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折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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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在绝食。” 夜枭子终于开口。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夜凌云,两个人僵持了许久。耐心耗尽,夜枭子活动了一下手腕,余光扫过时钟,他发现自己现在对夜凌云的耐心比他们决裂之前要富裕得多,大概因为夜凌云已经是笼子里的困兽了。 夜凌云没说话,盘腿坐在床上,像是即将坐化。他被戴上手铐脚链,活动范围被局限在这件屋子里,但是夜枭子进屋前便缩短了铁链,他就被困在了床上。夜凌云闭着眼,不看他,不知道是因为不屑还是因为绝食多日导致的身体虚弱,当然夜枭子知道那双红眼睛不会给他任何好眼色看。 “喝些牛奶?”夜枭子屈指在牛奶杯上一弹,叮叮地响。夜凌云依旧不说话,夜枭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手一探,绕过餐盘,托起治疗盘。 打针这事情夜枭子做得很熟练,当然这还是归功于夜凌云。十万年总有伤病,时任将军的夜凌云不肯怠于军务,神情冷峻又让医护不敢近身,到最后只能夜枭子来做。起初并不顺利,针头没入血管,几次总有失误,皮下血管破裂积血,索性淤痕在深色肌肤里并不明显,夜凌云也懒得追究。那时候夜枭子心想是不是他一手抖,针头就会折断留在血管里,随着血液涌动最后刺进夜凌云的心脏里。 他坐在床边,像往常一样,去牵夜凌云的手腕。他还没握牢,自己的手腕倏地被反手攥紧。 红眼睛雪亮一如往昔,眼底喷薄出一股雾一样的厌恨。心头几乎是立时便簌簌颤抖,夜枭子扯了扯嘴角,最后眯眼一笑:“你想杀我么?”他凑近些,嗞嗞吐出毒液,“我死没关系,你也会被困死在这间屋子里,到时候云蝠群龙无首,你猜猜会不会斗个四分五裂?”红眼睛微微瞪大,最后又紧紧闭上,夜枭子就凑得更近,声音又轻又软,“怎么不说话?攥得我手腕疼,不是很有力气么?” “滚。” 一个字吐出来,心情像绵延起伏的山脉被浓缩成一点阴影。 腕上的手也随即松开,夜凌云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是夜枭子猛地一拽,迫使夜凌云前倾着身子,两个人几乎鼻尖贴鼻尖。这离得太近了,夜枭子心想,夜凌云短密的眼睫细微地颤着,这让他下意识屏息。他低眼,目光扫过夜凌云的唇瓣,滴水不进让唇干得有些起皮。牛奶,或者红茶,强灌也得让他喝一杯。 夜枭子后退一些,牵起夜凌云的那只手,按着他的小臂,将营养剂注射进去。今天的见面也就到此为止好了。他起身托着治疗盘到桌边,两个人对峙太久,晚饭已经凉了,还是重新送一份过来比较好。一边收拾东西,他一边幽幽道:“我走了,你怎么活下去?夜凌云,我活着,你也要跟着我活下去。” “你是来羞辱我的么?” 余音在房间里回响,夜枭子嘴角垮下来,手一松,把托盘扔回桌子上。他揉着手腕,像是准备将人揍一顿的模样,又坐回床边。“羞辱?你是说这样么?”夜枭子促地在他嘴角一吻,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红眼睛里惊涛怒浪,夜凌云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夜枭子手里拿着遥控,按了几下,锁链开始收缩,又往夜凌云肩头一推,迫使他躺回床上。“本来让你活下去就不虚此行了,但是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要干什么?”夜凌云忽然后悔这几日的绝食,体力不支让他根本没有多少反抗的力气,他试图挣扎,手腕磨过手铐,被禁锢得更紧。 夜枭子伸手,微颤的指尖一碰触到夜凌云的面颊忽然就像是恢复了控制,继而整个掌心都贴合上去,食指和无名指分叉,刚好拢住夜凌云的耳朵。