⑨现在的老男人真自恋
孟宴臣的身上搭了一条毛巾被,只露出上半身来,肩臂的肌rou线条练得流畅又优美,莫名让人想起跳水运动员。他沉浸在射精后高潮才退的快感里,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是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发顶。
"你这样好看。"
"哪样?"他问。
"不穿衣服的样子,"她说:"看起来有人味儿,不那么冷。"
"那天在酒店怎么不这么夸我?"
她把眼睛眨了又眨,那双眸子好像泛起一点点泪光,表情也不对劲了。她随即闭上了眼睛,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轻轻舔他的喉结,像小狗似的。
孟宴臣把人抱在怀里,手掌贴着她微汗的脊背轻轻抚摸。
他想起很多天前的那一夜。
他真的昏了头,居然借着酒劲把她当作另一个人,按在床上随意发泄欲望,事后还要求她不要再联系。
她一定很难过。
她是那样的想见他,期盼着能和他有最后一点点的交集,鼓足了勇气来道歉的。
送她去上班那天早上,她坐在车上并没有哭,但神情也没有多愉快,只是低着头沉默地翻着手机。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却是谁都不敢再提的第一次。
他不敢告诉她,当天下午他就去找过她,而美术馆的老板说她已经请假很久了——他怎么敢说呢,早晨说了要她走人,下午又要见面,对她的态度翻来覆去的,更像是把她耍着玩了。
"原来你一直都在耍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耍的。"
孟宴臣想起他们在几个月前的对话,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心虚和难受。
他不是反复无常的人,也没必要对着一个年轻女孩两面三刀,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做出的事总是不合逻辑。他不想伤害她,但不经意的伤害了不止一次。
叶子把脸埋在他的颈弯里,忽然觉得自己此刻是在做梦——不仅是此刻,连之前跟他的相遇和经历的种种都如同如同一场旖旎惊险的梦。
为什么对刻意亲近我,又贬低我。
为什么把我推进深渊,又握紧我。
他的皮肤是那样真实的温热,呼吸也近在咫尺,可这个人仿佛有着谁都猜不透的想法和心事。
她看不懂他。
揣测别人的想法是一件徒劳无功的事,她向来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去思考他人。
可好像陷进去了一般,她的那些疑问已经到了嘴边,呼之欲出:
为什么呢,是因为我长得像她,所以即便不够喜欢,也一次次的帮我吗?
她要问了。
她真的想问了。
"那晚我让你伤心了,是不是?"
很意外的,是他先开口。
"……还好。"
"回去以后哭了吗?"
"趴在床上哭了一小会,然后一想,其实能睡到你也不亏,就不难受了。"
孟宴臣哑然失笑。
叶子抬头和他对视,眼睛亮亮的,带着点狡黠:"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你肯定在想,现在的小姑娘可真开放。"
"那你现在又在想什么?"
"我不能说,我说了要挨揍的,"她眨了眨眼睛:"你得保证不动手才行。"
"好。"
"我在想,现在的老男人真自恋啊。"
话音未落,她的屁股就挨了一巴掌,啪的一声,于是她又哼哼唧唧地撒娇。孟宴臣把人按在床上,抬手对着那两瓣丰盈的臀rou就是力度不小的几个巴掌。
"啪——啪——啪——"
"呜……"
男人把手掌覆在受了鞭笞的皮肤上轻轻地摩挲,他伏下来撑着一只胳膊,凑过去吻她的唇角,咫尺之间,目光满是温柔的怜爱。
他不得不承认,臆想了她那晚回去后的痛哭和对自己的的痴情和伤痛,这当然是为了满足他作为男人的自恋。
这小妮子的脑子怎么转得那么快,想得那么深,形容得那么准确——看来有时候,情人还是不那么善解人意的好。
情人。
这个词在他的脑海里跃出来。
是,他们现在是情人了。
情人就该有些情人的样子。
"过两天搬出来吧,别在这里住了,我的车进不来巷子,也没地方停。我在公司北面的居民区有一套房子。"
叶子盯着他看,不说话。
他明白她的意思,补了一句:
"租给你,月租金按市价,可以吗?"
"不接受包养。"
他无奈地轻轻一哂:"知道了。"
手机的闹钟响起来,他顺手关掉,起身穿衣服,一边穿衬衫一边说:"我下午要开会了。给你带了礼物,放在你的柜子里了,我走了你再看。"
"是什么?"
"自己看。"
"是什么呀?"她搂住他的腰耍赖。
"私密物品。"
"是用在我身上的吗?"
他摸摸她的头:"对的。"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紫色的跳蛋,墨绿色的性感睡裙,黑丝渔网袜,或者是男人都爱看的女仆装。她在会所上了三个月的班,见过那些女孩收下的礼物,里面总有这些东西。
那些男人的礼物都是别有用心的,看上去是送给了她们,实际上却是要求女孩子把自己包装成具有诱惑力的礼物送到他们的床上。
她忽然不太想打开了。
"回去吧,别送了。"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叶子转身回自己的出租屋,那只猫寻着声音走到她的脚边蹭脑袋,跟着她一路走到衣柜旁。
在那一叠秋冬衣服上面是一个紫色的礼盒,她打开看,里面放着三件包装精致的内衣,一件肤色,一件粉色,一件嫩青色,都是无钢圈的夏季薄款,甚至尺码还是她常穿的75B杯。
她把包装袋拆开,手指在内衣的杯内摩挲。那布料的质地很好,穿着会很舒服。
谢谢。
她想。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