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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 -(8-14)

    西川-8- 黑衣刺客

    第二日一大早,白耀昱和小阳刚出门,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冬儿。

    冬儿笑着看着他俩:“昱jiejie要去哪里?带上冬儿可好?”昨日便听到小阳和白耀昱说什么今日去找华姐,也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计划,冬儿只好一大早就等在门口。

    白耀昱微笑着看着冬儿,点点头:“走吧,一起去见一位故人。”

    故人?冬儿脑子里想了想自己认识的那些故人,并不记得有谁在西川啊,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华姐啊。直到他们三个人从华姐家出来冬儿才知道,这个华姐早年是沈从宗家的暗卫,也是当年白耀昱带自己到北原时暗中保护自己的暗卫。后来沈从宗去世后,华姐便离开了京城来到了西川。沈韫早年是有兵的,当年做了博林院士后沈韫将手下的一部分兵力交接给了天安朝廷,而剩下的一部分兵力则进行了解散。解散后的兵力散落天安各处,没有人知道在哪里,但是传言只要沈韫发话,这些兵力还是可以调动的。当年白铭晓在位时曾想过让沈从宗与她的独女白耀林成婚,正是因为对沈韫有所忌惮想要拉拢她。实际上,当年沈韫解散的兵大部分定居在了西川。而想调动这些兵,需要在西川的几个领头人一起出面,华姐自从来到西川后便成为了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领头人。没有华姐,大家便无法联系上其他的领头人,即使联系上了也无法调动兵力。但非常不巧的是当冬儿随着白耀昱来到时,华姐却并不在家。府里的人不认识白耀昱,但是一眼便认出来了小阳。所以也直接坦诚告知,昨日有两个人来府上找了华姐,带给了华姐一封信,华姐看完信后和来人交代了一番后便收拾行李走了。临走前也并未对府上的人说去哪里,只是道或许过几日回来,也或许过段时间。

    走出华姐家,冬儿看着白耀昱皱着的眉头,问道:“陛下来西川,本是想调动沈家的兵助您回京么?”

    白耀昱点点头:“嗯,沈家的兵力京城那边并不知情,本是想先一步集结这边兵力,再回京城的。”

    冬儿疑惑:“沈家现在到底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兵力呢?”

    小阳道:“早年我在沈家时,当时的领头人便非常低调,几乎不往京城传消息,现存的具体人员得联系上华姐才能知道。”小阳皱着眉,自言自语得疑惑着:“华姐作为西川领头人,怎么会突然离开西川呢,到底是谁来找的他们……”

    冬儿想起在南珉时去找许可青时的事情,望着白耀昱:“还有许将军的事情……”

    白耀昱点点头,她也很难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小阳叹气,“所以是有人总是快咱们一步便找到了他们?”

    冬儿想了想,摇摇头:“许将军我还可以理解,但是华姐这边,按你刚刚的意思,华姐的身份是没什么人知道的……”所以,如果真的是有人早他们一步,这个人又是如何能知道华姐的身份的……

    远处的林子里,黑衣男子死死地盯着冬儿白耀昱和小阳三人。就在一炷香之前,黑衣男和属下来到一户人家,对开门的人自称是京城沈家的人前来求见,没想到开门的人看了他们一眼便一脸不耐烦得对他们二人说是找错了便关了门。属下自认为又一次找错了地方,一脸歉意得看着黑衣男子:“大人,实在是能找的都找了。”

    黑衣男子沉沉的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复命吧。”

    属下颤颤巍巍得问:“如,如,如何复命啊?”什么都没找到,无功而返,上头会怎么惩罚自己呢。

    黑衣男子冷冷道:“如实复命,难道你还打算编个什么故事么?!”

    属下硬着头皮,仿佛即将赴死般得应着:“遵命。”

    黑衣男子安慰道:“你先回去,我再留西川找几天,或许能有些发现。”

    属下满眼期待得望着男子,仿佛在说,主人请一定要找到啊。

    待属下离去后,黑衣男子正准备离开,却意外得发现了朝这边走过来三个人。其中二人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瞳孔震惊!“是他们!”顿时黑衣男子满脑子的疑问:他们怎么会在西川?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三个人有一个陌生男子是谁?黑衣男子连忙躲在暗处远远得看着他们几个人,看着他们敲开了自己刚刚敲开的那家门。与自己不同,屋里面的人并没有把他们赶走,而是非常热情得接待了那个黑衣男子不认识的陌生男子,并将他们三人请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只见三个人神情不悦得出来了。

