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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 荆牧拿起那封信,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尝试了好多次才勉强完整地拆开了信封。 纸面上的笔迹隽秀圆润,几乎有些憨态可掬的意思。 ——哥 有没有很想我?嘿嘿,好久不见啦,我也很想你。不过,虽然你现在看不见我了,但我应该正在某个地方守着你吧。 没错,我确实有那么一点放心不下,有点不放心你。 可惜我以前没什么机会可以表达对你的关心,这么想想确实有点遗憾。 哥,你还记得来我们家的第一天吗?爸爸对我说以后我就有哥哥了,那天我真的特别特别地高兴。那时候和我一个病房的小病友,她就有一个哥哥,她哥哥会经常来看她给她带好玩的,给她读画本,陪她玩游戏,我总是特别羡慕。 只是,弟弟meimei还好说,哥哥jiejie的存在却是一出生就已经定好了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就算再羡慕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每天祈祷时光倒流对吧。 所以哥哥,你的出现就是我生命里一场求之不得的奇迹。 我这辈子最感谢的就是十方神明给了我一个哥哥。哥,你对我而言比任何人都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希望你能平安健康,幸福而自由地过完一生。 嗯?怎么写着写着就好像俗套了? 实不相瞒,其实这封信我打了不下十遍的稿子啦。毕竟是我这辈子写下的最重要的文字,恨不得连一个标点符号,我都想用最好的。 不过这句话,无论写了多少遍,我都找不出更好的修辞了。 哥哥,我希望你能平安健康,幸福而自由地过完一生。 这是我最大的,也是最后一个愿望,可以再帮我实现一次吗?你应该不会介意我的任性吧。 当然我也不是小白眼儿狼啊,给你准备好礼物了的,我们就当是礼物交换好不好。 玻璃瓶里的种子,是我种的那几株茑萝结下的。 这个季节正是播种的时候吧,其实我向神明许了个愿,请她让我成为一株茑萝花,她看我这么可爱就一口答应我啦。 所以哥哥,等茑萝花开的时候,我就来看你了。 花开的时候再见呀——爱你的小橙子(嘿嘿,我把“最爱你的”这个前缀让给小时哥哥啦~) 这封信的篇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虽然据执笔者的自述,她打了不下十遍的草稿。 透明的液体落在信纸上,晕开了二三字迹。荆牧慌乱地去擦干信纸,泪水却像决了堤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给我吧,哥。”陆有时温柔地从荆牧手里取走了信纸,放进盒子里,他把泣不成声的男人拥进了怀里。 陆有时只是拥抱着,偶尔轻轻拍抚荆牧的后背,他的无声静默让怀里的人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痛哭一场。 他的视线滑过信纸上的文字,橙橙说,荆牧的出现对她而言是一场求之不得的奇迹。 多么贴切的形容。 陆有时不自觉地露出了温柔的笑。 荆牧对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奇迹呢。 他和那个化作了茑萝花的女孩都希望这份奇迹,能够重获自由。 “眼睛都哭红了。”陆有时擦了擦荆牧眼下的泪水,“喝点水,别待会儿脱水了。” 荆牧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他的眼睛确实哭得红透了,可神情却已经放松了许多,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陆有时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要不我们今天就去把茑萝种下?”他说着看向窗外的院子。 “嗯,种下吧。”荆牧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那里有早就为茑萝准备好的篱笆,“我来种。” “有……” “嗯?”荆牧没听清陆有时说了什么。 陆有时摇摇头,“没什么。” 他想,有时候真有些嫉妒那个小姑娘,她陪在荆牧身边那么久,她那么地了解这个人。 陆有时甚至经常觉得,在荆牧的事情上,那个小姑娘要远比他看得更通透。 那是三月的第一天。 阳光正好,春风化雨。 四天之后的清晨,这里下了一场春雨,小院里弥漫起泥土的气息。荆牧也早早就醒了,不过他没有马上起身,因为陆有时还在睡着。 身后人的呼吸平缓而绵长,带着略微温热的气息。荆牧往后缩了缩,竖起耳朵听着这呼吸声,心也随着那温柔的节奏感到了安宁。 雨停的时候,陆有时也醒了,他一睁眼便看到了荆牧的后脖颈。荆牧的头发有些长了,脖颈被遮住了大半,露出来的那一小部分上正好有一圈鲜明的咬痕。 陆有时抬手,顺着那齿痕缓缓摩挲了一圈,荆牧被他这突然的触碰弄得一个激灵,颤抖了一下。 陆有时:“醒了?” “嗯。” “这些疤怕是消不了了,”那些结痂愈合的地方有微小的凸起,“你皮肤这么白,留了疤还挺显眼的。” “没事。”荆牧捉住了他的那只手,让他不要再继续摩挲了。 陆有时乖乖收回了爪子,却是低下头吻了上去,他在细碎的吻中说:“还好当时我咬的位置低,只要不是睡衣这种太宽松的,一般的T恤衬衣也都遮得住。” “大早上就这么腻歪。”荆牧翻身过来面对着陆有时,“别亲了,醒了就起来吧。” “哥,给个早安吻吧。”陆有时满眼闪着小星星,一脸期冀地看着他。 荆牧抿着唇看了他一会儿,最后有些无奈地松下了肩膀,在他唇角小啄了一口。笑着说:“我先起了,你也起来吧。” “好~” 陆有时没有跟着荆牧去洗漱,他先拿起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 “哥,我们上午就去吗?”陆有时看到荆牧在客厅里整理花束。 窗外的春阳正好,荆牧回道:“嗯,就去吧。你看这样扎怎么样?”他把手里的花束抬起来给陆有时看。 陆有时仔细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给他竖了个大大的拇指:“超级好看!不愧是我哥。” “你……”荆牧失笑,“我就不该问你。” “怎么不该问我呀。” “你什么时候给出过建设性的意见了?”荆牧把花束又稍微调整了一下,然后才扎了起来。 大狮子委屈地瘪了瘪嘴:“好吧。” 墓地被清晨的雨洗刷得纤尘不染,荆牧在墓前放下花束,然后把他父母的墓碑都擦了干净。 “爸妈,我和小时来看你们了。”他半跪在碑前说,“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你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如果你们一直在天上看着我,估计也cao心坏了吧。”他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我也挺没脸见你们的。” 陆有时在荆牧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