他抬起夜凌云的脸,仔细地打量着,绝食让夜凌云丰盈的两颊微微凹陷,显得下颌更为锋利,要割伤他的手掌。夜枭子俯下身:“夜凌云,我想你知道,你有一张很漂亮的脸和一张让人讨厌的嘴。” 夜凌云并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过被严刑拷打在各种酷刑下奄奄一息,也想过被囚禁于此最后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但是现在夜枭子捧着他的脸,低头用鼻梁划过他的鬓角。过分的亲近让他一阵恶寒,但是左右夹击让他没办法避开,夜凌云攒眉怒道:“如果你想恶心我——” 唇上随即贴上两瓣唇,异样的触感直接封印了夜凌云余下的话。 都说了这张嘴很招人讨厌。夜枭子眼底暗绿,他当然知道这个吻是一时冲动之举,可借着侮辱夜凌云的藉口,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酸痛柔软地在心口蔓延,他抬眉对上夜凌云的双眼,所有的怒意都被惊散,瑰丽的红被无限放大,清炯、澄明,带着茫然无措,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这很值,他心想。 夜枭子微微侧头,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一起,亲昵的姿态遮掩住种种不堪过往,让他忍不住想要加深这个吻。舌尖刚刚伸出,还没来得及舔舐,猝然一痛。 铁锈味带着新仇旧恨渗出来,夜枭子舔了舔嘴角,半恼半恨地同夜凌云对视:“太久不见,都忘了你宁折不弯的性子。”但耍起手段,夜凌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夜凌云,不如这样,你违逆我一次,我就随机杀一个士兵,你让我不痛快两次,我就杀两个。夜凌云,你的尊严值几条人命?” “你卑鄙——” “我卑鄙无耻,”夜枭子打断他,不以为意地撇着嘴角,“我当然卑鄙无耻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件事。还是说十万年你都没有习惯有一个卑鄙无耻的副将?”他又俯下身,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对啊,你不习惯。真可惜,你改变不了我,也改不了现状,就比如现在你不得不接受我。” 夜凌云来不及怔愣,便又被他吻住。夜枭子剥开温情的外衣,不容抗拒地蚕食着他口腔内的氧气。他没有亲吻过谁,显然夜枭子也如此,侵略的步伐追随着笨拙的本能,发现他在躲就急迫地勾舌,非要纠缠他。 眼角青迹愈发的深,夜枭子暂时结束了这个吻,没有起身,就伏在夜凌云身上,额头抵着夜凌云的额头,鼻梁在他面上蹭。他又露出往日温顺的模样,今时今日他根本没必要如此,这副情态让夜凌云误以为这是十万年潜移默化的习惯。 但夜凌云清楚,他不是惹人怜爱的小奶猫,而是长着毒牙的蛇。夜枭子喃喃,却是警告:“都说了,你不能拒绝我。” 夜凌云侧开头,不肯看他。 足够了,不得已的默许已经足够了。夜枭子抿着嘴角,并不愉悦,但是不愉悦又怎样?他伸出手指,虚虚扫过夜凌云脸部的轮廓,最后落在夜凌云的脖颈上,皮肤随着颈动脉规律地凸起平复,丰沛的生命被他拢在掌心里。过去的十万年无数个梦境里,他都想扼住这根颈子,继而一刀割破他的血管或者勒紧绳子看着他涨红一张脸皮,夺走他最在意的一切的人以性命来弥补他。但是忽然有一夜夜枭子自梦中惊醒,一身冷汗降不下他的体温,恍惚间他试图抹去记忆里残存的梦境,可朦胧的触感更加清晰,他像是又置身于那个交颈和鸣的拥抱里,而怀抱的主人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神情,一种夜凌云永远不会拥有的神情。夜枭子忽然古怪地笑,这种姿势,在反目成仇之后,夜凌云大概以为自己是想杀了他。 杀了也太可惜了。 夜枭子凑过去,咬住夜凌云的耳尖,沿着他的耳廓一路舔舐至下颌。夜凌云依然想躲,他衔着那点耳垂含糊道:“一条人命。” 夜凌云停下来,闭着眼,拧着眉,唇线抿紧,被逼就范。温热的舌在他耳畔游走,呼吸烧得他面上发热,夜凌云躲不开,又想摆脱,借口道:“痒。” 