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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抬头我就能亲到他的下巴,我忽然非常想这样做,以此来证明我并不是在以往的任何一个梦中。 如果这只是一个旖旎的梦境,那我要亲手打碎它。 可是还没等我有任何行动,晏朝雨就醒了,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看见我的时候笑了出来。 我想起之前在酒吧,林智阳拉着我絮絮说了很多。 关于晏朝雨。 他说有一次他和齐茗非常不知死活地在周末去晏朝雨家,企图把床上睡意深沉的人拉起来拐出门,或许是前一晚喝醉了酒,也或许是睡眠不足,总之晏朝雨黑着脸把他们俩轰了出去。 “我怀疑他有起床气。”林智阳当时很不着边际地说。 可我没有找到关于晏朝雨有起床气的证据。 正午的日光提醒我应该起床了,刚想坐起来就失败了。 我腰酸得要命。 晏朝雨却来了精神,一个翻身便打横抱起了我,我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两脚忽然的悬空让我有些紧张。 “放我下来。”我看着他。 “不放。”晏朝雨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得对你负责。” “等会儿再负责,现在先让我下来。” “别动,再动把你丢海里喂鲨鱼。”他假装正经地威胁我。 我也假装真的被唬住,不再闹着要下来,乖顺地窝在他的臂弯里。 我以前从未想过每日都会做的再寻常不过的事,会在另一个人的陪伴下而变得特别。 曾经绞尽脑汁想要消磨掉的时间如今变得可贵起来。 两个人并排而立,连刷牙的动作都一致,我满嘴牙膏沫,侧头在他的脸上留了个白印子,他也不恼,非常幼稚地将脸上还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尽数蹭到我的脸上。 晏朝雨晚上带我去逛了夜市,乌岛的当地方言和普通话大为不同,我不能完全听懂,他就在我旁边乐呵呵地负责翻译。 卖烧烤的大妈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对晏朝雨笑意盈盈地说着什么。 我用肩膀碰他:“什么意思?” “她说,‘你们哥俩长得真好看。’”晏朝雨附耳道。 然后我听到晏朝雨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大妈愣了,我也愣了,但我愣得比大妈还久。 大妈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许多,用十分生硬的普通话说:“哎呀,祝福你们啦小伙子!” 虽然音调有些许走样,但我还是把里面的祝福听得很真切。 我笑着说谢谢,临走时大妈还多送了我们一些烤串。 走在人群里,我们就是世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情侣。 虽然无人察觉我们之间流淌的爱意。 这样就好,我想。 但手被人握住,我们的体温并不相似,我总感觉他的温度更高。 每一次都好像要烫伤我,可最终只是将我捂热。 “mama给我买一个吧!”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小男孩牵着mama的手,站在糖果铺钱不肯离开,他的mama试图用大人的力气将他带离原地,但他执拗地望着那些五彩缤纷的糖果始终坚持要买,眼中的哀求就快要打动我了:“mama,就一个!” 他的mama似乎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小男孩最后连糖纸的边儿都没摸到。 拒绝购买糖果的理由或许很多,比如怕他长蛀牙、纵容他形成耍赖要礼物的习惯,但对小孩来说就是天塌地陷一样的失望。 果然那小男孩哭了起来,我听到了。 晏朝雨见我望着糖果铺的方向出神,牵着我走过去,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侧脸,心说这人也想吃糖了么? 他用方言笑眯眯地和老板说了几句话,老板兴高采烈地把店中每一种糖果分拣称好装进了袋。 晏朝雨付完钱,对我敞开口袋,“挑你爱吃的。” 我这才明白他是给我买。 我的脑子甚至还没来得及对糖果有什么想法。 挑了个水蜜桃味的含在嘴里,味蕾上绽开了一种我从来没尝过的甜味。 我很想在人头攒动的街头吻他。 而我的确那样做了。 他低下头,我们似乎只是亲密无间地附耳低谈,可我的唇却贴在他的嘴角,感受那向上掠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从嘴角辗转到鼻梁,最后在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 人们都忙着赶路,忙着在夜市里从街头逛到街尾,而我们忙着探寻一个吻的意义。 他在人群里,但只是我的引路星,无人分享这光亮,我得偿所愿地把光芒尽收眼底。 第39章 回到家中没有看到周玉莹的时候,我的心里便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 打她的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正当手指快要按下一一零,她回拨给我了。 “妈,你在哪儿?” “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迟疑,“我在朋友家吃饭。” “妈,你说实话。”我加重了语气。 “我在医院…” 我没有在电话里详细地询问事件起因,只问了医院便急匆匆赶去了。 雪白得近乎刻板的墙壁依旧刺眼,消毒水的味道蛮横地冲进鼻腔里,医院总是使我不可抑制地感到头晕目眩。 问了前台的护士,我来到一间病房前,推开门就看到周玉莹躺在其中的一张床上,手上还打着石膏。 我有片刻的失语,那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后怕,我总觉得再多一点巧合,或许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周玉莹开始坦白,在我去了乌岛以后,江立国跟着其他住户浑水摸鱼进来又找了她一次,法院的离婚判决书已经下来,江立国却还是恬不知耻地想要伸手管周玉莹继续要钱。在被严词拒绝后,他们在楼道里推搡起来,而周玉莹摔下楼梯惊动了邻居,江立国被警察带走,周玉莹则被送来了医院。 我沉默地坐在她旁边,她尝试着辩解:“小夏,妈真的没事。” 我不是那种听见别人掩耳盗铃地说没事心里就会多一点自我安慰的人,“为什么不早点打电话跟我说?” “我不想破坏你们的心情。”周玉莹说,“你难得和朋友出去旅游。” 我算不上一个百分百合格孝顺的儿子,但我不觉得出去玩的心情比自己母亲的安危还重要。 我习惯性地默不作声,很多时候我面对她都选择消化掉内心不愉快的情绪,或许今天我没来得及将情绪妥善处理,她察觉出我的不对劲,轻拍我的手背安慰我。 “小夏,妈想问你个事。”周玉莹像是经过了好一番的思想斗争,“你谈恋爱了是吗?” 我心中陡然一惊,而后镇定道:“是。” “是和小晏吗?”她犹疑不定地问,眼中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我说。我在和晏朝雨谈恋爱。 她没有表现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