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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共和好的口气了……可别给那些坏心眼的人教坏了!” 在贺姑姑心中,什么共和,都是jian佞小人谋朝篡位的阴谋!拿堂皇说辞欺负皇帝呢。 裴沐耸耸肩,也不辩驳,反正事实胜于雄辩。 她吃好了,抹抹嘴,往房间溜去:“姑姑,我歇会儿,晚饭不用了。我不起来,就别叫人打搅我……姜月章再来,拿我的火铳打他出去!” 她狠狠补充一句。 贺姑姑噗嗤一笑,应了下来,又得了裴沐眼色,心里有数,便庄严道:“陛下都安心交给奴婢。” 裴沐回头一笑,关了门。 她却没睡,只拉起窗帘,还撩起头发绑好,再从床底暗柜翻出一只箱子。 裴沐一一拿出衣饰鞋帽、化妆工具,对着落地水银镜捣鼓起来。 最后,她拿起一张轻薄的易容面具,往脸上一扣。 昏暗的室内,一名容貌清秀、眉眼妩媚的女人出现在镜中。 裴沐再戴上一只黑色的眼罩,又对镜中的自己眨眨眼。镜中那身段妖娆的年轻女人一笑,也对她抛了个勾人的媚眼。 真是风流妩媚。 她摸了摸起伏的胸脯,遗憾嘀咕:“唉,要是真的就好了。” 可惜不是。 裴沐再拿出另一把白色的灵晶火铳,别在裙摆下的腿上,才将工具全收好。 她走到最靠里的衣柜处,打开柜门,取下里面的木板―― 一个微型的传送阵法,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闭上眼,自我催眠地呢喃道:“此刻开始,我是天琼院的大管事张芳意,三十岁,表面是赌场主人,其实背后另有主人。我为主人办事,在贵人中牵线,为他们打理资产、处理投资,每一笔都十分成功。” “至于现在――” 她伸手一点,触及阵法中央。 ――现在,抓着大鱼,要去收网了。 水波似的纹路闪动。转眼之间,世界已经不同。 广阔的地下世界,金碧辉煌、昼夜难分。镀金枝形水晶大吊灯在头上一排排地并列,室内摆满棋牌桌,四处都是兴奋到眼红的赌徒。 “张芳意”行走其中,裙摆摇曳,笑容勾人。 手下们簇拥而来,熟客们也对她拱手。 “大管事。” “大管事今儿来得早。” “大管事不来玩一把?” 大管事慵懒地笑着,手里接过属下递上来的旱烟管,徐徐抽了一口,再缓缓冲客人们吐出。 “不了。”她声音沙哑低沉,别有风情,“这些日子手气不好,不跟你们玩儿。” 旁人假作不满:“大管事这是不给面子?” 大管事再一笑,目光缓缓移向前方。 大门开启。 几名身着天琼院制服的人匆匆进来,跑到大管事面前,对她耳语几句。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大管事歉然一笑,翩然而去,连手里从不离身的烟管都递给了别人。 可见郑重。 人们望着她的背影,试探地问:“大管事是要见谁?” 又是一番往来试探。 但大管事已经走过一段曲折的走廊,到了另一个隐秘的房间。 守在门口的属下一礼,为她推开房门。 绕过花鸟屏风,不速之客赫然出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排气质剽悍、腰佩火铳的军士。 纵然没有制服,那军营里磨砺出的气质,却也不是常人能比。 而在这排军士背后,是两名坐在椅子上的大人物。 手捧茶盏、意态悠然的,是圆脸细眼的中年男人。 那坐姿笔挺、目光如剑的,是深灰短发的青年。 裴沐一进门,就被那凌厉带煞的目光咬住了。 她不疾不徐,缓步迎上,略施一礼。 “叫二位大人久等了。您二位的到来,真是叫天琼院蓬荜生辉,佘大人,还有这位眼生的……” 大管事妙目一眨,眼波流转,盈盈地捕获了另一名不速之客的身影。 上午才见过的佘大人放下茶盏,没了亲切圆滑的笑,一派上位者的威严:“这位是摄政王。” 大管事掩口惊呼一声,含情脉脉道:“原来是摄政王大人,久仰大名。” 姜月章原本还用探究的目光盯着她,突然之间,他就失去了兴趣,淡淡地将目光偏向一侧。 大管事更是微微一笑,不得不垂下眼眸,掩饰住眼中那恶作剧的、愉快的光芒。 看,大鱼这不就来了。 第72章 天琼院(交锋) 现在是四月二十日的傍晚, 天边氤氲着瑰丽的晚霞。 但在隐秘的地下赌场,这里辉煌的唯有灯光和财富的声响。 贵宾厅里,黑檀木的赌桌上, 骰子被摇得“哗哗”作响。 “张芳意”大管事坐在一头,手里摇来晃去, 开衩长裙撩起一部分, 露出两条修长的、斜斜并在一起的小腿。 她单手撑着脸, 含着一丝笃定而神秘的微笑,不那么漂亮的面孔显得妩媚至极。 灯光勾勒出她诱人的侧影, 看得一旁的佘大人都目光微动。 但长桌的另一头, 直面她的摄政王,却冰冷得不像个人。 摄政王坐得笔挺, 好似仍然身处军营, 纯黑外套上的银饰反射亮光, 如无数细小锋锐的刀尖,带着凛凛杀气。 他平淡地看着大管事, 似乎看着的不是个妩媚勾人的女人, 而是一面纯白无趣的墙壁。 “大管事摇好了没有?” 他这样平静地问。极致的平静,像荒原上冷清的风,还带了一丝威慑似的不耐烦。 面对这般肃杀, 大管事却只是懒散地、很新奇似地一笑。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一眨,手里动作一停, 又猛地往前一推。 “押大押小?” 摄政王看了一眼那只装了三只骰子的紫砂筒:“一柱擎天。” “确定?”大管事笑盈盈的。 “开。”他叩了叩桌面。那一丝不耐更明显了。 大管事纤手一动。 三只骰子并肩而排,每一只都显示“六”。 “可惜,摄政王大人却是输了。”大管事遗憾地晃了晃手里的紫砂筒。 “哦?”摄政王深灰色的眼睛略一眯, 更显得眼尾锋利,“大管事, 有意思?” 大管事一脸无辜;“嗯?” “出千,有意思?” 摄政王又叩了叩桌面。 顿时,四周响起某种短促的、整齐划一的声音。 只需要一个手势,周围的便衣军人就齐刷刷做出拔枪的姿态。 杀气,霎时席卷了这间低调奢华的贵宾厅。 大管事身后的属下,都不禁瑟瑟发抖。 但大管事笑意更深。 她甚至还闲闲地对摄政王抛去了一个媚眼。 “摄政王大人,真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