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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以为,这不知道哪来的道士准是个江湖骗子,可到东北龙门派了解一番,还真有这么号人物,而且年纪轻轻就受过天仙大戒,即三坛圆满的最后一个大戒。
有道书记载,受过天仙大戒者,得尊称妙道师,不过龙门派里称真人。
霍起是孙辈,秉承父辈对老爷子的唯命是从,也绝不对老爷子的客人置喙太多。
都是私底下跟几个狐朋狗友念叨老爷子越老越糊涂。
似乎就是从他口无遮拦起,霍家日渐式微,麻烦事接踵而来。
先是他花两万块钱买未成人这事,让霍家走了不少关系,使了不少钱,可还是没堵住那帮老对手的嘴。紧接着弄得霍家开山建别墅那套暗箱cao作也跟着发酵,中央直接发话,整个项目负责任的,一个人没剩,全带走。霍家赶紧把项目甩手出去,及时止损,才算是保住家主。
老爷子知道了,雷霆大发,花了半个月把开山建别墅的事儿捋清楚了,该送进去的,都送进去了,自己亲儿子也没手软。然后就是买卖未成年的孙子。
霍起这事年代久远,相关证人都找不着了,就算能找着,也都凭他一张嘴,可信度并不高。
再加上,受害者元鳕,全程否认拐卖事实。
证据不足,警方没法立案,慢慢的,这事也就算了。
老爷子这口气出不去,把霍起这混账东西打个半死,打得他妈都过来鼻涕眼泪横流,还要替他受罚。这事算因,后面很多年,老爷子看着这一家子人不人,鬼不鬼,一口气没上来,走了。
霍家多事之秋,葬礼没大办,找了个隐蔽不入世的道观,做一场法事了了。
彼时莫逆作为霍老爷子忘年之交,也有赶到现场,不过没有参与法事cao持。
不在别人的道场喧宾夺主,也是他作为一个高道该有的德行。
霍起那时候才有那么点悔改之意,有问莫逆,怎么能让爷爷在阴间的日子好过一些。
莫逆知道他是难过,不走心,就没有过多点他。
不夸诞,也不过谦,什么地方说什么话,干什么事,就成了后来霍起对莫逆的印象。
不过他们的关系,始终徘徊在萍水之交。
这回他们的交集,还是霍家老爷子的因。
莫逆有东西被霍老爷子借走了,后面人没了,东西也下落不明了。
霍起知道他在找他的东西,就拿这个当钓饵,把他引到了湘西来。
反正他受戒以后也一直四处游历求道,在哪应该也差不太多。霍起觉得,把莫逆引来的目的或许不纯,可也不能说他就是包藏祸心。
看着莫逆背影,过去诸多都重回脑袋。
霍起吐口气,没给自己添太多烦恼,转身走进酒店。
元鳕没房卡,就坐在大厅等候区,透过凸窗玻璃看着莫逆远走。
跟霍起站起一起,实在是侮辱他。
霍起把她叫上:“上楼!”
元鳕不着急,把布丁吃完,又叫了一瓶最贵的红酒送到房间,才上去。
客房送餐到了以后,霍起一看价单,骂她:“贱货!”
元鳕恍若未闻,开了酒。
霍起很精,骂完就走了。
他不会去看元鳕眼睛的,这女人眼里有鬼,看得人毛骨悚然。
他对元鳕,除恐惧跟恶心就没半点其他情绪,买她的新鲜感早在被他妈发现后消失殆尽了。
当时他妈帮他瞒着他爸,出钱送元鳕去上学,想着就当是弥补了,可后来老爷子知道了,就觉得这种情况要对人家负责,下死命令,必须得娶她。
当然,这得元鳕愿意,要是她不愿意,霍家也不逼她,给她补偿,让她走。
就在老爷子问元鳕,愿不愿意嫁给他们孙子的时候,她那双无邪的眼竟然带出一抹羞赧,看向霍起,细声细语地说:“他愿意我就愿意。”
老爷子当下高兴,一拍桌子:“那这事儿就成了!”
霍起脸惨白,他知道元鳕不爱他,甚至是深恶痛绝,那是为什么要同意嫁给他?
那时候他不明白,后来跟他那帮狐朋狗友聊起这事,从他们嘴里知道,苗族有巫蛊之术,跟湘西赶尸术、南洋降头术并称为三大邪术,他才慌了。这女人不是个善茬,除了害他,他想不出她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他可以谨遵老爷子生前嘱咐,把她娶进门,可没说就给她好脸色。都打算让她过门上冷宫了,结果告诉他,这女人可能会施蛊?
这可把他腻歪到了,所以他现在对元鳕是,凶可以,不能过界,不能让她觉得不舒坦。不然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会把莫逆骗过来。莫逆的本事是他祖父认证过的,他祖父何等人物,莫逆必然不是徒有虚名,有他在身边,总归是踏实。
只是有些可笑。
他竟然以为,他拿得住莫逆。
04
婚礼定在下个月,还有二十多天。
霍起京城少爷,不愿意跟元鳕到山上风吹日晒,吃糠咽菜,借口有事要处理,山上没信号,处理不了,得留在县里。
结果却是几天几宿都泡在当地酒吧,搂着人家漂亮的女游客吹牛逼。
还很慷慨呢,动不动就给人五百二,五千二,五万二的转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又是一宿纸醉金迷,霍起跟一帮穷游的喝了满桌酒瓶子。
不说洋的白的,就啤的,都不知道多少炮了。
后面喝多了,跟他们说起他那尤物似的异族的新婚媳妇。
五官精致,比例也是,整个人像是照着画上的娃娃,拿手工石粘土捏出来的,挑不出个毛病。皮肤又白的透亮,就是没什么灵魂,看得人心里发慌。
她小时候更好看,小时候的无邪是真的,现在的无邪,免不了虚情假意。
也是霍起畜生托生的,当年刚满十九的他,就已经不是个东西了,光看她舅舅拿来的照片就起了歹念,死活把人买了来,又把她变成这么邪性的一个面貌。
晚上喝嗨了,第二天就醒不来。
元鳕也不叫他,叫了车,准备一个人回寨子。
走之前,她到霍起房间,一巴掌抽他脸上,他惊醒,她把他手机放在他面前,识别解锁。
霍起还醉着,眼神迷离,没看见什么人又翻个身接着睡了。
元鳕在他手机里找到一张老爷子葬礼上霍家人的合影,传给莫逆。那里边有她。
莫逆秒回:“你在哪?”
“汀坊。”
打完两个字,元鳕删除短信,把手机扔在霍起脸上。走了。
*
从凤凰县出发,途径呼北线和X034,师傅没停,开了一个多小时,穿过城镇和几个村落,越过崎岖和泥泞,总算见到进村那颗风水树了。
付给师傅钱,师傅找不开:“不能扫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