    黑衣男子举起来弓箭,有些犹豫。现在距离那三人实在太远,试图靠近的话便会被发现,不靠近的话这个距离射箭的话可能也射不中。

    可是机会就在眼前,如果能射中那自己便是立了功。如果射不中,以自己的轻功这个距离肯定也能跑掉。想到这里不再犹豫,黑衣男子拉了弓,朝着白耀昱的方向射了过去。

    冬儿还在边走边想着华姐的事情,突然一瞬间自己就被白耀昱扑到了,与此同时只听哐当一声,小阳剑起,便见地上散落了两截的断箭。冬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阳便朝着箭来的方向追了过去,而白耀昱也起身,拾起了地上的断箭观察了起来。

    冬儿走上前,也捡起另外半截箭看了看一眼,还有些恍惚:“刚刚那箭,是朝陛下射来的?”

    白耀昱点点头,刚刚感受到了来箭,冬儿就在自己身旁,只好连带着将冬儿扑倒躲过这一箭。

    冬儿心下有些挫败,甚至不免有些自嘲。以为十几年后的自己可以来保护白耀昱,没想到这三番五次,白耀昱多次遇险,自己竟然都没有能相救不说,还是靠着白耀昱的搭救才躲过一劫。

    白耀昱不知道冬儿在想什么,只是看着箭,仿佛在想着什么。

    此时小阳跑了回来,摇摇头道:“距离太远了,我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没影了。”

    听此,白耀昱仿佛更加疑惑得看了看箭。

    冬儿疑惑:“刺客是只身一人?”

    小阳点点头:“应该是,我也觉得很奇怪。如果是因为陛下的身份,前来行刺,怎么会只身一人?”

    可是,在这个距离能射出这种力度的箭的,也绝不是普通劫匪。不知道为什么,冬儿突然想到了之前在旸阶山遇刺时,对方也是用的箭。

    白耀昱扔了那断箭,道:“如果真的是来行刺朕的,肯定不会就此作罢。咱们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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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川-9- 逛窑子

    冬儿,白耀昱和小阳三个人在知府门外等了许久,才等到龚尘青姐弟从里面出来。龚尘青出门便看到了等待自己的三个人,连忙走过去打招呼,惊喜得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冬儿笑着:“想和你们一起逛窑子啊……”

    白耀昱瞪了冬儿一眼,正经得同龚尘青道:“是小阳担心窑子那边三教九流的人太乱,你们二人去会有危险,便想着一起同你们过去。”

    龚尘青意味深长得望向小阳,小阳却低下头没有与他对视,龚尘青只好转头,对着白耀昱道:“有各位相伴,龚某十分感激。不过,这个窑子得先等一等,要先去拜访一下严府。”

    冬儿不解:“严府?”

    在去的路上,龚尘青同大家解释了起来。原来失踪的男子,叫阿凰,的确是窑子里的窑哥,于去年八月失踪。而报案人正是严府的当家严老板,严老板是西川当地最大最有名的镖局严刘镖局的老板。

    “那这阿凰与严老板是什么关系?”白耀昱不解的问,冬儿也正有此疑惑,这么有头有脸的老板不应该会去窑子里找男人。

    “衙门那边登记的只是说是认识的人,具体的事项并没有具体写。”龚尘丹叹气,道。无足轻重的一个窑哥,是不会为他费笔墨的。

    几个人来到严府,开门的人听到他们是因阿凰失踪的事情来的后便面色不悦,冷着脸道:“老板不在府中,各位请回吧。”

    虽然对方冷着脸,龚尘青还是笑着客客气气得问道:“那不知严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呢?我们可以到时候再来拜访。”

    开门的下人没有好气得道:“老板啥时候回来,我们做下人的怎么知道?!”