夜枭子果然停下来,夜凌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细密的吻又落在了脖颈上,而在他颈上停留许久的手一把撩起他的衣角,沿着腰身向里探去。 原本就这样瘦么?夜枭子觑着那一截裸露出来的光洁腰肢,从记忆里调出夜凌云的身体数据,手指展开,一边抚摸一边丈量着,不足两拃。他应该把夜凌云的绝食也当做一种违命:“你少吃一顿饭,我就杀一个人。别和我说什么不合胃口,你可不挑食。” “你才是真的百无禁忌,我想我应该没到秀色可餐的地步。”夜凌云讥诮地扬起眉梢。 还是和以前一样,生气时的怒火也是冰冷的。夜枭子停下亲吻,坐起来,手指捏着夜凌云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来。他像是浑然不觉夜凌云的哂意,仍笑道:“刚夸了你好看,妄自菲薄什么?七大平行宇宙加在一起,都找不出几个可以和将军相媲美的,能睡到你,也不枉此生了。”他随手一揉夜凌云的腰肢,“放心,会让你舒服的。” 夜凌云怒极反笑,恶声道:“我还应该感谢你的体贴么?” 好好欣赏夜凌云是一件难得的事,夜枭子索性骑在他胯上,慢斯条理地将夜凌云衣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也不把衣服剥开,等扣子全开了,才指尖一挑,让夜凌云的胸膛一点点露出来。 深色肌肤泛着细腻的微光,胸膛随着呼吸起伏,弧度很小,但是被他细究的目光无限放大。夜枭子伸手覆上去,肌rou比他意料的僵硬,骨rou之下的心脏咚咚直跳,一下下砸在他手心里,大概夜凌云气极了。“放轻松。”夜枭子道,也没希望夜凌云听他的话,五指一拢再松开,掌心配合着推揉,手腕转来转去,不断调整着角度。肌rou逐渐在他手掌下融化成绵柔的云团,夜枭子做得越来越得心应手,有时候指尖蹭过夜凌云的乳尖,就顺势一刮,苔花大小的rou粒受了刺激,颤巍巍地立起。他像是非要让夜凌云羞赧不堪,余光一直觑着夜凌云的脸,瞧见他的囚徒死抿着唇、眉压得格外低,夜枭子心想,哪里不诱人胃口、秀色可餐了? 这种调情在夜凌云看来简直就是钝刀子割rou,偏偏那块案上鱼rou就是他自己。第四平行宇宙人尽皆知他厌弃情爱,于这种事情也一同轻蔑,云蝠军团禁止声色,他更是从来不碰。突然被人这样对待,生理的本能反应比夜枭子的捉弄还要让他羞耻。夜枭子到底哪儿学的手段,夜凌云从繁杂的思绪里随便抓住一头,不管不顾地想着,试图把注意力从他被把玩的肌rou上分散开。夜枭子一定没好好遵守他的禁令,可又是什么时候让他钻了空子?人几乎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难不成还可以分身去逛红灯区么? 被冤枉而不自知的人此时此刻终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俯身一口衔住那粒乳尖,小半张脸往已经柔软的肌rou上反复磨蹭。 夜凌云顿时浑身一颤,瞪着一双眼,看着自己胸前的脑袋。他又开始下意识挣扎,可夜枭子不松口,乳rou被他连吮带咬又疼又痒,夜凌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根讨厌的舌头在随着自己的扭动来回舔舐。什么下流的混蛋?夜凌云还没骂出来,只听见啵的一声,夜枭子松了口,坐到他身侧,就在夜凌云以为这折磨暂时结束时,夜枭子却紧接着扯下他的裤子。 “你——” 内裤上一个小丘,一侧贴腿的裤脚隆起来,性器没什么反应,却已经足够可观。夜枭子顿了顿,挑着眉梢:“你?”随即又吹了一声口哨,暗示着一些可以引以为傲的资本。 夜凌云被他看得格外不自在,羞意一路烧到脖颈,他逼着自己咬牙切齿道:“难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你没有么?” 好好一句反驳的话被他说成这样,夜凌云十万年不怒自威的气势都大打折扣,果然面皮最薄的人在yin秽之事上也不肯吐出一个脏字。夜枭子眄着他,嘴角直找耳根,觉得太过有趣可爱。他有意逗夜凌云,把声音压得极暧昧:“常见的东西也有罕见的地方。” 