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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撞知道了迟加遇不是好东西,而且还跟元鳕有仇,他就踏实多了,至少不是孤军奋战了。
他没问迟加遇跟元鳕之间的过节是怎么产生的,只能靠猜测。当年跟他们家老爷子关系好的除了莫逆就是他迟加遇了,所以应
该是那时候认识的。
可看莫逆跟元鳕这发展,应该是事先不认识,那迟加遇跟元鳕是怎么认识的?
当时元鳕在老爷子那,老爷子要是不让他见人,她肯定认识不到人,就比如莫逆。但老爷子要让他见人,她当然能认识到人,
比如迟加遇。
那要这么看,迟加遇应该是比莫逆要跟老爷子关系更好。
可迟加遇现在这要致她于死地的行为,那是跟元鳕有血仇啊。这么一来,就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迟加遇通过老爷子认识元
鳕,俩人背着老爷子发生过什么,结了仇,而碍于老爷子的关系,先前他不能对元鳕下手。第二种,就跟他妈的猜测对上了,
老爷子跟迟加遇一起对元鳕做过什么,元鳕记仇,害死了老爷子,而彼时迟加遇没在国内,所以对这事的细节不知道,后面他
回来了,可能是出于想为老爷子报仇,也可能是怕元鳕找他算账、先下手为强,所以他来套他的话,想对她一击制胜。
霍起把这逻辑关系捋顺了,没着急想迟加遇一旦把元鳕弄死,会造成什么局面,想的是他竟然能想通这么复杂的恩怨情仇。
没等他膨胀,家里来客了,是之前给他找妞那拉皮条的。
人一进门,看见霍起暴瘦,慰问了一下,才继续说:“哥,我最近手里货不多,您那个要求,有点高了,雏真找不着,做过一
两回的有。”
霍起心情正好,刚被自己的智慧惊到,那新鲜劲儿还没下去,很宽容:“那也行。”
拉皮条的一听高兴了,立马把谄媚劲儿捏起来了:“那得嘞,我给您安排上?”
“让她晚上去我公寓。”
“好嘞。”
走之前,拉皮条的又嘱咐了两句:“哥,最近风声有点不太对,您谨慎点,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来个二次检查。”
拐卖加聚众卖yin,什么时候也不能放松懈怠,他又不是头一回了,知道:“懂。”
拉皮条的再多句嘴:“这回跟以往哪回都不一样,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河北省邢台那个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吗?不是说嫌疑人
出入过燕西别墅?网上有人怀疑当时朱爱红、沈致同等被判刑那十一人都是替罪羊,真正的头目早脱身了。网友对着燕西一顿
排查,列了个燕西业主名单,您家赫然在目。”
霍起心里想着看透迟加遇和元鳕之间的仇恨,正沾沾自喜,连自己爷爷可能真是被元鳕弄死的都没空琢磨了,更无暇听全他的
话:“我看过新闻。”
拉皮条的就以为他有准了,没过多叨扰,走了。
到晚上,霍起去了公寓,准备这段时间以来头一回放纵自己,却发现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放纵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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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本就是复杂、矛盾的,爱情更是。
元鳕跟莫逆待到中午,两个人之间话很少,毕竟三观不全相同。莫逆能理解她心狠手辣,但并不觉得她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多
好。元鳕能理解莫逆为她妥协,却不会真的明目张胆地挑衅他坚持的‘国法’。
吃完午饭,元鳕出门了,去哪没说,莫逆也没问。
到下午三点左右,她还没回来,莫逆心里有些乱,这是他当道士时很少出现的情况。刚下山时,他还不觉得,就跟以往出门没
什么区别,他也很快适应了山下的生活,可日子久了,就不是了。他开始觉得他其实不是很能适应,而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
是太闲了。
以前他讲经做法,成为各种知名人物的座上宾,言传身教道教教义,每一天都很充实,他也乐在其中,现在每天想元鳕,不想
她也没得可想。
虽然心里念着她的感觉会让他不自觉愉快,可他毕竟是个思想境界很高的男人,他知道他的人生一定不止是为元鳕服务的,他
还能有更大的价值,来丰富他们两个后面的路程。可这价值是什么,他一片混乱,完全没有头绪。
即使是这么难,他也没后悔离开了道门,谁让他没管住那东西,对人家硬了,又对人家做了那种事,谁让他没管住心,对人家
动了,脸跟命都不要了。
既然不后悔,难也熬着,至少暂时熬着,总能有个什么机会让他解开这郁结。
等不来元鳕,他就出去了。
元鳕租的公寓户型很好,小区环境也好,他四处走了走,没什么目的地,却在出了东门没多远,遇上了一场事故。
男的开着车,停在红绿灯柱前,车里下来位女士,一直骂骂咧咧,男的可能是烦了,下车一巴掌抽过去,女的踉跄两步,堪堪
站住。
接着,男的抽了自己几巴掌,眼泪都掉下来:“你他妈爱我吗?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女的显得很弱,无论是气场还是体格,再加上男的实在凶神恶煞,整个画面看起来让人难受。就当莫逆想上前时,男的把一沓
纸扔她脸上:“不是我亲儿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话叫莫逆停住了脚。
他不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可这种事,他不能用对错去判断,这事关道德,而他没有经历这事,也不能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往
人家身上套。
思来想去,这都不是一件他能管的事。
当他亲眼目睹这一幕,当他真的进退不下,他才更懂元鳕先前那番话。
“当我们定性道德时,用法律作为最终防线,就很难不跨过这条线了。”
他以前以为,我们可以去守卫道德,但如果守卫道德要触碰法律,就要换一条路走。也是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没遇到过有人违
背道德令其他人深受痛苦、难以纾解的情况。
就比如眼前这个男的,四十来岁,孩子肯定不小了,养这么大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在这种痛苦之下,要怎么去劝他‘合理合法
的解决问题’?这很难。
这次失而复得,他连大度都不想再劝元鳕了,也做好了必要时刻替她出手的心理准备,可内心深处仍期盼着,她不要再杀人
了。
是这两个人,让他如梦惊醒,他还是没有设身处地地为元鳕考虑,他只是在以一个喜欢、心疼她的身份去对她进行无形的道德
绑架。他认为她杀人不对,哪怕她有理由也不对,却忽略了,她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走上杀人这条路。
他也恍然想起,她之前说过的一句:我也曾等着谁来拯救我,来让我看看道德至上是可以力挽狂澜的。但是没有,我还是要靠
自己。
她是有多绝望?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是多绝望,才开始学格斗,开始杀人了。
莫逆越想越疼,为什么她明明说过,他却总把重点放在她杀人上,而不是她为什么杀人呢?就算后面他说对她理解,也只是建
立在爱她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