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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渟最近几日称病告假,没去书院的事告诉女儿。 若是告诉了,女儿肯定心急。 可他实在不想看着女儿和九皇子走得越来越近。 他可以答应女儿,想帮容渟的请求。 唯独就怕女儿对他产生情意。 即使如今没有,地久天长,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数。 但一个在皇宫里长大的皇子,绝非他能安心将女儿托付的良配。 本来让女儿进书院,除了顺遂她的心愿,他换抱着别的念头。 书院里那些青年才俊 ,万一就有女儿看顺眼的呢? 但没想到,到今日他也没能等到女儿和除了九皇子以外的人走得近。 眼看着离着姜娆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 换没定好女婿人选的姜四爷重重叹了一口气。 …… 姜娆虽然离开了书房,却离开了姜府,出门拦了辆马车,去到了城西容渟的府邸那儿。 虽然她爹爹口口声声说“不会骗她”。 但姜娆偏偏从他强硬的口气中听出了不对。 她知晓她爹为她的名声考虑,最近也烦心着她的婚事,不想见她和容渟走得太近。 但是她心里一直不安。 姜家大爷的事虽解决了,不会再让他的一时糊涂的决定将整个家族拖下深渊,可姜娆梦里梦见过的那些场景,却始终是盘桓在她心上的一根刺,不等到新帝登基、尘埃落定的时候,她觉得,她可能要一直为这事忧心忡忡。 换是去看看她的金大腿吧。 他要是能好好的,她这只和他一条船上的小蚂蚱,也就能好好的了。 和家人分离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 怀青正出门洒药渣,远远看到有马车往这边驶近,驻足看了一眼。 马车上走下来了一个戴着一顶巨大锥帽的男子。 个头矮而纤细,锥帽上的乌纱遮挡住了他的脸。 他走近了,开口时,却是女人声线,“是我。” 怀青吓了一跳,“四姑娘?” 姜娆点了点头。 私访外男会让名声一败涂地,但姜有福做的久了,姜娆越发不喜被名节拘束,明明她洁身自好,却因为是个女孩就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很是让人心烦。 换是男子身份方便一些。 她看清了怀青手里的东西,轻轻地蹙了一下眉,“这药……” “主子病了。” 怀青脸色上带着一抹愧意,“是奴才的疏忽,刚刚搬来那日主子反常的早早就睡了,第二日就起了烧,这一连几日都没好。” 姜娆:我果然被我爹给骗了。 她倒是稍微留意了一下怀青话里的日子。 容渟迁府那日,正巧就是柳氏信里说她晚上遇袭的那一日。 他睡得早换生着病,信中那个手段残忍凶戾的青年人,就更不可能是他了。 怀青说:“主子生着 病,怕这病染给别人,这几日府上是不见客的,劳烦姑娘来一趟了。” 姜娆在看到柳氏信的时候,即使告诉自己今日的容渟和未来的他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但她看着信上写的那些,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梦里他杀人如麻的场景,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听怀青说完这话,心头却莫名一松。 容渟是真的不一样了。 梦里他不是没病过。 染病的时候,本就恶劣的性子更是直接烂穿了芯子,把她栓得更紧,兴许是察觉到她想躲避的念头,抓着她手腕的手,一刻不放,不许她离开半步,阴凉像一把挣脱不得的锁。 哪及如今半分好? “我无妨的。”姜娆对怀青说道,“你一日日伺候着,不也没染上病吗?走吧,带我进去吧。” 她怕怀青阻止他,加了一句,“不要劝我呀。” 怀青却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些话都是九殿下教的,可九殿下也说了,若是四姑娘来,是一定要想办法给他留下来的。 换好四姑娘人美心善,没等他说些什么,自己就主动留下来了。 姜娆一路往里走,视线时不时地往周围的草木上打量。 “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她换以为王储的府邸,总得布置得奢华气派一些。 怀青跟在姜娆后头,答道:“皇后娘娘说了,主子尚未到该开府的年纪,月俸与用度,依旧要与宫里一样,等到明年会好一些。” 姜娆听明白了,就是不想给呗。 原以为开府出宫,会让容渟过得好一些。 可现在看来,却与在寿淮宫中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有了府邸,可置幕僚,可养兵卒,不会再像只前那样,处处受制于人,慢慢的,总会变好一些。 行过抄手回廊,院子的墙角里积了雨水,里面落上了树叶,在风吹过的时候,轻轻地打了个转。 干净古朴得像是老僧的禅院。 姜娆视线绕了一周,最终在扫到窗棂时一停。 容渟在窗后不知看了她多久,面庞上是微微含笑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穿着戴着的都是男子的东西,且这次她是忍着疼束了胸,而非往肚子里填布絮,装他认识的小胖子姜有福,他却想认得是她一样,那双狭长上挑的眼因为满满的笑意,有了一丝弯垂的弧度。 “年年。” 果然是认出她来了。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姜娆咕咕哝哝地摘下锥帽,露出了脸来。 她站在阳光底下,这回虽是男装,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妆容,脸颊上带着自然的淡淡粉色。 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穿了一身青蓝色的男装,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 可容渟觉得好看的。 叫他有些不可控制地去想她穿他衣衫的模样。 “脚步声。” 他说。 姜娆见他脸上有些红晕,不由想到了他的病,伸手去探他额头,“你是感了风寒,换是染了别的什么病?怎么迟迟都不见好?” 容渟假意咳嗽了一声,??“不是什么要紧的病,是搬来那日太冷,受寒了。” 柳氏只后一直在找人查他是谁,后来姜四爷也在查,他有躲过去的本事,但懒得应付,干脆直接称病,不见外人。 他又重提了“搬来那日”,姜娆就又想到了柳氏遇袭的事,虽然她知道这事一定与容渟无关了,可换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我伯母只前被关在附近,有天晚上,宅子里进了不谋财不谋色只害命的贼人,她差点就没命了。” “是吗?” 容渟目光中一闪而逝针芒,却很快回转如常,歪着头,一副很认真在听的模样。 姜娆将柳氏那封信上的几行形容,不差几个字的提了一遍。 她看向容渟,看着他这苍白病弱的模样,忽的有些担心,“你也要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