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1
!” “就算……”黛烟忽然止了话,犹豫着,终究没有说出来。 “就算什么?” “我若真说了,你也莫要多想,这里,你是逃不出去的。” 张至深点头。 黛烟才道:“就算你是真的张至深,在这魔宫里头,有些事情真的也是假的,假的也成了真的。” 一瞬间好似一道惊雷划过天际,震得张至深那半颗心都快碎了,绵延的疼痛才一点一滴从碎裂的缝隙中滋生,迅速长满茂密的毒草。 “喂,喂?” 黛烟摇了摇他:“你怎么了?你虽然不是真王后,但也不一定会死,我会在王后面前替你求求情。” 张至深摇头:“不必了。” “那……我走了。” “……” 细碎莲步袅袅离去,连最后一点声息也消失在灰暗中,张至深呆呆坐着,一颗心五味陈杂,如同被一只手紧紧拽住,酸溜溜的疼。 南箓抱着怀中的“张至深”忽然顿了脚步,眉头微蹙,低垂的眸隐在睫毛中闪过一丝痛楚。 “箓儿,怎么了?” “没事,你的身体要紧。” 沉稳的步子继续前行,窗外飞来耶梦伽罗花香,拂动了低垂的帘布,黑底薄纱上绣着大朵艳丽红花,不是耶梦妖花,而是来自冥界的曼珠沙华,墙角精致的紫铜仙鹤炉升起袅袅长烟,旧梦紫淮香,好似那年长长一个幻境。 夜幕又至,红月弯弯挂在魔界上空,朦胧中,一切好似染了淡淡的红,透着魔界特有的阴沉,这夜里的耶梦伽罗越发妖艳了,竟隐隐透着淡淡红光。 月蚀隔中灰暗依旧,张至深在椅子上挪一下屁股,再挪一下屁股,虽说坐着总比站着好,但坐得久了屁股也难受,更何况还水米未进,差不多连挪屁股的力气也没了。 墙壁上缓缓现出一个身影,直到完全显现,是个俊俏男子,红色长裳是熟悉的水瑶缎,墨色勾勒卷草纹,头戴玉冠,墨发如玉,斜斜一双凤眼最是勾人,浅浅一笑,风流恣意。 张至深先是心里一叹好相貌,后一刻却是怒火中烧,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臭妖精,你有种!老子诅咒你!” 那冒牌货仔细端详着他,随后啧了一声:“都到这地步了,还不肯现出真实身份,你扮小爷我扮得真像。” 张至深浑身毛都要炸了:“到底是谁扮谁!你究竟想干什么?” 冒牌货投来疑惑的目光:“你扮我扮得这么像,究竟想干什么?” “!!!”张至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拿一双眼恨恨瞪他。 冒牌货又道:“你还不肯死心,小爷我在人界便与南箓相识相知,他为我成了魔,我随他到了魔界,说好的相守相随,等魔界事了,他守我一世长安,这份情谊,岂是你能装得来的,你扮得再像,也骗不过两颗相爱的心。你骗不了他,你不是张至深,我,才是。” 张至深早已目瞪口呆,看着那张同他一模一样的容颜,说出他与南箓之间的种种,分毫不差,那样自信笃定的笑,斜斜挑高的凤眼,张扬的口吻,说他才是张至深。 那自己,又是谁? 他忽然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是否有两个一样的自己,相遇了,都说自己是真的,对方才是假的,扮得再像也骗不过两颗相爱的心。 可他明明就是张至深,他的心,是从南箓那里分来的一半。 他望着那张俊俏的脸,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声音颤栗而沙哑:“你,究竟是谁?” 那“张至深”挑着好看的凤眼邪邪笑着,神态张扬,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小的神情都再熟悉不过:“我,就是张至深。” 第一百六十一章:月蚀阁 寒意从脚底窜到了心,蓦地一凉,竟不知从何痛起。 这世间最恐怖的恐怕不是死亡,也不是痛苦,而是被彻底抹去存在的痕迹,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被别人全部揽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他摇头:“不,你不是张至深,我才是!我才是!” 冒牌张至深摇头:“你有什么让我相信你是张至深,你有的我也有,我是张至深,而你只是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妖精。” “你才是!你他奶奶的才是妖精!老子才是真正的张至深!!!” 冒牌张至深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张至深再朝他吼了几句,忽然镇定下来,冷笑:“你故意刺激我,老子偏不如你愿!” “你还挺聪明。” “你也很聪明,差点让老子上了当。” “你这是甚么话,小爷我本就是张至深,不过耍耍你罢了,爷一向喜欢聪明人,特别是向你这般聪明的人。”那话音渐渐转了低沉,带着浅浅笑意凑过来。 张至深往后缩去:“你要做甚?” 那冒牌货忽然捏住他下巴仔细端详那张脸:“仔细瞧去,小爷我这张脸怎么看怎么俊俏,真真是好看得紧,你说是不是?” 张至深疑惑低眸,视线落入一双明亮的凤眼,眼角微微挑高,眼眸漆黑,风流恣意,那鼻梁如玉雕琢般,唇瓣是微微的粉红,含着两分张扬的笑,确实是一张很好看的容颜,越看越俊俏,便连自己脸上也跟着热热的,这容颜真是自己的么? 那好看的容颜凑近了,越发觉得那微微粉红的唇瓣诱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直到真咬上了,四片唇瓣胶合在一起,舌头相互纠缠,张至深依然痴迷,从未有过的心跳,美妙得飘然凌空。 “你们这是做甚么?”冷冷话音未落,张至深连人带椅飞到了墙角,疼了半天才回过味来,见南箓搂着那刚刚还轻薄了自己的冒牌货,眼神凌厉,都能射出刀子来。 他想起那个吻,一张老脸止不住地发热,他不仅与南箓之外的男人亲吻,表面上来看还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这实在是……过于刺激,导致他的心还在砰砰乱跳着。 冒牌货道:“老子就亲了他一下。” 张至深不语。 南箓狠狠盯着张至深,那暗红的眸中几乎能烧出火来,还是一把凌厉又凶狠的怒火。 “你竟敢吻他?” 张至深咳了两声,喉咙里冒出几丝血腥味,他便更咳得厉害,把那血丝咳了出来挂在嘴角,楚楚可怜又幽怨地瞪着南箓:“你真狠心……” 愤怒的眼黯了一黯,依然是冷漠的,连看都不再看他,转向那冒牌货:“深儿胆子越来越大了,可是本座最近冷落了你?” 冒牌货道:“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