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陪你睡一次，你放他一马
陆廷臣愣了愣。 “我们在一起，马上结婚，”言笙眼里guntang的热泪一颗颗砸下来，“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了。” 她真的等不起了。 那个像魔鬼一样的男人时不时的出现在她身边，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指不定哪天就会爆炸。 半晌后，陆廷臣才回过神来，“笙笙，你说真的？” 他们虽然在一起这么久了，但最亲密的时刻也不过是亲吻，从来没有跨出那一步。 他知道言笙性子内向，想把最珍贵的留到最后，所以也没有勉强她。 所以她突然提出来，他是真的很意外。 言笙斩钉截铁的“嗯”了一声，“廷臣，你快回来吧，我真的很想你……” 沈淮川成了她的梦魇，将她折磨的寝食难安。 陆廷臣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是紧绷着的。 她跟沈淮川认识不久，谈感情太夸张，充其量，不过是他的一时新鲜感。 等新鲜感过了，她第一次也没了，他对她还能有什么兴趣？ “好，我尽快回去。”陆廷臣语气里难掩激动，听得出来，他也很欣喜。 言笙心里的忧虑紧张缓解了不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这才把电话挂断。 陆廷臣走出机场，刚想挥手打辆出租车，就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跟前。 车窗落下来。 “陆先生。”况子笑着跟他打招呼，倒是显得很礼貌，“您好，我是何况。” 陆廷臣认识他。 也正是因为认识，让他一瞬间明白了，这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意外。 － 言笙挂了电话后，还是没敢睡。 在焦灼中等待了一夜，只希望白天能赶紧见到陆廷臣。 她精神不好，请了三天的假没去上班，可一直等到中午，却等到陆廷臣说又出了别的事，得过个三五天才能解决。 电话里，他字里行间透着焦急。 言笙忍不住追问出了什么事，陆廷臣却不肯说，只说让她放心，他会处理好。 可他越这样风轻云淡，她心里就越惴惴不安。 倘若真的只是一点小麻烦，何至于拖延这么久？ 他们在一起的这三年里，她只知道他做生意，却从不知做的是什么生意。 头一次，言笙心里起了怀疑。 陆廷臣在电话里说三五天，可直到一周过去，他都没有回来。 在第八天接到他打过来的电话时，言笙终于忍不住了，“廷臣，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 电话那边的人没出声。 “出了什么事，你说啊。”言笙见他沉默，不由着急起来，“你说过的，以后我们患难与共，那为什么出了事要瞒着我？” 就算她帮不上忙，起码他说出来，让她分担一下他心理上的压力也行。 半晌。 陆廷臣叹着气，沉重道：“好，我告诉你。” 言笙强撑着打起精神，耐心的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 “笙笙……”他亲昵的语调逐渐变得无奈，“抱歉，这三年里，我一直都瞒着你一件事。” 言笙怔了下，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什么事？” “其实我做的不是正儿八经的生意，我……我一直都在干着违法的勾当。” 她心跳失衡，声音都有些发颤，“违法？” “对，”事已至此，索性不如全部交代，“我干的生意，是……贩毒。” 言笙咬住唇，过度的震惊使得她甚至忘了悲伤。 “笙笙，我知道你心地善良，瞧不起我做的这些事，我也不想瞒你，可是……”陆廷臣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字字句句出自肺腑，“我瞒着你，是因为怕你会离开我。” 言笙闭了闭眼，终于落下泪来。 她猜到了他对自己有所隐瞒，却没想，瞒的竟是天大的事。 她真的怎么都没想到，跟自己在一起三年的人竟是……毒枭。 言笙抬头望向窗外，却被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屋外是一片光明。 她却陷入了地狱里。 她知道正确的做法是劝陆廷臣自首，或是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可他犯的不是别的罪，是贩毒。 一旦抓进去，只有被判死刑。 “廷臣，”言笙哽咽的叫他，“你做什么工作是你的自由，我不会责怪你，也不会多管闲事，可是……” 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贩毒？ 言笙闭上眼，理智终是被情感打败，“贩毒害人害己，你收手吧。” 什么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些她都觉得不重要。 她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不过是想跟他安安稳稳在一起而已。 陆廷臣叹了口气，“我当然也想收手，但这条路不是想来就来想退就退的，这次的事闹得很大，惊动的不只是警方，还有军方。” 言笙心跳停滞了下：“军方？” “对，我现在举步维艰，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抓进去，跟你在一起只会连累到你……” 后面的话，陆廷臣没有说下去。 他是个聪明的人，也了解言笙的心软。 但凡有一条退路可走，她就不会丢下他不管。 “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办法了吗？”言笙哭喊着问，嗓音愈发嘶哑。 “没有了。”陆廷臣苦笑着说，“这次军方派出的人是沈淮川，那个特种兵部队里号称从不失手的男人，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沈淮川。 言笙呼吸一紧，没想到会从陆廷臣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所以，他们招惹上的是同一个人？ “笙笙，你这段时间还是别跟我联系了，”陆廷臣见她沉默，又自顾道，“你是无辜的，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我不能连累你。” 他说完这句，言笙还是没有回应。 陆廷臣渐渐的有些着急了，“笙笙？” 言笙缓缓睁开眼，强忍住心里的酸楚，“你答应我，如果这次能平安无事，以后就收手，不要继续害人害己了，好吗？” “我也想平安无事的收手，但……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沈淮川已经盯上了我，就算我收手，这一劫也逃不过。” 他承认自己说这话有算计她的成分，但也是事实，沈淮川中了他一枪，绝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我是说如果。”言笙隐忍着心里的难受，“如果能平安脱身，我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许久。 陆廷臣总算在她的焦虑不安中缓缓回了一个字：“好。” 言笙抬了抬头，想要把泪水憋回去，日光照进她的眼底，破碎荒凉。 “笙笙……”陆廷臣的声音又传过来。 她却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 拨通沈淮川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两点五十二分。 那边接的很快，依旧是一副散漫的语调，“半夜给我打电话，想我了吗？” “沈淮川，你早就知道我是陆廷臣的女朋友了，是吗？” “是。”他倒是够诚实，“手术后我就知道了，况子跟我说，他有一个女朋友在市一医院工作，叫言笙。” 言笙冷笑，“所以你纠缠我，是因为想报复他？” 报复？ 沈淮川挑了挑眉，觉得这词有点新鲜。 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手术台上，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那时他也仅仅是对她产生了一点好感，没想过强占。 但在知道她是陆廷臣的女朋友之后，他的心思就变了。 他左胸上那一枪，是陆廷臣亲手开的。 这么多年来他唯一一次被人反算计，还差点因此丢了命，心里自然不会甘心。 他不再想循序渐进，他想用最快的方式得到她，彻底毁了她和陆廷臣。 “是又怎样？”沈淮川对解释这两个字向来嗤之以鼻，“言笙，你不知道吧，我身上这一枪，就是拜陆廷臣所赐。” 言笙瞳孔一缩。 “他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现在想要他的女人，不过分吧？”沈淮川口吻逐渐阴鸷，灼灼双目在暗夜里像是魔鬼。 他并不觉得这是害她，因为就算他不插手她的感情，她和陆廷臣也不会有结果。 言笙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一个字。 果然是报复。 在他们两个男人的对峙斗争中，她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我去哪里找你？”再开口时，她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南岸居，6号楼3单元802。” 言笙在心里记下这个地址，随后挂了电话。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换他的平安无事。 凌晨三点半。 言笙在802房间门口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很快，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沈淮川身上挂着件藏青色睡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 他站在门口，淡漠的目光将她扫视了一遍，瞳孔里映照出她局促紧张的模样。 言笙握紧手掌，感觉腿都在发软。 “进来吧。”男人侧过身子，给她让开一条路。 她站在那没动，紧张的一直咬唇瓣。 沈淮川见她这样，忍不住勾勒下嘴角，“怎么，你大半夜过来，就是想在我门口站一夜？” 言笙这才迈步走进来。 沈淮川关上门，落锁的声音响起，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睡袍随着这动作散开，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 言笙一步步跟着他走过来，那句话在心里几度沉浮，最终低低的说出口：“你放过他。” 沈淮川忍不住笑，“凭什么？” “我陪你睡。”她说，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好像把她这一生的力气都用完了，“我陪你睡一次，你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