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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些年并非顺风顺水。老管家是经历过事的,祁垣原本担心管家防备自己,处处避嫌,遇事也强装镇定,那样自己有心也无处使力了。‘ 现在看来,老管家没有拿自己当外人。 “捐银好说,”许久后,陈管家思索道,“江南洪涝之时,山东也是捐过粮的,如今那边有难,我们捐银也是应当。只是,这个银子怎么个捐法,捐多少,不大好办。现在寄信回去,哪怕是找专人快船,来回最快也要十日。若是途中遇到逆风,又或无法行船,更是要拖延。” 祁垣点头:“我也是担心如此。所以想找老先生商量,早有个对策。” 陈管家嗯了一声:“再者,祁公子或有不知,扬州知府与我家老爷不甚和睦,所以……” “我听伯修兄说起过,”祁垣正纳闷这个,“是因为伯修兄落水一事吗?扬州不是还有个周同知?” 陈管家摇了摇头:“今年吏部大考,周老爷已经使了银子,约莫明年便要升调为京官了。至于知府大人……实不相瞒,知府曾想将女儿下嫁给我家小少爷,所以遣了官媒,来寻老爷……” 祁垣:“!!!” 知府的女儿?知府的女儿最小的都要比自己大五六岁!这什么秦晋之好?分明是看上他们齐府的银子了! 祁垣都不知道自己还曾被说过亲,当即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目瞪口呆地看着管家。 “你们家少爷……”祁垣咽了口水,忍不住问,“去给他说亲的人多吗?” “很多,我们家少爷长的好,脾气也好,人见人爱,还不到十岁就有人想去结亲了,都被老夫人给推了。”陈管家说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夫人说,让小少爷找个自己喜欢的,管她高矮胖瘦,有钱没钱。” 祁垣哭笑不得地捂了把脸,又有些心酸。 “这样,陈伯。”祁垣不自觉改了称呼,想了想,商量道,“我有个想法,你看如何?” 陈管家点头,认真地看着他。 祁垣道:“捐银不怕,怕的是怕碰上恶官。所以……我们不如在京城,便把这银子捐了。” 太子突然被要求督办此事,定然也是焦头烂额。国家大义人人都懂,但落在头上,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祁垣只是担心扬州知府会拿齐府开刀,借此盘剥当地商户而已。如今既然有次机会,不如主动一些,主动将银子捐了。 他们若当了表率,太子自然不会让人为难他们,否则便是赤|裸|裸的被人打脸了。扬州知府不会有这胆量。但这样一来,他们齐府虽是商户,却也成了太子一党了。 除此之外,捐多少也是问题。捐的少了,不会引起太子注意。捐的多了,难免会让其他商户怨恨…… 这个提议不是不大胆,如今跟扬州商量定是来不及了。决定权在陈管家身上。 “陈伯,如今只能靠你拿主意了。”祁垣道,“明日便是斗香盛会,若想按此计行事,您昨晚今晚给我答复。” 他得想办法去筹银。 陈管家闻言点头,却是后退一步,冲他深深一揖。 半下午的时候,陈管家换了衣服,亲自去找了祁垣。 “便依公子之言。”陈管家深深一礼,感激道,“我已派人速速回扬州报信,又用飞鸽送了两封,在老爷回信之前,一切便要仰仗公子周旋了。” 祁垣忙把人扶起:“老伯言重了,是我分内之事。” 他如今一共有两千两银子,陈管家随身只带了几百两。祁垣着人把管家送回客栈好生休息,思索半天,叹了口气。 “虎伏,”祁垣把虎伏唤过来,半晌,叹了口气,“你去铺子一趟,去找方公子。就说……祁垣有事相求,请方公子到府上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 (错字有点多,明天过来改一下) ☆、第 59 章 虎伏带柔柔去请人, 祁垣坐不住,也出门去, 在胡同口站着。 中秋才过去不久, 路边老槐的叶子已经掉光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老树愈发孤苦伶仃。 祁垣想起国子监里的那几棵,他离开时,那些槐树正枝繁叶茂。都说家有古槐, 位列三台,监中遍植此树,怕也是勉励众学子将来成为国之栋梁,位列公卿。只是公卿之列, 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现在他冷静下来,知道筹款之事不能再怪方成和。数十万的灾民,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不管了。世上没那么多两全之策, 如今只能各自筹谋, 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夜色渐深,道路尽头终于出现一道人影, 祁垣在这头站着, 看着方成和脚步匆匆, 孤身而来, 心中说不出的感慨。他与方成和初见之日,也是夜幕时分,方成和执灯相送, 俩人从万佛寺出来,有说有笑,何等惬意。 如今虽是各有难处,但心中也少不了淡淡怅惘。 方成和渐渐走近,目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虎伏姑娘说你一天没吃饭,去酒楼给你买吃的去了。” 祁垣点点头,转身带人回了伯府。 方成和便也不说话,俩人进了正房,祁垣将房门插上,转过身一撩袍裾就要行大拜之礼。 方成和却早料到似的,抢先一步把他的胳膊架住了。 “师弟。”方成和改了称呼,一字一顿道,“你若磕了这个头,我们便再无同门之谊了。” 祁垣:“……” 方成和从一开始对自己优待,便是因为俩人同是老太傅的得意门生。现在他们也没到翻脸闹掰的地步。 “我并非怪你什么,”祁垣站直,想了想,还是道:“只是这次事关重大,若以同门之谊相求,我怕担不起。” 方成和没说话,过了会儿突然问:“你跟扬州齐府什么关系?” 祁垣反问:“你觉得呢?” 方成和道:“我不知道。婉君说……让我自己来问你。” 祁垣一愣,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他曾让郑冕打听过扬州的事情,这次翻脸又是为了香户。方成和这么聪明的人怎会猜不到和齐府有关?但他能找到婉君那里,也是足够敏锐了。 而且婉君早上也有开口替方成和说情的意思……此次方成和的上书请旨,对齐府有害无益,婉君反而要为方成和说情。祁垣面色微变,不知道这位名妓还能不能靠得住,但现在他没有别的帮手,如今求方成和帮忙,也不可能把齐府摘干净。 “我所学的制香之法,都是扬州齐府的密方。”祁垣道,“当初我突然遭难,虽捡了一条命回来,但记忆全失,等于废人一个。若我只是平常人也就罢了,偏偏那会儿还身负盛名和众望, 我自觉颜面无存,寻死过几次,后来偶尔机缘……得了齐府的赠书。”祁垣道,“如此,我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