夜凌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腿上一阵细痒。他飞快扫了一眼,瞧见夜枭子的掌心正在他大腿内侧上丈量尺寸,一触到内裤,食指就探进去一勾,夜凌云浑身一颤,瞪圆了一双眼。他明白过来,立时便想要骂回去,偏偏舌头怎样都没办法将那些字眼推出唇齿,半晌之后夜凌云才挤出几个字:“你无耻。” 夜枭子顿时心情大好,在他嘴角一亲,哄人一样:“我无耻之尤。”他眯起一双眼,“你碰过它么?” 夜凌云咬紧牙槽,不回答。 夜枭子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他最清楚夜凌云把情欲当成灾祸,自渎就像是潘多拉魔盒,被束之高阁。那么,夜枭子舔了舔嘴角,他已经得到了夜凌云的第一个吻,更多的第一次理所当然也必将是他的。他轻声诱哄道:“没关系,我教你。” 夜凌云只听见衣料撕破声,随即被拢住。夜枭子的掌心算不上多么柔软,皮rou掩不住他男性的骨骼,但又意外地刚柔并济,夜凌云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他清晰地感觉到每一处掌纹磨蹭过,像是烙下了无数个印记,密密麻麻地要将他封印为私人领地。 覆拢,搓揉,剐蹭,奇异而陌生的反应在他体内发酵,沉睡太久的激素猛烈地蒸煮着血管,血液开始沸腾,岩浆般滚滚地蔓延开。夜凌云只觉得自己分裂成两半,高傲的理智正冷眼旁观着身体原始的部分不可挽回地堕落。而元凶正问他:“舒服么?” 短密的眼睫颤得飞快,夜凌云又闭上眼,夜枭子就笑,看来是舒服的。他看过去,性器膨胀得厉害,像藏匿已久的骨头突然增生,硌在他掌心里。血管藤蔓一样分布,顶端艳艳糜烂地红,铃口上缓缓吐着黏液,但显然不满足于此。 夜枭子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温热而湿滑,是夜枭子的舌头。夜凌云一怔,难以置信地睁开眼。 嘴里的性器猛然再度肿胀,顶端直直抵上夜枭子上颚,呛得他急忙吐出来。 红眼睛无措地眨了又眨:“你没必要——”夜凌云突然发觉了这一切的不对劲之处。他是阶下囚,是在被玩弄的一方,夜枭子想报复他又何必多此一举?比起动手又费口舌地让他舒服,让他疼痛不是更简单快意么?他觉得情欲愚蠢庸俗,所以要让他沦陷在这低级欲望里来折磨侮辱他么?这想法夜枭子想得出来,大概或许也是想这样做,可是——夜凌云看着夜枭子不适地咳了两下,否认了这一猜测。 夜枭子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低估夜凌云了,夜枭子蹙眉,看着手里勃然的性器有些郁闷而发愁。他抬头,对上夜凌云的视线,挑着眉尖,尽量一派调弄逗情模样。的确没必要,但是看起来夜凌云保留着原始冲动的那一部分很喜欢他这样做。舌尖扫过上颚,麝香味儿在口腔里弥漫开,逐渐寡淡,但夜枭子想他自己已经开始沉湎其中了。在数不清的梦里,这景象出现过很多次,他和夜凌云拥抱、彼此抚弄,他含住夜凌云的性器把夜凌云一步步逼得意乱情迷,手掌抓着他的头发,既舍不得推开他,又不情愿往下按,自己和自己僵持。他忽然间很想松开夜凌云的手铐,看不看他会不会做出和梦里一样的反应。但太可惜了,夜枭子忍不住想到,囚禁是他唯一可以留住夜凌云的方式,他绝不会给夜凌云离开的机会,即便是死亡也不能将夜凌云从他的身边带走。 滑腻的唇舌再次包裹住性器,夜凌云隐隐听到水声,他闭上眼,只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可触感不会是假的。指腹摩擦着性器上的青筋,轻重缓急都在夜枭子的掌控之中,相比之下唇齿间就显得笨拙,牙齿时不时蹭到柱身,不疼,却一刺一刺地痒,魔盒里跑出来的人祸取笑道,他需要且渴望更多的抚慰。要不要让夜枭子把整根都吞进去?那个声音道,夜凌云感受到性器只被含住了一小截,攒眉闭目,想要忽视,手指却已经抓紧了床单,皱巴巴一团,和他的思绪一样。 这种事情梦里幻构再多,做起来还是困难,试着吞下一半时夜枭子便已经觉得下巴脱臼,顶端抵上咽喉呛得他眼角冒泪。他将性器吐出来,一边继续揉着,一边活动了几下下巴,酸得不行。嘴角撇着,夜枭子又俯身,一边环住夜凌云,一边吻在他面颊上。 