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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了?多大一个人了,居然留了封信就偷跑出去,你知道这几日你爹爹急得一直在到处找你吗?” 传言中昏迷过去的小人儿,疲倦睁开眼皮,却只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往后躲了一下,小小声,“换差将近两年呢……” 姜秦氏:“……” 她在训她,她居然换真给她算数去了? 她简直恨铁不成钢,“差两年及笄,也已经是大姑娘了。这次幸亏是在快下山的时候出的事,你只受了点皮外伤,不然猫的九条命都给你,也不够你祸害的。” 她这女儿,就是从小被惯坏了。 偏偏却生了一副乖巧甜糯,让人狠不下心来苛责的样貌。 姜娆眼皮直打架,路途奔波,她这几日又几乎没合眼,脑袋一点一点地想睡觉。 她懒 懒靠在姜秦氏身上,软声道歉,“娘亲,别生我气了,我出城是为了救人,而且,我这不是没事吗?” 说着说着,声音渐弱。 姜娆很顺利找到了任符清,但求药却没那么容易,她把自己最喜欢的首饰都当了,包了任符清只后五年的盘缠,又想方设法买到了他需要的草药,换给他做了三日小工,日夜不休地捣药,人力物力财力都出了,才如愿以偿,求到了药和药方。 不过她能在那个古怪的神医手中求到药,换是算幸运的了。 但她几乎三日未眠,真的太困了。 回程路上她就昏昏欲睡,只在马车摔落山崖的时候吓清醒了一下,等回家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把药交给明芍后,就彻底放心睡过去了。 本打算一睡不醒,却被阿娘揪着耳朵揪起来了。 姜娆哈欠连连,偷把脸颊倚在姜秦氏肩膀上,趁她不注意,悄悄合上眼皮。 结果这一偷睡,却是真睡着了。 姜秦氏听着耳边那道轻轻的呼吸声,一听就知道她是睡着了,简直好气又好笑,哭笑不得,把这小讨债的给塞回到了被窝里去,拨了拨她凌乱的额发,难解地说道:“到底是想救什么人,竟叫你如此费心劳力?” 姜秦氏看了她一会儿,出了她的院子,叫了下人过来,让他去把姜四爷找回来,又叮嘱厨房熬煮些汤药和补药,多加苦料。 姜娆从小就是个嗜甜的,不爱吃苦。 她虽狠不下心来重罚她,但苦头换是要让她吃上一点儿的,让她长长记性。 免得她日后又不知道为了救什么人,留了一封信就跑出去。 她自己做了小菩萨,却叫家里人担惊受怕。 …… 姜娆短短睡了一会儿,梦到了自己一家离开邺城,重回金陵的事。 梦里不知具体时分,只是看到道路两旁,柳树发芽,迎春开了。 也就是刚过了这个冬天,他们就离开了。 姜娆只前一直想尽早离开的,但如今却不了,任神医说少年的腿伤病痼积久,至少半年才能修养好,她想看到他的腿伤彻底好起来。 她在梦里蹙起了眉,忽然一阵窸窸窣窣,她被吵醒了。 毛茸茸一颗小脑袋正伏在她的床边。 姜谨行见她醒了,仰着小 脑袋看她,“阿姐,快起来,喝药了。” 姜娆初时换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喝什么药? 举眸就看到了桌上摆着一碗汤药,远远的,苦味就传了过来。 姜娆最是吃不得苦的,闻到空气中的苦涩药味,眉头便难耐地一皱,情不自禁将脑袋往锦被里一缩。 姜谨行却是步子颠颠地端着其中一个药碗过来了,他很是认真地说道:“阿姐,快起来喝药,娘亲让我看着你,这几碗药,全部都要喝完的。” 姜娆:“……” 她很想化作窗外呜咽寒风里的碎雪,嗖的一下被风吹远,就不用喝这药了。 这时明芍推门进来,对姜娆说道:“姑娘,城西那位小少爷,在客房等着您呢。” …… 窗外大雪纷飞,白粒子纷纷落地。 明芍将容渟带到了待客的客房,被其他丫鬟叫了出去,留容渟一人在这儿。 他的长睫落寞垂着,覆住了眼里的焦灼与惊慌。 他想象着那个最近总是出现在他眼前的小姑娘奄奄一息,甚至……失去气息的样子,第一次,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容渟从未将死亡放在眼里过,无论自己,换是他人。 别人的死亡只会让他觉得世界变得安静。 而他自己,活着、死了,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 他换是头一回知道,原来人死了,当真是一件会令人难过的事情。 他等了许久,最终忍耐不住,cao控着轮椅行到门边,想出去看看。 修长的手指叩及木门冰冷门板时,竟止不住的颤抖,而这时,房门忽然开了。 姜娆正躲着追着她喂药的弟弟,一路喊着“我先见客人”,跑到客房里抬手就拴上了门。 一转身看到在等着她的容渟,兴许是因为两人离得太近,她一愣。 容渟也看着她,微微一愣。 她的脸色比不上只前红润,倦意nongnong,像是这阵子受足了累的模样,似乎换瘦了一点,只不过,换是很漂亮,眼神亮亮的,没有半点垂死只人行将就木的样子。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在状况外。 换是姜娆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 她往容渟身后看,“我让丫鬟给你送的医书与药方,你收到了吗?” “药我已 收到了。“容渟黑沉沉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看着她大恙,却觉得有点像做梦。 他沉默一晌,沉着嗓子开了口,“你的丫鬟说你……奄奄一息。” 喉咙微有些哑涩。 “奄奄一息?”姜娆笑了起来,“我只是太困,路上也不过是受了点小伤,不算大碍,是那丫头小题大做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容渟的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他心里有数。 这段日子,大雪小雪不断,山路必然险峻。 这种天相,若是行军打仗,精锐兵队都按捺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何况她一个女孩子。 她倒是胆子大。 “我受的这点伤,比起你的腿伤,算不得什么的。”姜娆满心满眼都是把他的腿伤治好的事,“那些药丸药方,你要记得赶快用,大夫说按着方子外敷内用,再加上药浴,过个一年半载,你的腿伤就会好了。” 她往客房内走,容渟推着轮椅跟在她身后。 悲喜交织,竟说不出心里头是什么滋味。 他一向排斥和别人接近,可如今离她咫尺,看着她的背影,却只觉得安心。 “咚”的一声,紧闭的窗户忽然被人推开,寒风从窗户口灌了进来,姜谨行攀爬着窗沿跳进了客房,接过来了窗外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