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旅途中9
祖寇来了。 陈元白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气，冷与热产生碰撞，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落在他的掌心，很快又因为温度融化成水。 “你怎么了？” 虚子武士领导人苏姬因为他突然停下攻击动作感到疑问，而索卡却对此不以为意，他摆了摆手，坏笑着对前者说：“他有时候会突然这样，你应该趁现在攻击他！” “噢，听起来你常常这么做。”苏姬没有上当，她挑起眉戏谑地看向索卡，“你有成功吗，索卡？” 见索卡没法理直气壮回答，苏姬毫不客气发出嘲笑，但陈元白接下来的话让她停了下来：“烈火军来了。” “什么？” 索卡比苏姬更快反应过来，马上从地上跳起来：“距离有多远？” “上陆地了。” “这是个坏消息。”索卡转向苏姬，神情严肃，“虚子武士该出动了！” 苏姬点了点头，冲出屋子，一刻也不敢耽误。 “索卡，你去找安昂。”陈元白说，“我们不能再留下来了，看来祖寇没抓到安昂，他不会善罢甘休。” “祖寇？抓你的那家伙？”索卡挑起眉，哼了一声，“你叫得也太亲昵了。” “别吃醋了，你在我心中永远是第一位。” “如果你说这话时能扭捏一点，我姑且还能相信你。”索卡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离开了屋子，“别像一个混蛋。” 陈元白露出浅笑目送对方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才动身离开原地。 神通小队每个人都会执行好自己的任务，他也是如此。 对烈火国的恐惧笼罩了村子，每家每户都紧闭门窗，他站在村门前，不久就等来了不速之客。 三只火犀牛进入视线，祖寇仍是为首的位置，他在看到白发青年的瞬间，异样的情绪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傲慢地抬起下巴：“既然你自己出来，还省得我们去找你，不想连累这里的话，就乖乖跟我们走。” 发现对方仍对自己是“神通王”深信不疑，陈元白忍住笑意，面不改色表示赞同：“当然，祖寇，神通不会想连累任何一个地方。” 就像索卡所说的，敌人之间直呼姓名显得太过亲密，祖寇的脸上出现一瞬间空白，他身后的士兵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指挥官，对突发的情况手足无措。 在搞什么把戏？ 村子里每户人家的房门紧闭，只有白发青年独自站在前方，他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对他们的威胁毫不在意。 最后祖寇还是决定忽略这个细节，他板着一张脸，大手一挥：“把他拷上带走！” 两只火犀牛向自己走来，陈元白顺从地伸出双手，就像初见那样。 “哇哦。” 陈元白饶有兴致盯着士兵为自己拷上铁铐，把他的双腿用麻绳捆得结实，然后把他扔到火犀牛背上。 祖寇见对方仍是从容不迫，不由皱了一下眉，厉声警告：“别再想耍什么花招，这下你逃不掉……” “放开我的朋友！”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强风刮起的尘土，烈火士兵们猝不及防被遮蔽了双眼，火犀牛受惊将他们抖了出去，祖寇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随即冰凉的触感出现在喉咙。 “你不是神通王。”祖寇看了一眼前方的箭头男孩，咬牙切齿，“你骗我。” “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匕首往上移了几分，祖寇不得不仰起头，余光也看不见背后的白发青年。 被人胁迫的屈辱感让他怒火攻心，双手蠢蠢欲动，欲使出振火神通，尝试了数次，他才猛然发现，自己触及不到内心的火焰。 他低吼一声，挣扎着想要移动，可却没有动弹半分，他这时发现四肢不知何时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你做了什么！” 这意味着什么，祖寇非常清楚，血液随心情变得冰冷，从所未有的惊慌从心底涌出。 背后传来轻笑，对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以正常流程走，你不会听话对吧。” 对方说得对，他不会轻易妥协。 祖寇咬紧牙关，准备强行冲破束缚之时，再次传来对方轻飘飘的话语：“如果你不在意七窍流血而亡的话，可以试试。” 这不是警告，而是告知事实。 话音未落，陈元白能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僵住，随后肩膀慢慢耷拉下来。 他抬眼扫视一圈包围的士兵，匕首贴在祖寇的喉结：“后退，否则我会杀了你们的皇子，到时候你们将无法交代。” 士兵面面相觑，眼看他们的皇子脖子上已经出现红痕，犹豫中还是退后了几步。 “元白！” 安昂的声音从低空中传来，陈元白果断放弃与烈火士兵对峙，用缸中水阻碍他们靠近，抓住祖寇的腰，将他翻身扛到肩上，助跑一跃而起，抓住阿帕的尾巴，让它带着自己直冲云霄。 “千钧一发。”索卡挑起眉，叉腰打量着陈元白肩上表情空白的祖寇：“所以你带着他干什么？” “给安昂的振火神通。” 只见白发青年把这个烈火指挥官放下来，后者好像才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飞快窜到远离他们最远的角落。 “虽然我觉得烈火国不会帮助我们，”看着对他们呲牙咧嘴的金眼青年，卡塔拉的表情复杂，“但是强迫别人是不对的。” “我就说他是个混蛋。”索卡附和道。 “我没这个意思！”卡塔拉反驳。 “谢谢你，元白。”安昂犹豫地看了陈元白一眼，“不过我觉得卡塔拉说得对。” “这可不是强迫，”陈元白神色不改，轻松地修正他们的说法，“他已经上了正义之船，现在没理由下船。” 祖寇看了一眼高空下的海面，不得不放弃逃跑的想法，闻言，火气再次直冲脑门，对白发青年怒吼：“狗屁！” “噢，他要喷火了！” 神通小队三人躲到陈元白背后，后者甚至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而是专注于在行李中翻找：“放心吧，他的xue位被我封了，使用不了振火神通。” “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索卡无视祖寇从内而外的不愿意，不知死活凑了过去，“我是索卡，你以后就是阶下囚，注意你的……嗷！” 卡塔拉嫌弃地看了被祖寇按倒在鞍座上的索卡一眼，选择视而不见。 见自己老妹没有施救的意思，索卡把视线转向箭头男孩：“救我，安昂！” 他转过头来，天真无邪地问：“你们在玩摔跤游戏吗？能让我加入吗！” “噢不……”见安昂甚至没有搞清楚状况，索卡只好向陈元白求救，“元白，你不能见死不救！” 白发青年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地调侃：“刚才说谁是混蛋？” “你误会了！”索卡大喊，“我在说我自己！” “哦？真的吗？”陈元白终于停下动作，打趣似的提高了尾音。 “对对！” “很好。”陈元白满意地点点头，看向金眼青年，“祖寇。” “没骨气。”祖寇哼了一声，识趣放开马尾青年，退到一边。 索卡活动僵硬的手腕，挪动到陈元白边上才发出抗议：“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索卡说得对。”陈元白翘起嘴角，话里意有所指，“识时务者为俊杰。” 金眼青年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