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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一对兄弟生生气笑了。 他这王妃,可真是会护短。 他自顾坐下,倒了一杯清茶,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千秋院里的茶水,似乎都比别处的好喝。 让他一旦坐下,就不想离开,离开了,又时时刻刻想回来。 他抿了口茶水,道:“也罢,本王不与小孩计较。只是我成王府的规矩向来如此,小侯爷倘若受不住,大可离去,本王自然不会挽留。” 沈洲虽然娇惯,却很是要强,闻言,自然更不会离去。 他咬牙道:“你想逼我离开,好对付我兄长,我偏不走,叫你不能得逞。什么训练,也不过如此,明日小爷自己去军营,不用你抬去。” 云城抚掌而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不愧是王妃的胞弟,本王倒是对你另眼相看了,明日寅时来练武场。” 言罢,放下杯盏,起身离去。 他这一走,沈洲的底气全没了,哭丧着脸道:“兄长,我这条小命,只怕要交代在成王府里了。” 沈眠忍不住笑,伸出食指戳了下他额头,道:“你呀,何必争这口气。” “不过,有王爷亲自教导,倒也未必是坏事。” 沈洲见他笑,便也跟着傻笑起来,他兄长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再如何不高兴,只要兄长对他笑,他便再也不怕苦,不怕累了。 所以,他才不愿离开王府。 *** 是夜。 沈眠刚睡下不久,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他一向睡得浅,当即就醒了,不过没吱声,想看看到底是何人。 来人大约武功极高,脚步声细微到几乎难以听闻,直到床前的帘帐被掀开,他才察觉到,这人竟是直奔他而来。 略显急促的喘息声,有人跌在他怀里,沈眠蓦地一惊。 血腥味。 他受伤了。 他扶住那人,借着不算明朗的月光,看到一个穿着夜行衣,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人,即便看不到相貌,他也知道,这人是谁。 男人的手腕上,系着一根光秃秃的红绳,他先前送给魏霆一块玉石,那玉石不知怎么摔碎了,便只剩下这根线,这男人却一直拴着。 他小声问道:“是魏大哥?” 男人不曾答话,只是捂着伤口,低声道:“不要说话。” 沈眠一愣,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巡逻的侍卫正在搜查。 似乎有人敲了两下门,小心翼翼地询问:“王妃娘娘,可曾见到过可疑之人?” 沈眠回道:“不曾。” 待他们离去,沈眠低声问:“魏大哥为何穿成这个模样,他们是来寻你的?” 男人颔首,取下面具,脑袋抵在沈眠的肩上,鼻尖全是少年清冷的香息,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要离开了,日后恐怕不能再保护你了。” 沈眠问:“是不能告诉我的事吗?” 男人闷声“嗯”了一声,搂紧少年纤细温软的身躯,嗅着他发丝上的清冷香气,怎么也舍不得放开,他终是没忍住,在沈眠脸颊上快速掠过一个吻。 这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原先只是想道个别,如今,他却想要得更多。 哪怕,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黑暗中,他目光沉沉,低声问道:“淮儿,你可愿和魏大哥一起离开。” 沈眠问:“离开,要去何处?” 男人道:“去哪都好,只要是你喜欢的地方,我们远离京城,从此所有是是非非,与你我二人再不相干。” “……” 少年似乎有些诧异,抱膝在床边坐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不好。” 魏霆问:“你还是舍不得云城?” 沈眠摇头,眸中尽是淡漠,道:“我不能弃父母弟妹于不顾,倘若我跟魏大哥走了,王爷必不会善罢甘休,届时,沈家定会遭难,况且,我实在不忍心父亲母亲为我伤心难过。” 魏霆自哂道:“其实我早料到,你不会跟我走,你这样傻的人,只会为了旁人为难自己。” 他缓缓起身,看向少年的黑眸里,掺杂了许多复杂难明的情绪。 “下回见面,不知是何光景,你照顾好自己。” 言罢,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39章 2-09 魏霆离开后, 沈眠便再难入眠,直到天微微亮才睡下。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魏霆夜探成王府,身受重伤,或许,这人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成王府来的, 而且, 云城一直有所防范,否则以魏霆的武功,不至于被伤到。 可魏霆是江湖人士, 永乐侯花了重金请他来保护沈淮, 应是提前查清过底细的。 那么, 永乐侯对此事究竟知不知情, 魏霆又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些事情, 如同一团迷雾, 叫人既看不清, 又琢磨不透。 他捂着额头,暗道失策, 昨夜该把魏霆一并测了才是。 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沈眠朝外唤道:“来人, 伺候本公子洗漱。” 门外立刻传来一声应答, 沈嬷嬷领着七、八个丫鬟婆子鱼贯而入, 伺候他梳洗更衣。 沈眠清晨醒来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月白底衫,丝织锦衫松松垮垮, 可以瞧见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两点淡粉,雪肌玉肤,色若桃花。 丫鬟们虽伺候已久,但瞧见此情此景,仍是羞红了脸颊,各个低着头,不敢看他。 沈眠恍若未觉,他正在跟直播间的观众讨论魏霆的身份。 他蹙眉道:“有没有可能是皇帝派来的人,他把云城当成心腹大患,在王府安插探子,倒也说得通。” 弹幕上讨论得热火朝天: ——同意,都说“天威难测”,不是没有道理的 ——难道魏大哥是皇帝养的死士,这么刺激的吗! ——也有可能是几位皇子做的啊,那个云珏看上去就很jian诈 ——嘤嘤嘤,难道只有我在难过,要很久见不到魏大哥了qwq ——不,你不是一个人QAQ 沈眠:“……” 跑题了亲。 沈眠又何尝不难过,魏霆走了,他就相当于少了一道护身符,那男人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却很是单纯好骗。 他暗叹一声,挽起衣袖,慢悠悠地净手,却见云城大步踏入室内,男人面沉如水,一把握住沈眠的手腕。 一屋子的人都吓着了,沈眠也是一怔。 他挣了挣手,没挣得开,便蹙眉问:“王爷,此为何意?” 成王定定地看着他,道:“本王依稀记得,王妃身边有一位武功高强的侍卫,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沈眠道:“王爷若是指魏大哥,他昨日已经和我请辞,说有要事去办,我便放他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