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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他先把小狮子从宠物包里放了出来,又给它拿了狗粮换上新鲜的水,最后拿着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

    他哥应该也是回来以后洗了个澡就睡了,换下来的衣服还放在脏衣篮里没来得及洗。陆有时把两个人的脏衣服都塞进了洗衣机里,刚按下洗衣按键没几秒又让它暂停了下来。

    洗衣服的动静太大了,还是等他哥醒了再洗比较好。

    他在客厅心不在焉地玩了一会儿手机,手机居然没电了,只能让它去充电续命。人一无聊就容易搞事情,陆有时蹑手蹑脚地又钻进了他哥房间里。

    他哥大概一动也没动过,还是保持着那个圆鼓鼓的形状。

    这人是捏着自己的脚脖子睡的吗?怎么能拱得这么圆滚滚的,陆有时看着笑了出来。

    房间很狭小,床和衣柜占去了大部分空间,陆有时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站在此间显得束手束脚的,他干脆缩起来垫了两本书便坐在地板上。

    荆牧睡得很沉,整个人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小半张脸,呼吸轻轻浅浅的像是暮春的蒲公英,仿佛被田野边的微风一吹,就能绒绒地飘出一片,像是不带重量一般。

    似乎正和陆有时相反一般,他的长相不属于浓墨重彩的那种,整个人都很淡。肤色是浅的,连发色都不太黑,但睫毛却很长,并不太卷曲上翘,平直地躺在眼睑上,勾住几缕凌乱的发丝,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温顺感。

    陆有时想把他哥额前的碎发拨开,还未触到就猛然缩回了手,像是被他哥周身萦绕的体温热气烫到了一般,赤红从指尖一路蹿到了耳尖。

    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不止,像是耳畔响起的春雷,又像夏日里的急雨,说来就来不给人一丝一毫喘息的余地。

    “唔。”他哥大概梦到了什么,脸颊在柔软的羽毛枕上蹭了蹭,低声呓语。

    陆有时慌乱地站了起来,差点一个趔趄跌在了地上,像有人踩着了他尾巴似的,一溜烟地从房间里逃了出去钻进了卫生间。

    冬日里冰凉的水拍打在脸颊上的强刺激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可陆有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耳朵尖儿依旧是红的。

    “疯了,疯了……”

    我在想什么?

    他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脸颊两下,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

    荆牧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七点了,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他还以为一觉睡到了深夜。出了房间发现他弟的房间门没有关,台灯照亮了房间的一角。

    “小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晚饭吃了吗?”

    “小时?”

    陆有时坐在床上发着呆,手里的手机屏幕早就是黑的了。

    “小时?”

    “啊?哥?”陆有时像是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翻下来。

    荆牧赶紧打开灯:“怎么了,才几天没见我有这么吓人吗?”

    “不是,不是那什么我刚刚想到之前看的恐怖片了。哥你刚才问我什么?”

    “晚饭吃了吗?”

    陆有时打开手机一看,感觉自己穿越了,他好像才发了五分钟的呆怎么就到两小时以后了呢?

    “还没,都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叫外卖吧。”他说着翻起了通讯录里的外卖电话,“哥你想吃什么?不知道年初四他们开没开门。”

    “不用叫外卖,你之前不是说想吃饺子吗?早上回到家之后,我包了几十个放在速冻里,蒸十几分钟就能吃了,比外卖快。”

    原来他哥不是一回来就去补觉的吗,原来他随口一句的抱怨就被放在心上了?

    陆有时坐在餐厅,看他哥手脚麻利地蒸上了饺子,然后又切了点葱花和小米辣。

    “小时,你吃醋的对吗?”

    “醋?噢,吃的。”

    “好。”

    一人一盘皮薄馅儿大的蒸饺,一小碟香辣爽口的蘸料,很像五年前在临县老家吃到的模样。

    陆有时夹起一只饺子吹了几下之后蘸上蘸料,然后一口吞了。

    荆牧看着他弟的吃相睁大了眼睛:“你慢点,小心烫。”

    “就是这个味道啊哥,”一个蒸饺也让陆有时吃得感慨万千,“过年就应该吃这种手工做的饺子。哥,皮也是你自己擀的吗,怎么连饺子皮都这么好吃。”

    荆牧笑着点了点头,“一顿蒸饺而已,也让你夸出花来了。”

    陆有时没说话,一口气吃完了盘子里的饺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他哥厨艺的高度赞赏。两人吃完以后,照例是陆有时去洗碗。荆牧陪几天没见的小狮子玩了一会儿,对他弟说:“小时,今天你睡我房间吧,我想用会儿电脑。”

    陆有时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来:“你又要通宵画画吗?”

    “嗯,白天睡太多了,估计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

    “哥,你这样不行啊,”陆有时手套都还没摘,倚着门框对他哥说,“你这个昼夜颠倒的作息,对身体很不好。”

    “就这两天,”荆牧摆摆手,“再说了,要我今天晚上到点就睡也不可能,要是躺在床上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瞪到凌晨五点半,那不光对身体不好了,对精神就更不好了。”

    “我还真是无法反驳……”

    之后陆有时守在他哥的电脑边玩了一会儿消灭星星,到点就去小房间睡了。

    荆牧做事情总是一丝不苟的,起床之后必定会把床铺被褥收拾整齐。陆有时钻进被褥,脑袋陷进了柔软的羽毛枕里。这一天,他难得没有在睡前玩一会儿手机,而是被嗅觉牵引着闭上了双眼。

    枕头被褥上都是很清爽的味道,他哥经常收拾房间,床单被罩也时常换洗,能把一切都打理得干净利落。

    但是除了清洗剂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味道,清浅的像栀子花,混在他们共同使用的洗发露和沐浴露之间,若有似无又连绵不断。

    ——是他哥哥的味道,是荆牧的味道。

    这个认知没有那么干脆地浮出水面,它欲盖弥彰地盖上了一层薄雾,陆有时在他哥哥的床上蜷缩起身体,本能地埋首进那些隐隐约约的气味里,近乎贪婪的。

    忽然,少年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身体,身体的某个位置起了某种不和谐的反应,叫他一时间连气儿都忘了喘。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即将浮出水面,陆有时强行将那念头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将呼吸一丝一缕地放缓,强迫自己陷入深眠。

    事实证明人在面对自己的内心时,坦诚远比遮遮掩掩要来的好。毕竟一个人可以欺骗别人,却永远无法真正地欺骗自己。企图欺骗自己的人,总会更直接地被更深刻的认知强行敲醒。

    就像那天晚上陷入梦境的陆有时。

    第36章 认清

    陆有时梦到了满园的栀子花,绿叶间盛开大朵大朵纯白,近乎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