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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谣楚州后续

     霸刀山庄的渡口今日比平时热闹了几分。三两身着青绿色衣衫的长歌门弟子自船舱走出,认识或不认识的都同来迎接的霸刀弟子行个礼,便被带去休息了。

    桑来照跟着杨青月确认了没有遗漏的物品,最后才下船,却见一人仍守在栈桥上,看到他们,脸色柔和了起来。

    “大哥。”

    柳惊涛点头应了,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声辛苦。来前杨青月已传了书信讲明来意,楚州事毕,南方战事暂平,可北方的叛军仍旧是蠢蠢欲动,何况此行断了狼牙盐物来路,难保他们不会恼羞成怒,再兴兵戈。若能从中推测出叛军的下一步动向,早做防备,也总是好的。两人便不多寒暄,说着就往怒涛堂里去了。

    他身后还跟着三名弟子,一个自觉地去指挥处理船舶,另外两个引着桑来照去休息。少年之前从未出过远门,自然也没来过河朔太行山,只从书卷和游历的同门口中拼凑过一幅不完整的图画,今次得见,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要雄伟更多,远非文字与言语能简单描述,不免看入了迷,没注意脚下。

    还好柳之云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这才不至于掉进水中。为了防止他再出什么意外,她索性走在了后面,又忍不住调笑了他几句,却见桑来照怯怯地低下头,抿唇不语,刚才兴奋的样子全无,吓得柳之云连连向他道歉,反而弄得桑来照有些不知所措。

    他入门时间不长,资质也并非上乘,一直没能得悟琴心,连莫问曲都无法自如cao控,师兄对他教导又颇为严厉,数落他好几次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得意忘形。师姐们偶尔会为他说情,却是少有人这般顾及他的心情向自己道歉,更何况这事本就是他自己不小心,顿时受宠若惊,不知作何反应的好。

    柳斐曾从柳惊涛那儿听过桑来照的名字,是他与杨青月书信往来时对方提起的,多的也没有。她在这一脉弟子中算是主事的,能力出众、心思缜密,习惯照顾人,瞧他这样子想来是少与人接触,便宽慰道大公子与大庄主相识多年,很是亲近,没什么你我之分,只把这儿当作自己门中便是。之云meimei是同你开玩笑,想你别再那么拘谨。若是想看,一会儿放好了行囊,再带他到处转转就是。

    话虽如此,也不是听了就能做到的。柳斐并不勉强他立刻接受,见桑来照放松了一些,对上柳之云的自来熟能回几句,也宽了心,到了怒涛堂便去安排众长歌弟子的住处了。

    桑来照对柳惊涛了解不多,只知晓对方是与长歌门世交的霸刀山庄的大庄主,和师父自幼相识,已有四十余载。杨青月素来与他少言,自然无法从师父那里得到什么更多的信息,而他从江湖上听来的那些传闻,大多对柳惊涛的行事作风不太认同,说他野心勃勃,从与唐门的结亲中便能窥见,不是好相与之人。引得他自己也不免疑惑,为何一向淡然,不好争斗的师父仍与他有来往。不过今日得见,又觉得这位大庄主虽是威严,却并不似传说的那般阴鸷狠戾,想来那样的人也不会带出这样心细体贴的弟子来。

    只是不知,柳斐所说的关系亲近,究竟亲到了何种程度。

    一院之隔的屋内,两人正坐在桌前相商。

    柳惊涛倚在窗边听着杨青月的分析,一手摩挲着茶杯,偶尔应几句表示赞同,又或者反驳一些他觉得不妥的地方,两人各持己见,说不上是想法完全契合,倒也没有原则性的冲突。况且兹事体大,也不是单由他们两人决定的。

    “我先安排下去,其余的再与三弟和长辈们商议,你舟车劳顿,好好休息会儿。”

    杨青月下船时柳惊涛打量他,便是在观察他的脸色。他忙起来时思虑太多,顾不上休息,方才还说起来往楚州与兖州调查之事,柳惊涛知他脾性,是以一眼就能瞧出他的疲惫。

    “不必,”杨青月摇摇头,站起身要随他一起出去,“我亲历此番战事,个中细节由我来说明——唔……”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人按着后脑结结实实吻了上来,舌尖探入,在柔软的口腔中肆意搅动,又纠缠上他的,下意识推拒的身体跟着放松下来,便倏的被摘了发冠,直到快要喘不过气才堪堪分开,勾带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柳惊涛给他脱了外衣与鞋袜,把身体还在发软的人按到床上,掖好被角,“听话。”

    杨青月确实很累了。连日的奔波加上那些自兵变一起便在心头越积越多的杂乱思绪一路上都压着他,难以入眠,并未因江南战乱结束而减轻半分。如今将已有的线索整合理清,应对之策也有了方向,心底轻松不少,裹在柔软的被褥里,身旁又是熟悉心安的气息,虽是不太情愿,但倦意止不住涌上,还是渐渐睡去了。

    二月里的北方天尚短,酉时过后已然黑了大半,庭院里点起了灯,暖黄的光穿过窗棂斜斜地洒在漆黑的卧房里。有人推开房门,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探看,被意识朦朦胧胧的杨青月一把握住了手。

    “醒了?”

