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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员能挣大钱,将来上电视当明星的,你这个赔钱货哟,好好的机会都抓不住,你说你这辈子还有什么用……算了,我不管,反正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教练。” 跟无赖讲道理只会浪费口舌,边慈厌倦了这种无休止的争吵,也实在不愿意因为家里这点破事而打扰何教练,毕竟过往情分已经了断,她早就不是她手里的队员了。 边慈只得退步。 “只要我回去参加葬礼就行吗?” “不然还能指望你做什么?要不是你勉强算我们边家的血脉,我才懒得给你打电话。” “好,我回去,这是最后一次。” “明天上午十点出殡,你直接来殡仪馆。” 老太太说完就挂了电话。 边慈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像是行走在路上,两侧树木的根蜿蜒生长,延伸到她脚下,树根顺着腿往上攀爬,她被牢牢抓住,直到再也迈不动一步,努力挣扎,摔倒在地,却被缠得更紧,终究有一天,她会被埋葬在这里。 边慈以为自己已经跑得足够远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还能被他们抓住……不,他们还没有抓住她! 既然他们连自己已经没有练体cao的事情都不知道,今天之前,肯定还以为她在体校上课。 想到这,边慈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还可以跑,跑得更远,跑得无影无踪。 只要他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只要他们觉得自己只是勉强过活,就还是会保持老死不相往来。 她跟边家唯一的联系已经去世了,这件事一旦了结,她以后就是自由的。 边慈思绪万千,等宽慰好自己,抬起头才发现,她一路乱走,不知不觉走到了男生宿舍这边。 出来得匆忙,她的脚上还踩着人字拖,头发乱糟糟一团,滴下来的水珠浸湿了T恤领口,夜晚的小北风刮过透着凉意。 边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搓着胳膊试图取暖,沿着原路往回走。她庆幸天已经黑了,要是大白天这样在路上走,肯定会被当成神经病。 言礼跟几个同学打完球一起回宿舍,路过自动售卖机时,余光瞥见一抹身影,感觉很像边慈,他回头多看了两眼,更加确定,把篮球扔给同学,“你们先走,我有点事。” “阿慈。”言礼叫着边慈的名字追上去,她没吱声。 言礼见她走路微晃,不在直线上,抢先跑到前面,挡住了边慈的路。 边慈依然没注意到他,就这么直愣愣地撞了上来。 “对不起,我没……欸,粥粥怎么是你?”边慈收拢思绪,撑出一个笑来,“你打完球啦?”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言礼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眉心紧蹙,三两下脱下外套披在边慈身上,“这两天降温了你知不知道?洗了澡还穿短袖短裤出来,会感冒的。”手指扫过T恤领口,感受到湿润润一片,言礼更发愁了,“头发也不擦,边慈你是存心要生病吧。” 边慈把手套进袖子里,言礼的外套穿在她身上很大,袖子空了小半截,她抬手甩了甩,存心逗他:“你看我,像不像唱戏的?” 言礼只是看着她,完全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生气了?” 边慈抱住他的胳膊,用食指去戳他的喉结,言礼怕痒,直往后躲,她却不依不饶,非要戳到不可,言礼被她闹得恼了,一把抓住她的手。 “对,我生气了,你还打算这么笑嘻嘻地糊弄我?” “……我错了。” 边慈偏头,用脸去蹭他的手背,刚打完球,他的手暖暖的,她感觉这是实实在在能抓住的安全感,一时之间也没多余的心思去在乎自己的举动有多像撒娇的小猫了。 “粥粥。”边慈轻声叫他。 言礼“嗯”了一声,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由着她蹭。 “我在宿舍乱发脾气,跟室友说了很难听的话,她肯定生我气了。” “没事的,回去好好跟她道个歉。” 边慈垂眸,吸了吸鼻子:“你也生我气了,我先给你道歉吧。” “我不用。”言礼拒绝。 边慈问:“为什么?” “我已经哄好自己不生你的气了。”言礼轻叹一口气,把人揽入怀中,“跟我说说,为什么会乱发脾气。” “我不敢说。” “说说,我来开导开导你。” 边慈紧紧环住言礼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不……我不敢说,我害怕。” “不怕。”言礼轻抚她的后背,柔声安慰,“有我在,阿慈什么都不用怕。” 边慈直摇头,手上的力道收得更紧。 “我害怕我说出来,你就不在了。” 第89章 “你看什么看,眼睛都被…… 言礼笑道:“这是你最不需要害怕的事情。” “你喜欢我, 我知道的。” 边慈并没有一味地否认,可她也没办法一味地安心,后面的话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渐渐地, 两人沉默了下来。 从他们身边路过了好几拨人, 时间大概也过了很久, 边慈松开了言礼的腰。 “送你回宿舍?” 言礼问得随意, 好像直到这一秒, 他们只是在闲聊天而已。 体贴也好, 让步也罢, 都让边慈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她也明白,这并不是可以含糊过去的事情, 即便今天过去了,也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过不去。 时间拖得越久, 在言礼心里的疑团也会越大,带着这样的疑团相处, 两个人都会感觉到束手束脚的辛苦。 他是很好很好的人,她怎么能再给他增加这种辛苦。 边慈把手揣到外套兜里, 忐忑扯着里面的一根线头, 她此刻太感谢这件外套了,可以隐藏她无处安放的手。 偷偷做完两个深呼吸,边慈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开口:“其实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过国庆节了。” 言礼稍顿, 然后问:“你有其他安排吗?” “嗯……应该是被安排,明织他们每天过来,只有你陪他们玩了。” 边慈不安地攥紧线头,嘴唇张合两下也未能说出口, 她偏过头,内心消极到极点,预感到马上会发生的情况,她已经想哭了。 “你要去哪里?” 言礼靠近边慈一步,她反而退了一步。 “我……”边慈垂着头,想故作淡定,声音却越来越小,失去了底气,“我要回一趟林水镇。” “不要你要回去。”言礼出声纠正她的措辞。 边慈听完一惊,反问:“什么?” “你说你是被安排的,那肯定不是你要回去,谁要你回去?”言礼伸手去牵边慈,还没碰到外套,她的胳膊就旁边缩,突然的疏离感让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