    冬儿几人没想到一个下人竟然这么跋扈,正想着说点啥,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强叔,怎么了?”女子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端庄大方。

    开门的下人正是她嘴中的强叔,强叔回头看到女子,道:“大小姐,他们是想问关于那个失踪的窑哥的事情。”

    女子微微一怔,强叔想了想大小姐怎么可能记得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窑哥呢,于是提醒道:“就是那个阿凰!”如此女子才仿佛回过神来,拍拍脑门道:“强叔您不说,我都不记得这个人了,那就让他们进来问阿风小爹便是了。“

    强叔连忙摇摇头:“大小姐,老板和当家的都不在,让后院男子见这么多外人,不合适啊。”

    女子许是没想到会被一个下人给驳了面子,脸上有些尴尬。这时又听院子里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她那个爹和阿风小爹一样,哪教她什么男女有别合不合适这些礼义廉耻了。”如此讥讽的声音来自一名看上去和女子同龄的男子,男子领着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朝刚刚那女子翻了白眼。强叔看到他们二人,连忙微微屈身打了招呼:“大少爷,二小姐。”

    这一来二去的对话,也让大家看明白了关系。龚尘青又对着他们道:“严少爷,严小姐,我们是想向严老板了解一下关于阿凰的事情……”

    龚尘青话还没说完,便被严少爷打断:“我听到了,但是我娘不在家,我爹也跟着我娘出镖去了,确实没法接待你们,不好意思,请回吧。”说完便对强叔道:“强叔,送客。”说完便转身领着小女孩走了。

    刚刚一旁的女子,也就是强叔口中的大小姐,有些尴尬得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娘确实不在府中,她们出镖去了,应该明日就能回来,不如各位明日再来吧。”

    几个人就这么吃了闭门羹,冬儿有些迷惑道:“这没想到啊,在西川,少爷竟然比小姐还有话语权。”

    龚尘青摇摇头,道:“应该是嫡长子和庶长女。”

    龚尘丹点点头:“听刚刚那严少爷的话,这个庶长女可能父亲出身不好,所以虽然是长女,在府里也没有话语权。那个强叔一开始见了严家长女也只是打了招呼,但是见到那个少爷的时候还特意行了礼。”

    这些关系倒是超出冬儿没有想到的事情,虽然知道嫡庶有别,但倒是从未经历过。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果当年自己没有离开,那么珑晟和睿年?……余光看了看白耀昱,显然白耀昱并不知道冬儿所想,而是认真得听着龚尘青他们讨论着严家的事情。

    龚尘青带着大家来到了窑子,入口处看上去就是一片普通民宅,龚尘丹还有些怀疑:”真的是这里么?“

    可是往里再走深一点,便能看到破旧房屋门口搔首弄姿揽客的窑哥和猥琐得四处打量的女嫖客们。

    龚尘丹不禁叹道:“还真的是这里啊!”

    白耀昱也有些震惊,没想到龚尘青竟然能这么快就打探这么隐蔽的窑子,“龚公子确实厉害,这么隐蔽都能找到。”

    冬儿一言不发,龚尘青能找到窑子的地址并不奇怪,但是这么快就能找到感觉并不像是龚尘青这种这么正的君子可以办到的。

    果然,龚尘青摆摆手笑着道:“不是在下不是在下,是多亏了砺寒姑娘,她听说在下想来窑子,便帮我打探到了地址。”

    此话一出,冬儿连忙低头扶额,他不用看白耀昱都知道白耀昱此时一定又用一种“你带出来的孩子很厉害呀”的嘲讽的眼神瞅着自己。

    此时一名五六十岁的女人路过,打量了一番这群人,便笑着朝龚尘青靠了过来:“这个小哥,什么价啊?”

    女人并未能靠近龚尘青,便被小阳箭步上前一言不发得拿着剑给挡住了,常年习武的小阳气场十足,此时正恶狠狠得盯着那女人,对方连忙落荒而逃。龚尘青眼带笑意得望着小阳,“谢谢”。小阳不语,见没有生人再靠近后便默默退了一步。

    他们来到就近的一个房屋门口,龚尘青朝院子里晒太阳的男子打了招呼:“您好,想跟您打听点事,不知道您方便么?”

    那躺着晒太阳的男子眼睛也没有睁开,听到龚尘青的声音便道:“好位置没有了,你往里头再走走,可能还有几间位置不好的房空着。”

    龚尘青一愣,不知道男子何意,“什么?”

    那男子有些不耐烦,继续道:“你找间房搬进去,自然会有人过来找你收租了,给你房门口挂个牌子,你才能开始接客。”

    众人才反应过来原是那男子听到是男声,便误以为是来做生意的。龚尘青有些许尴尬,白耀昱见状,主动上前道:“您好,您误会了。”

    男人听到女人的声音,这才连忙睁开眼坐起身,“这位jiejie,不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不如和奴家进屋说说?”