夜凌云颤了一下,睁开眼,绿盈盈的眼睛近在咫尺,像是想要索吻。夜凌云当然不会如他所愿,侧开头。 “你好烫。”夜枭子故意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手指时轻时重地揉着夜凌云一侧的乳尖。罪魁祸首无视被害者的不情愿,又凑上去,在夜凌云嘴角一吻:“你喜欢么?” “你何必假惺惺在乎我喜不喜欢?我不喜欢,你就不做了么?”夜凌云拧眉,比起生气更像是郁闷。 “当然要在乎,毕竟又不是只做这一次,长远考虑,还是要优待俘虏的。”夜枭子莞尔,睡一次他不亏,睡两次他稳赚,“至于你喜不喜欢和我做不做一些事情,有些事情做了才知道到底是什么喜不喜欢。所以——”他说着,掌心一路向下暧昧地摩挲起夜凌云的腰窝,事已至此下一步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夜凌云面色一凝,羞赧愤怒通通不见,只用着十二分警告的目光逼视夜枭子:“你敢?” 然而夜枭子抬眼,绿色瞳仁里泛着微妙的水光,他像是喟叹一般,又吻了吻夜凌云的唇瓣,声音轻得呓语一般:“你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夜凌云还没来得及细想,只看见夜枭子又跨坐在自己身上,从他上衣上扯下一角,握在手里,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夜枭子看着手里的布,遮住夜凌云的眼睛正合适,而他要做的事在此情此景下又的确有些难堪。可他偏偏迟疑了。他狼狈的样子夜凌云又不是没见过,濒死的模样都让人知道了,何况,夜枭子拢起布,这是第一次又不会是最后一次,而他隐隐期待着有一天夜凌云来打开他。十万年来没有断绝的念头疯藤蔓一样生长,到底他还是希望夜凌云接受他每一面——但是现在合适么? 夜枭子微微闭眼,妥协一样,将碎布覆在夜凌云面上:“闭上眼。”总归他有的是时间。 视线被布料隔绝,只隐隐的光丝,四下寂寞地静谧,夜凌云许久之后听见一声呜咽,一个猜测在他大脑里爆炸。其他观感在黑暗里警觉起来,他听见陡然粗重的呼吸声,更准确说是喘息,夹杂着克制不住却又戛然而止的呜声,一下两下,他下意识计数,恍惚间又听见夜枭子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在做什么?这是哪门子的羞辱?面上的布又是什么意思?夜凌云想问,而答案就在他心底的碎片里,他一片片拾起来,却不知应不应该拼凑。在一片迷茫里,他听见夜枭子试图平复一般喘着气,自己的性器则被一只手拢住。 胀,又胀又疼,夜枭子额角一抽一抽,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在夜凌云的囚室里提前放一盒润滑油。草草扩张开的xue道逼仄干涩,只吞下一个顶端,就变得举步维艰。夜枭子被自己卡得不上不下,只能借着重力向下,让性器碾开顽固的xuerou。如此自我折磨一样,吃下不到一半时,夜枭子已经疼出一身冷汗,力气消耗得大半,两股又僵又酸,他腿一软就跌进夜凌云怀里。 额头抵着夜凌云的鬓角,大概又疼又累意识混沌,夜枭子含糊道:“夜凌云。” 夜凌云屈了屈手指,手铐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即便他的肌肤却早已经烫起来。肌肤相贴,夜凌云可以感觉到夜枭子身上的冷汗,津津的冷让他一同冷静下来。他被夹得隐隐作痛,夜枭子伏在他身上,也疼得颤抖,没有一个人得到甜头。 夜枭子伸手环住他,姿势几乎称得上依偎,叩住他肩头的手指力道却出奇的大。他抬头,扯掉夜凌云面上的碎布,又细密地亲吻夜凌云的面颊,一点点往那平直的嘴角去。就在夜枭子逼近时,夜凌云忽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叫人想起深幽的井水:“你可以选择到此为止。” “不可能——”夜枭子当即拒绝他。夜凌云不明白,夜凌云怎么可能明白?他收紧自己的怀抱,指骨掐着夜凌云的肩,要把彼此掐得粉碎最好玉石俱焚。一口咬住夜凌云的唇瓣,像是要报复夜凌云,非要他疼。