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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极度不便的年代,一旦出门就意味着失联,而近距离按天算,远距离按月、按年都是常事。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旅人死在外头了,家里人还痴痴盼着呢! 只要凶手将身份文书毁去,找个远点的地方一丢,人生地不熟的,谁能认出? 家属远在天边,便是报了失踪这头也不知道……十有八/九就成了悬案。 度蓝桦不免又唏嘘一回,继而发现有几个案子颇有意思。 第一件是三年前的天和酒楼,曾发生过一起命案,卷宗里写的是“几人醉酒闹事,发生口角继而升为斗殴,现场一片混乱,片刻后一人头部受袭倒下,不治身亡……” 巡街衙役闻讯赶来时,现场已经乱作一团,无数食客纷纷惊叫逃窜,但最中心的现场却因为少有人敢上前而被保护的不错,他们发现了几枚沾有血迹的脚印,以及凶器:酒楼的铜摆件。 按理说,案情经过清晰,凶器保存完好,现场的嫌疑人又很有限,案子应该不难破,但为什么成了悬案? 据小二交代,当晚酒楼生意很好,他们根本记不清究竟有谁在场,而且人一死,现场就乱了,好多人趁乱逃帐,他们拦都拦不住……那几枚脚印越远离现场就越浅,不等出酒店大门,便彻底消失了。 而剩下的所有人都坚称不是自己打的,虽然醉酒人的证词并不可信,但离谱的是,现场分明还有包括掌柜的、店小二和其他酒客在内的许多人,竟无一人见到死者被打的经过! 没有监控的弊端暴露无遗,因没有其他证据,饶是百般不情愿,司马通也不得不暂时搁置。 第二个案子也是在三年前,跟天和酒楼醉后杀人案前后相差不过两个月,城中一位富商之子凌晨从青楼醉醺醺回家,自己骑马甩开随从先走,结果等随从们追上来后却愕然发现,自家少爷已经从马背上摔落,后脑勺被砸了个大窟窿,红的白的流了一地,早已没了气息。 原本大家都以为死者是酒醉后失去平衡坠马身亡,但后来高平亲自从路边的水沟内发现一块沾有血浆和脑浆的石头,这才判定是被人谋害。 只是当时巡逻的卫队刚好过去,又值夜深,竟无人发觉。 光有一块干巴巴的石头并不足以断案,没有人证,受害人已死……凶手到现在也没抓到。 第三个案子发生在两年前的四月,有几个人出城踏青,在小山脚下寻了一处地方吃喝,过了会儿,其中一人起身去远处解手,然后迟迟未归。 同伴们觉得奇怪,连喊不回,便派一人过去查看,结果发现他脸朝下死在树后草丛中,后脑勺上有个血窟窿。后来衙门的人四处搜索,并未发现凶器,但初步推断,应该是山野中随处可见的尖锐石块。 三名死者都死于后脑受袭,一击而亡,凶手得手后并不恋战,或立刻藏匿于人群,或立即撤退。而且凶手下手的地点和时机都相当冒险,第一起案件自不必说,酒楼大堂,周围分明存在着几十双眼睛,稍有不慎就有暴露的可能,但凶手却还是果断下手。 第二起案件,虽然死者暂时摆脱随从,但后者也存在随时追上来的可能。甚至现场两侧都是民居!但凡有一人外出,便能看见了。 第三起案件中,死者与同伴相距不过几十米,若不能一击得手,对方呼救便前功尽弃…… 显然司马通和高平等人也觉察到这几起案件的相似之处,所以将它们归置在同一摞卷宗之中。 度蓝桦很怀疑三起命案都是一人所为,凶手胆大心细,如果他不是天生就长于此道,那么……极有可能在以惊人的速度进步。 初次行凶乍一看确实果断大胆,但度蓝桦却觉得他是孤注一掷,拼运气的成分居多,并在现场留下凶器和脚印。 第二次凶手固然还在冒险,但却已经知道避开人群,并在事后丢弃凶器。 第三次更好了,一根毛都没给衙门留下。 度蓝桦反复将这三起案子的卷宗看了十几遍,在笔记本上摘抄下要点和细节,这才迎着烈火般灿烂的火烧云推门出来。 连环悬案,再没什么会比这个更适合立威了。 第50章 卷宗文档(三) 傍晚度蓝桦回去休息时, 正房已经基本布置完毕。 比起之前平山县的格局,知府衙门的空间真的太大太高太宽敞了,单说正房,就从原来的三间扩展为五间, 而且单位面积更大。 进门还是会客厅, 右手边尽头是卧房,左手边尽头是书房, 但三个房间之间还有两个小型会客和坐卧起居的隔间。右边的靠近卧室, 更私密一点, 左边的靠近书房,度蓝桦就把自己这两年试着种植的猕猴桃、草莓、树莓、西红柿等等果蔬苗挪到那里, 既能净化空气,又赏心悦目。 说起穿越的不便, 饮食匮乏绝对是绕不过的话题, 托海运的福, 大禄朝的粮食品种倒还算齐全, 唯独果蔬仍难以与后世媲美。一来百姓对果蔬需求远不如果腹的粮食迫切,不少种类还没从外头传入;二来即便有的, 因为运输不便, 外地食客也很难品尝到。 大禄朝已经有初级的温室种植技术,反季节产品俗称洞子货, 可惜技术不够, 导致不仅价格奇高无比, 而且品质也一般, 品种更少。过去两年,度蓝桦一到冬天就只能跟着大家萝卜白菜、白菜萝卜,顶多自己生点豆芽蒜苗的, 水果也翻来覆去就苹果橘子梨那么几样,好几次都馋哭了。 是真的馋哭了,还不能跟人说…… 大冬天不能一边烤火一边抱着大西瓜啃,或是来个酸甜可口的果盘,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一想后半辈子可能还得这么过,度蓝桦就一阵绝望,索性借着与度老爷书信、节礼往来的机会打掩护,从系统商城兑换了许多种子,对外就说是度老爷从海外寻来的。 肖明成对这些方面从来不多问,下头的人也不敢问,于是就这么顺顺利利种上了。 奈何度蓝桦养牲畜是一把好手,华国人的种植天赋却继承的不多,过去两年中养死的多,活下来的少,不过好歹有盼头了。 平时浇水施肥的时候她还总想呢,若是来日真的丰收、扩种,她也算为丰富大禄朝百姓们的餐桌做出跨时代的贡献了,积分奖励还能少了? 肖明成在前头二院还有专门的办公区域,便将这里的书房一分为二,夫妻俩各用一半,平时办公、练字都很方便。 共同生活共同进步,光是这么一想,感觉就很棒。 度蓝桦进屋时,他正在书房整理卷宗,听见她进来还笑,“回来了?瞧瞧,你倒是比我这个正经知府还忙些呢。” “我忙只是一时忙,你可是要一世忙哦!”好像一踏进这个门,看到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