    冬儿看不下去那男人勾引人的眼神,主动上前,道:“我们是有点事情想和您打听一下。”不待那男子不悦,冬儿主动掏出了碎银,男子见到钱,态度连忙便得和蔼可亲多了,接过钱,笑嘻嘻道:“贵人您想问什么,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们。”

    冬儿问道:“去年八月,这里一名叫阿凰的男子失踪,您知道这个事情么?”

    男子点点头,说道:“当然知道了!官府还特意来人问来着,我们这地方,常年都见不到官家人,上次见到也还是因为那个男的失踪!”

    龚尘青连忙问道:“那您可认识阿凰?可知道他失踪前,可有说过要去哪么?”

    男人摇摇头:“不认识。要不是官府来人,我根本都不知道那男的叫阿凰。官府来人了,我们闲聊才知道那个阿凰已经在这里有七八年了,一直都生活在里面的一间小房子里。估计没啥生意,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还住在那。像我一样,拿点钱出来占个位置好的房子,这人进来先瞧见咱们,那生意也自然就更好了不是。你们要是想了解阿凰的事情,你们就往里走,找阿凰的邻居问问,他那邻居和他熟一点。”

    大家谢过男子,又一路摸索着找到了阿凰的邻居。这一片的房子便又小又暗又破,那男人也正坐在房子门口晒太阳,听闻几个人是来打听阿凰的事情,恭敬地将几个人请到自己的房内,“阿凰其实去年八月十五刚过完就不见了,我最开始以为他出去接活了。但两三天都不见人回来,我就有些担心。八月底官府来人调查的时候阿凰应该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那你怎么不报官?”龚尘青问道。

    男子苦笑一下,道:“我去报官,官府也不会管的,我也确实没有证据。唉,我们这行的,这人来人往的,哪天遇到个肯收留自己的,说不定就跟人家走了。所以大家对于有人失踪这个事,也见怪不怪了。往好了想,可能是遇到贵人了,去过好日子去了。”

    “那阿凰失踪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龚尘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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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川-10- 悠悠公子

    男子摇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我记得那天是八月十五,白天我和阿凰一起吃的午饭。当时我们还说看看晚上有没有客人来能给我们带个月饼来,有的话第二天再拿出来我们俩一起分着吃。然后晚上我接客太晚,完事就直接睡了,也没去隔壁看。第二天一早去看的时候阿凰就已经不见了。”

    “那阿凰可有什么亲人朋友么?”白耀昱问道。

    男子想了想,道:“应该是没有亲人了,但是他和我提过有一个朋友,也是干我们这行的,但是比我们高级点,能歌善舞的,在青楼干活,听说是找到了好人家,帮他赎身了。再好像就真没听阿凰说过什么亲戚朋友了。”

    “你在这里几年了?阿凰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冬儿问道。

    “阿凰可比我来得早,我来这也就三四年吧。我来的时候阿凰就在了,就已经住在隔壁。”

    几个人又来到阿凰的房间里,想着找到些什么线索,却发现屋里已经空无一物了。白耀昱不解:“阿凰的东西呢?”

    男子叹气,“都被人拿走了,自从知道阿凰失踪了,大家都觉得阿凰是找到贵人了,不会回来了。东西留着也是浪费,大家就都过来,捡着能用的拿走了。”

    冬儿好奇:“那你拿了什么东西去么?”

    男子点点头,回到家里翻出来一块手帕,递给他们:“我看着帕子材质很好,虽然看着好像有点旧了,但这么干净应是阿凰很在意的东西,我怕被人拿走,就收起来了。”

    冬儿接过帕子,的确是上好的丝绸料子,摸起来丝滑柔软,只是从轻微泛黄的颜色里还是看得出来有一定年头。冬儿被帕子角落上的那个“风”字吸引,将帕子带“风”字那一角递给白耀昱看,又问那男子:“他和你说过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叫小风?”

    男子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吧,我记不太清了。”冬儿想了想,男子应该是不识字的。

    白耀昱想了想,又问道:“刚刚你说这边有人失踪,也不会有人报案。那这些年,你们这失踪的人多么?”