    “嗯……”

    柳惊涛回握住他的手,顺势坐在了床沿,借着暗淡的光理了理他睡乱的发丝,“饿么?我叫厨房多做了几道菜,给你接风。”

    杨青月没回话,只把头挪到了他腿上,整个人还是面朝着里侧,脸埋在被子里蜷着,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你从晌午一直睡到现在,多少吃点,”柳惊涛见他这样子,不由得失笑,“走罢,都准备好了。”

    说着轻轻拉了一下,没拉动,掌心温热的指尖却顺着手臂内侧轮廓攀上肩头。柳惊涛转过头来看他,细碎的光点落在那人眼眸中,回望着自己,手上微微用力便带着他俯下身来,将唇贴了上去。

    杨青月仰着头,露出漂亮又脆弱的脖颈,整个人被抱在怀里,后背紧贴着柳惊涛的胸口,双腿被打得很开,从身后狠狠顶入。一双做乱的手一只在他胸口处摩挲揉捏,不时打着转在那处画圈,另一只则在身下逗弄。他常年握刀,手上生着茧,每每擦过都会激起怀中人不住的战栗。

    全身的敏感之处都被人拿捏在手中,他实在架不住这种刺激,泪水止不住地顺着发红的眼角滑落,身体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却被自肋下穿过的两条臂膀无意间箍住,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任由身后之人一次次向着更深处挺入,徒劳地发出几声模糊的呜咽。

    已经泄过一次的欲望乖顺地贴在掌心,迎合着他的动作再次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吐出些粘液,和顺着腿根流下的液体一起,将身下皱皱巴巴的床单搅得一片狼藉。唇是guntang的,落在白皙的颈侧舔吻着,他力道把控得极好,被咬过的肌肤只泛起一层情欲的红色,却并不会留下痕迹。

    柳惊涛自幼便习惯了照顾他,呵护备至,不觉间已然成为了一种本能,数十年未曾变过。即便是那年刀谷生变后两人大吵一架,他也只是揉着眉心,不再同他无意义地纠缠这个两人都无法说服对方的话题。杨青月幼时受过太多的苦痛,柳惊涛都记在心里,因而在床上时,也不愿将过多的伤害加诸于他的身上,只在偶尔他被弄得狠了,忍不住哭叫出生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一点骨子里的凶性来。

    杨青月喜欢他那样的表情。两人总是聚少离多,他于此事并无太多经验,并不懂得如何在床笫间取悦情人,却好似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反应都已足够。可他也同样希望对方能在这场云雨之事中放松身心,获得最简单的欢愉,而不是依旧压抑着自己。

    情事正酣,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正朝着这间屋子的方向走来。习武之人耳清目明,杨青月修习音律多年,对声音更敏感些,一意识到有人便紧绷了起来,湿热的xuerou绞得更紧,柳惊涛呼吸一促,额头沁出些汗来,只好凑过去亲亲他的耳廓,低声安慰:“没事……他们不会随便进来。”

    他点点头又摇头,显然身体的反应也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柳惊涛抬手搅入他唇舌间,直把那些呜咽呻吟都搅碎了,听不真切。

    “实在忍不住就咬……嗯?”

    说话间院中之人已到了近前,抬手在门上轻轻扣了扣:“大庄主?”

    来的是柳晖。没有柳惊涛的应允,就算是没人他们也不会擅自踏入卧房。他等了半晌没有回应,复要抬手再敲,身后又传来一道急匆匆的脚步,打断了他的动作。

    “阿晖,你进来做什么?”

    “……叫大庄主吃饭?”

    柳之云嗓音清亮,虽是压低了声音,仍然气势汹汹,被她这么一问,柳晖反倒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语气飘忽起来。

    “斐jiejie不是说了,若是大庄主一炷香还没回来,就不用再来叫了吗?”她拉着柳晖的胳膊就往外走,“她还说,你要是无事可做,吃了饭就带桑公子去坐矿车玩儿……”

    声音渐渐远去了,可房内却并未因此放松下来。适才有人靠近,柳惊涛便放缓了速度,每一下动作都拖得长长的,然而身体已经习惯了剧烈的撞击,这般浅而轻的进入反而让人无法满足,吊着人很是难受,即便他在抽送时主动缠上去,将自己贴得更紧也仍是未能尽兴,濡湿的眼睫晕得更开,偏生此时又不好发出声来。他到底也不舍得咬下去,舌尖无意识地在指腹间来回扫过,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他脑中已被空虚感磨没了清明,无暇分辨门外人走远了没有,只清晰地感受到埋在体内的灼热器物涨大了几分,和手指一同抽离时还有些茫然,下一刻在毫无防备中又被一口气顶到最深处,叫出了声。身体如愿被填满,随着大开大阖的抽插起起伏伏,腿根磨得发红,绵软无力,几乎支撑不住自己,便被人搂住了柔韧的腰紧箍在身前。杨青月脸埋在被褥里,顾不得身上身下的一塌糊涂,张嘴也只剩下颤抖的气音。快意完全取代不适,淋漓的水声和腿间流动的粘腻触感将人引燃,终是再也承受不住更多,手指紧紧掐在腰间的小臂上,哽咽着达到高潮,随着灌入体内的凉意一起释放了出来。

