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病了
93.病了
说完,谢珩已强行拖着他走,转身时嘴角那丝隐忍的痛苦抽搐无人看见。 她不懂,怎么一瞬间就要分别了?珩公子不是主动邀她上马车么? 他不是特意来找她的么? 是不是因为她太笨,所以他们都讨厌她,再也不愿意帮她了呢? 苏莺莺怔怔看着二人身影很快消失,眼泪一滴滴落下,再也忍不住小声捂脸哭出声。 “走吧。”少年生硬的声音响起。 苏莺莺回神,狼狈地抹掉眼泪,点点头,“嗯……” 接下来的路途沉默着,苏莺莺眼见情绪低落,阿偌越来越恢复力气,在看到驿站就在前方路口时,忽道:“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什么?”苏莺莺扭头,迷茫看着他。 “谢大人。你根本不想跟他同一辆马车。” 阿偌的表情很难看。 苏莺莺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承认,对谢珩那样的人有莫名好感。她抱有卑鄙的幻想和利用乘上他的马车,却在接触中越发心惊胆战,想再脱身时已是不能。 她唯有悔恨自己的怯懦和无知,逃避似不想分辨清自己的心,阿偌这样一问,顿时支吾和犹豫起来。 “哼。” 少年发出不屑冷哼,拿着谢珩给的文牒和钱到了这座两院三层楼的小驿馆,给自己和苏莺莺安排了两间房,再托掌柜请了大夫来。 苏莺莺跟着他一步步走,看着阿偌熟练跟掌柜交涉,再带着她上楼去房间。 明明她才是更年长的一个,明明她是应该照顾受伤的他,她却什么都不懂,浑浑噩噩,让他一个人cao劳。 他的动作利落,背影绝然,让她不敢上前多说一句话。 苏莺莺低头进了这间小小的屋子,目送捂着伤口阿偌进入对面房间。 他将一个人清洗打理自己,再等大夫来拔掉箭头和给他开伤药。 她关好门,默默洗漱,将桌上伙计送来的微冷的饭菜吃了,洗了个快澡,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艰苦,梦里是陆嘉明穿着新郎喜服的样子,下一个画面是两兄弟背对她离开的场景……阿偌的痛苦面庞、圆脸富商的狰狞…… 苏莺莺惊醒来,发觉不过是三更天,她却似睡了许久一样再无困意。 再摸后背已是湿透,苏莺莺起身开了窗透气,思量再三,还是忍不住去隔壁看望阿偌。 一开门,正好遇到伙计端水出去,苏莺莺叫住: “小二哥,我对面的那位是几时睡下的,大夫来瞧过他的伤要紧么?” “大夫刚走,守了半夜终于没烧起来,你进去瞧吧。”小二“噔噔噔”下了楼。 苏莺莺心里大为放松,又暗骂自己糊涂,伤口那么大,最忌发热,她居然没有早早想到这一点。 再也不顾所谓男女防备,苏莺莺推开他的门,“阿偌?” 一股浓重药味弥漫开,床上的阿偌睁开迷蒙的眼。 少年的脸苍白,但神态平和,看着似无大碍。 苏莺莺前去探了探他的额头,阿偌闻到她的幽香,转了转头。 苏莺莺以为是他嫌弃,心中黯然一瞬,轻声道: “你好好睡吧,不要紧,有我看着。” 阿偌闭上眼,苏莺莺自顾自去烧水煎药,一趟趟把他额头上的帕子换了,再催促小二准备滋补些的饭食。 她乐得忙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消心中的愧疚。 阿偌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骂她虚伪了,只管闭眼睡,醒来了便看到她张罗了饭食,亦或是给他端来药。 阿偌不是娇贵的人,所有的苦药都一口气喝了,饭也是有什么吃什么,就这样才两日,他的伤已经恢复了一半,口子已在结痂恢复,便提议立刻动身继续去吉州。 他还要照顾小茅的,苏莺莺本想劝多歇两日,但也无话可说,跟着他上了马车。 谢珩给的钱很多,大部分都拿去治阿偌的伤了。 他用得一点都不羞愧,启程后可要一分钱掰两半花,毕竟谁都不会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 行走两日,这晚在路边选了个荒废的农舍歇下。 阿偌到底是少年人的身体,修养几日后行动完全无碍,他一跃下了车,回头等她,却发现苏莺莺已晕倒在车里。 他病刚好,她又发起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