    男子撇撇嘴,无奈道:“我来这里三四年,知道的事情也不太多,有些人突然失踪或许是因为遇到了贵人,要去享福了。”男子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什么,道:“你们要是想了解更多的事情,可以找悠哥,他来这来得早,可能得有十年了,他知道的事情更多。”

    “哦?那他住哪?”冬儿问道。

    男子指了指更前方:“再往里走,有个小房子门口长着一颗红豆树的,就是悠哥的家。”

    冬儿有些疑惑得看着前方,“悠哥呆了那么多年,还住着那么偏?”

    男子憨憨笑着,“悠哥有个性!”

    几个人顺着小路继续往前走,远远得便看到一颗红豆树,再走近时隐隐约约得便听到了琴声。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带着疑惑继续向前走去,冬儿的注意力也都被那越来越清晰的琴声带了去。如此琴声,就算是去青衣馆表演,也不会逊色于他人。

    琴音戛然而止,“你们是?”循着声音望去,从窗户看去,一名男子正坐在窗户前的琴旁边。

    冬儿主动打了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是有些关于阿凰的事情想和您了解一下,不知道您是不是悠哥?”

    那男子听明来意,点点头:“进来吧,叫我悠悠就好。”只见悠悠身着一袭白衣,看上去伊然一个翩翩公子,就连双手都带着白色手套,让悠悠整体看起来增加了几分仙气。

    走进悠悠的房间,冬儿才发现虽然都是一样的破旧小,可是和之前那些男子的房间完全不一样。之前那些男子的房间房内有一股情欲糜烂的味道,屋内除了生活必需品便再无点缀,床上的被罩和枕头也都有些发黄。可是悠悠的房间进来后完全没有异味,反而有股淡淡的清香。屋内除了生活必需品,还有琴,砚台纸笔等这些修身养性但是似乎怎么都和“窑哥”这个身份不搭的物品。冬儿转头再去看悠悠的床,干净的蓝色,没有任何泛黄的污渍。

    “其实我和阿凰不算熟,他的邻居和他更熟一些。”悠悠一边说着,一边给大家倒上了茶,略有些尴尬得道:“我这只有碎茶,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冬儿摇摇头,笑道:“怎么会,我走了一路,正是渴了,多谢悠悠公子的茶水。”说完便喝了起来。

    龚尘青道:“是这样的,我们其实是想了解一下,除了阿凰以外,是否还有其他悠哥失踪的事情呢?刚刚阿凰的邻居说您在这十年了,所以我们才特此前来叨扰。”

    “八年,今年刚好八年,还不到十年。”悠悠说着也坐了下来,“这里其实经常有人啥也不说就走了,也说不上是不是失踪,有时候长时间见不到人,大家都当是找到了好人家去享福了。”悠悠想了想,道:“但有些人走得有些突然和意外,比如阿凰,房间里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走。”

    龚尘青继续问道:“那您还记得还有没有其他人也是这样突然就失踪了的?”

    “我认识的人不多,我就是记得盼妹,盼妹是三四年前失踪的,是一个才15岁的孩子,长得特别瘦小,还有些跛脚,平时提桶水都提不动。那时候我见他可怜,就主动帮他提水,已经形成了习惯,他需要提水都会掐着点去水井那等我。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和我说有个客人很大方,给了几十文钱。他年龄小,贪玩,刚好那阵子过年,他就跟我说想着去集市买点炮竹回来放,还问我有什么需要买的他可以帮我带。可是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悠悠叹了叹气。

    龚尘青若有所思:“瘦小?那阿凰呢?是不是也身材瘦小?”

    悠悠点点头,又摇摇头:“阿凰的确比较瘦,但他和我差不多高,平时一个人提一个水桶倒还是提得动的。”

    几个人问完,准备离开,龚尘青看到旁边的山林,问道:“这林子里有人么?”

    悠悠瞅了瞅,摇摇头:“除了我平时很少有人会去了。”

    “哦?悠悠公子进林子里是?”冬儿好奇。

    “摘野菜野果子,有时候运气好还能逮到野鸡。”悠悠住得地方特别偏,周围都没有什么窑哥住了,离林子的入口倒是特别近。

    “逮野鸡?”许是看着悠悠文质彬彬的样子,龚尘丹有些不敢相信这样一名文弱男子能逮住野鸡。

    “有捕兽夹。”悠悠指了指房间角落的捕兽夹。

    冬儿看了看捕兽夹,非常简单的小机关,有些担忧的问:“这种野鸡是不是能挣扎开啊?”