    杨青月伏在他肩膀上平复气息,柳惊涛拨开他披散的长发,手指轻抚着没忍住留在他蝴蝶骨上的红痕。两人还紧贴着没有分开,杨青月顺着他的胳膊摸过去,也想触碰那里,被一把抓住了手让他别乱动。

    床边备着给他洗漱的水还未凉透,也算派上了应有的用场。柳惊涛给他仔细清理了里里外外混杂在一起的粘腻液体,披上里衣,又在貂裘里裹好,才起身去推开窗户。

    寒风将屋内温热的情欲气息都吹散开来,留下一室凛冽,让人稍稍清醒些。

    行船颠簸,杨青月没什么胃口,早间只随意吃了几口,睡了半天又折腾这许久,也确实饿了,起身要跟着柳惊涛去吃饭。奈何腿脚仍是发软,站不太稳,被人一把捞起放到了外间圆桌前的椅子上,让他等着。

    柳惊涛出去没多会儿就折返回来,手上端着一小碟糕点给他垫垫肚子,身后又陆续进来几个下人送上饭菜,种数不少,大都清淡。末了见柳斐捧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进来放在桌上,后撤一步向杨青月汇报,“大公子,随您一同前来的众位长歌弟子都安排在了西边的客房里,已用过晚饭,各自休整去了,至于桑公子……”她躬身行了一礼,抬眼时对上桌对面的人,贴在颊边的白色绒毛映衬出他发红的唇角与眼尾,发丝略有些凌乱,心下了然,面不改色地垂下眼,继续说道,“我见他始终愁眉不展,心中似有郁结,叫之云和阿晖带他到山谷里散心去了。”

    “劳你费心。”他微微笑了一下,点头应了,又接过身旁递来盛好的热汤。

    “这是弟子分内之事,”她不欲在此多打扰,便一拱手,离开了屋子,“柳斐告退。”

    柳惊涛料想他也吃不下多少,便叫他们少端点上来,但每样都能尝到一口,倒是吃了个干净。杨青月进里间穿好了衣服,出来两人收拾了碗碟顺道送去后厨,权当消食,然后去了琅玉庭院问候老夫人与大奶奶。

    两位长辈精神尚好,幼时对杨青月颇为照顾,见他来了也是十分高兴,拉着他问了身体状况,又叮嘱既然已得痊愈,更要照顾好自己。如此闲聊几句,时候也不早,念及他旅途奔波,便放人早点回去休息了。

    回返时他们隔着水岸,遥遥听见那头传来一声少年人拖长的惊叫,又飞快地消失在了山谷中。

    虽说原本是为了运送矿石方便才搭建起的轨道,但自小在山庄长大的孩子止不住顽皮偷偷坐上去,发现这样大可将山谷间的风光尽收眼底,连平日藏在崎岖山路里的角落也能一览无余,加之滑行速度很快,劲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体验实在爽快,便渐渐成了一种娱乐方式。

    只是这体验对初来乍到的少年人来说,似乎有点太过刺激了。

    杨青月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方向。柳惊涛知他有话想说,便抱臂站在身侧,静静等他开口。

    “那孩子……”许久,他才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心中仍有惑未解,终不得琴心。”

    “你不是说他已能破戒cao弦奏曲?”杨青月先前不曾与他多说过桑来照什么,只知他收了这么个年纪不大的徒弟,虽也是书香世家出身,却是迟迟没能开窍。今日也是第一次见,看上去着实……不太机灵。

    “为仇恨所驱使,终不得长久,”他收回目光,呵出一口雾气来,“他身上所缺的东西,还需自己找寻,旁人帮不得。……但眼下赵恒与庚音之死对他打击太大,他毕竟年轻,如今这般能让他暂时放松一些,也是好的。”

    桑来照一路上郁郁寡欢,他并非看不出来。只是对于那些牺牲的弟子,他同样有责任,宽慰的话也终没能说出口。他们虽都是领了琴帖正式入门的弟子,但都初入江湖、涉世未深,对上训练有素的军人仍是力有未逮,差了许多。若他孤身离去前为他们定下预防之策,又或者他能早一步赶回,或许……

    可生死之事本就难测,牵一发而动全身,谁也说不准一切是否会因当时不同的抉择而有所改变。这样的道理很简单,谁都明白,却还是会不断做出假设。

    想要跨越心中那道坎,并非易事。

    柳惊涛知他向来看得分明,无需他再说那些踏出此步便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道理,只是捏了捏他的手心,无言地为额头抵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拢紧了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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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写的很别扭,想删掉也不知道从哪里删才不会突兀……

    柳斐和柳之云是日月凌空版本预热任务里出现过的两个刀娘

    no江天动画,no楚州说书(有点中二而被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