可只片晌他便忍不住去舔舐,舌尖轻卷,没有尝到血味,啃咬也就变成了吮吸。残酷的爱意从心井里张牙舞爪地往上爬,一下一下撞击着压住井口的巨石,震得他心口隐痛。他太渴求夜凌云的一切,夜凌云的认同、夜凌云的接纳,夜凌云的亲吻、夜凌云的怀抱,在鬼谷胜利、夜凌云被俘之后,夜枭子绝望地发现这份渴求在他们决裂之后依然没有改变,乃至今日借着冲动意气来索取。 “夜凌云。”夜枭子轻声道,像隔着群山与高空在呼唤他,明明他们这样贴近,可夜凌云于他依然遥不可及。他闭上眼,幽幽地将一字一字咬得凿嵌一般:“夜凌云,你必须接受我。” 接受。 夜凌云一怔,不明白这接受从何谈起,更不知道要接受什么。 他侧目,只看见夜枭子眼角青迹,在他白皙的面上像一道深渊。夜凌云看见夜枭子睁眼,浓绿的寂寥水纹一样细细荡开,只留下他绮瑰红瞳的倒影。 夜凌云并不记得夜枭子是如何将自己完全吃下,又何时开始动作,也不记得夜枭子是如何在他身上起伏,rou体随他如鱼得水般放纵,精神却凝滞于这一刻。他试图思考,却无从下手,种种异样盘旋在他心头,山雾一样柔软地侵扰浸润着他。 “夜凌云。”夜枭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手掌按着他的肩,腰没规则地扭动。而那双绿眼睛鬼火一样燃烧,像是之前转瞬即逝的落寞只是夜凌云的错觉。 事已至此,他身体里沉寂已久的一部分已经苏醒,不可改转。 夜枭子看他如此,却不满起来。他低下身,腰上不停,初次打开的xue道因此受到挤压,xuerou痴缠得更紧密,但是夜凌云面上仍旧毫无反应,仿佛自己身体里吞吐的性器是被他舍弃的壁虎之尾。身心俱疲之下,哽咽声从喉咙里囫囵上涌,夜枭子强行忍住,捏住夜凌云的下半张脸,掐得他两颊深陷,枉屈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只得命令道:“看着我。” 或许是两个人的肌肤过于guntang,又或许是夜枭子太疲倦又太希翼产生了错觉,他只看见夜凌云无垠的双眼里闪烁着微弱的火焰。 不是rou欲,不是情爱,对这一场折磨来说并非厌恶,就夜枭子而言又未达垂怜。 他在思考,他会——夜枭子希望他会、即将会、迟早会——明白自己的心情。 可这之后呢? 夜枭子忽然不管不顾地亲吻夜凌云,心口上疼痛难忍。如果最开始他们之间没有横亘着一个将军的宝座,如果十万年里夜凌云愿意接受他的卑劣又或者他可以改变自己的天性、有夜凌云一二磊落,甚至如果没有火麟飞一行人闯入他们的第四平行宇宙……夜枭子不知道此刻到底应该为了什么而痛苦,不知所起的爱与他不逊于夜凌云的尊严交战数万年难分胜负,如今两败俱伤,再无破镜重圆的可能,他现在只想他的仇人来接纳自己。 “别躲着我,宝贝儿,听话。” 身上的人呢喃般诱哄他,珍视又柔软,夜凌云半阖着眼,鬼使神差地不躲,却也不回应。不能再让步了,他想。索性夜枭子并没有要求他来回应,舌尖蛇信一般勾着他卷,又或者羽毛般轻撩,像是仅此便可以得到足够多的抚慰。 “舒服么?” 夜凌云不说话,夜枭子就煽诱他:“夜凌云,说你舒服。” “舒服。”夜凌云想要应付了事,干巴巴吐出两个字。 夜枭子得寸进尺问:“你喜欢么?”他抚摸着夜凌云的面颊,因为再次吞下整根性器而轻声呜咽,“宝贝儿,说你喜欢。没关系的,一点一点说。” 夜凌云张了张嘴,舒出一口气声,模糊得他自己都不敢确认。但是夜枭子在笑,他亲了亲夜凌云的额头:“感受我,夜凌云,感受我和你,然后说喜欢。” 夜凌云攒眉,目光却一凝,他像是被夜枭子牵着迈过了一道门,坠入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粘腻的吞吐,隐晦的水声,情难自制的低语,咚咚的乱鼓,夜凌云无法分辨这是谁的心跳声。 心跳逐渐散去狂热时,夜凌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浑身的汗,腿间粘腻,小腹残留着热,整个人第一次如此窘迫。夜枭子仍伏在他身上,环着他的腰背,半张脸埋在他颈窝里,像是要沉沉睡去、毫无戒备。 “你不离开么?” 夜枭子含糊一句,夜凌云没听清,只觉得人又往自己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