    悠悠摇摇头:“一般不会的,也就去年有一次被逃走了,夹子上都有血迹,还让它给挣脱了。”悠悠想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临走前,冬儿忍不住好奇,还是问道:“悠悠公子,不知道你来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冬儿想了想,直接问为什么要在窑子里卖身似乎有些唐突,可是悠悠这琴声,又证明他和其他那些窑哥绝不是同样的人。

    悠悠也没想到冬儿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愣了愣,想了想,有些失落又似乎有些幸福,道:“之前,我是我妻子最疼爱的相公。”

    悠悠这回答,把冬儿整不会了,没想到想了半天委婉的问题却还是问唐突了,从悠悠的眼神和回答,冬儿猜到了他妻子许是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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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川-11- 珑晟的八卦

    几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外面走去。除了阿凰,这个悠悠的存在显然让大家更觉得有些怪异。

    “这个悠悠,行为举止,都完全不像是一个窑哥。”龚尘青叹道。

    “是啊,那房间的味道……”冬儿吐槽着。

    “味道怎么了?”白耀昱好奇问道。

    “您没闻到么?其他窑哥的房内都有很浓的异味,但是悠悠房内就没有。”冬儿没想到白耀昱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

    白耀昱没有再接话,而是和龚尘青继续道:“他琴艺很好。”

    龚尘丹点点头:“我是觉得奇怪,他那样的琴艺,完全可以去青楼艺苑,没必要在这里。。。”

    “你们说住得最里头的那个悠悠?”声音从旁边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入口的地方,而刚刚说话的正是他们进门时躺那晒太阳的男子。

    冬儿接着男子的话道,“我们的确是在说他,您也认识他么?”

    男子点点头,带着有一丝嘲讽的语气道,“我和他差不多时候来这的,那个人,假清高,装什么啊,来这不就是卖的么,搞得比我们高贵一样。你们说他为什么不去青楼里?那也得人家要啊。你们怕是没看到他那胳膊,人千金小姐,谁看了那胳膊不膈应啊!他也就能在这卖卖了。。。”

    被这个男子一说,冬儿想起来悠悠手上带着白色的手套,就连弹琴时也带着。当时只觉得充满了仙气,如今想想,的确倒是有些怪异,毕竟这五月份,天气炎热,带着手套不会捂出痱子么。

    “他胳膊怎么了?”龚尘青好奇问道。

    男子讥笑道:“不成人样了呗……”

    一天折腾下来,回到客栈已经天黑,几个人坐在桌前聊着案情。

    冬儿问道:“龚公子怎么看阿凰失踪的案子?”

    龚尘青在桌前踱步,一边分析着一边回答着冬儿:“失足男子遇害的,一般作案人员多是女子。但现在并不知道阿凰和盼妹的失踪,是不是同一人所为。如果是的话,这名女子应该还是一个家里条件不太差的,才能出手阔绰给了盼妹一大笔钱。”

    龚尘丹有些不解:“可是,如果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一般都是去青楼,不太会去窑子找窑哥吧。。。”

    大家安静下来,龚尘青眉头越来越紧,“只有一种解释,这个人是个连环杀手,逛窑子并不是为了享乐,而是为了找下手的目标。”

    龚尘青这个分析让众人出了一身冷汗,龚尘青显然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连忙继续说道:“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也说不定,阿凰和盼妹的失踪根本就是不同的人作的案,盼妹身材娇瘦,找盼妹下手的,可能本身也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倒也不一定可以轻轻松松毫无声响得制服阿凰。”

    龚尘丹想了想,又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根本就不是女子所为,而是男子,比如男子发现自己的妻子经常去窑子里找某个窑哥,新生嫉妒而下了杀手?再或者会不会是窑子里的窑哥,对自己人下的手,因为抢了生意?”

    冬儿的脑海里立马想到了白日里的悠悠,他浑身上下从内而外得散发着与窑子那地方的格格不入,虽然悠悠显然是有故事的。

    门外睿年和泓风路过,睿年连忙跑到白耀昱的身边,道:“母亲!今日泓风jiejie带我逛了一下午,还跟我讲了最近京城的一些八卦。”睿年神色焦虑得望着白耀昱,白耀昱不解,问道:“是何八卦?”睿年连忙望向泓风:“泓风jiejie,你把白天跟我讲得再跟我母亲讲一下呗。”

    泓风有些茫然:“我白日里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