想我,夜不能寐,思念致瘦。”

    “瞎说八道!”

    周彦清在旁边坐下,“蛇还能比我更担心你?”

    “那不能够!”

    宋慎睁开眼睛,坐直了,才发现义兄手捧一尊玉观音。

    “玉质温润细腻,雕工卓越,虽然没达到羊脂玉级,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宫里的玉器,真不错!”周彦清爱玉,细细观赏,“惠妃一出手,就送了玉观音,够大方的。”

    宋慎醉意微醺,“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根本不想收什么赏赐,谁知推辞不掉。”

    “傻!”周彦清抚摸玉观音,“凭本事挣来的,为什么推辞?你就当是诊金呗,否则,白辛苦了。”

    “清哥既然喜欢,搁你房里当摆设吧。”

    “你不喜欢吗?”

    “我对瓶瓶罐罐和石头没兴趣。”

    周彦清了解对方,一听便明白,好奇问:“你小子把美玉当石头,那,谁送你瓶瓶罐罐了?”

    由于兹事体大,不知情为妙,故宋慎并未把皇室秘密告诉义兄。他暗悔失言,轻描淡写答:“瑞王。他给了一尊瓷器,怪模怪样的,又笨重,我懒得拿。”

    “傻啊!”

    周彦清直摇头,想当然地说:“你令瑞王病情好转,他出于感谢,赠予谢礼,再正常不过了。你不懂古玩,下次记得拿回来,我替你品鉴品鉴。”

    “行吧。”

    宋慎不愿谈论瑞王,岔开话题,正色问:“我不在的这几天,镇千保可有动静?”

    周彦清摇摇头,“据探,近半个月他都没露面,下落不明,兴许是被别的仇人收拾了。”

    “平南侯府的得力狗腿子,普通人奈何不了他。”宋慎抱着酒壶,“明早我上庆王府一趟,打听打听。镇千保作恶多端,他助纣为虐的证据,我早已交给了庆王,助殿下一臂之力,扳倒平南侯。”

    “他树敌太多,迟早付出代价!”

    宋慎又问:“我师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