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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下的影卫,宿欢低眸看去,问,“如何?”

    “林郎君似是果真不认识路,在府中乱走一通,并未往禁院去。”那着着小厮便衣的郎君年约十六、七,面容清秀,平平无奇,正跪着那儿,却忽闻浑身“喀嚓”、“喀嚓”骨骼交错之声传来,顿时身量、容貌尽改。他眸底冷凝,模样有些阴沉,语气亦是古井无波的,“属下未能找出府中jian细,也未能查明影九死因。”

    是啊,好好地被雷给劈了,这让人怎么信呢。可怪异的是半点儿也寻不出疑点,仿若影九真是造孽太过,惹了天罚似的。

    可那也该罚她啊,为何老天便对影九看不过眼?

    “旁的呢。”揉着眉心,宿欢头疼得不行,转而再问,“林似锦在府中都问了甚?”

    “问了……”暗卫语气怪异,略微停顿后,方才继续道,“问了您。”

    “嗯?问我甚么?”

    “喜好如何、性情如何、口味如何,诸如此类。”

    宿欢,“……”

    “再无旁的了?”她蹙着眉尖,素手搭在冰凉的扶手上,漫不经心的用指尖轻点着,“府中的事儿,他便不曾问过半点儿?”

    “……倒也问过。”

    “问了甚?”

    他沉默少顷,道,“问您可有婚配,府里可有男主子。”

    宿欢,“……”

    她头疼。

    “罢了,继续跟着,再有异样便禀报我。”轻叹了下,宿欢只得这样道。她捂着眸子却又不禁失笑,倚着靠背疲惫极了。良久,她方才拿开手,半敛着眉眼,遮住眸底思绪,道,“回去罢,莫让他发觉了,也顾好自个儿。”

    暗卫叩首作拜,“喏。”

    宿欢:抄家,铺地的玉砖都敲下来~

    近来京都已乱,祝家更是先行落水,背上了以权谋私的名声。

    楚琢之直截便将祝侍郎所犯律法一一列出,再当着朝臣的面尽述于众,又有前几日御史台交章弹劾,甚于当殿怒斥他“抱道如君能自重,肯将铜臭累书香”。

    祝家族里更是慌得不行,可偏生四皇子不管不顾,仿若与他们毫无干系似的,冷眼旁观,并嗤笑几声愚昧、蠢笨。

    那些脸面和些黄白之物似的人啊,甚于逼着祝长安去与楚琢之求情,也不看看自个儿这些年是如何亏待他的。终了因着祝长安不理,连如夫人、便是祝长安的亲娘都去求了,让她回家去与爹娘说说,好歹帮衬帮衬祝家。可泥人也有个土性儿,如夫人当年珠胎暗结后更是私定终身,自愿嫁与了祝侍郎,说来与私奔也无异了。

    她让娘家面上无光,自个儿也没脸再回去,这许多年忍着熬着,还能是为了甚?就是不想回去,免得让旁人再去戳她爹娘的脊梁骨啊。此番那些人逼迫祝长安不成,便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好言好语不成后便是哭求哀告,再不见她答应,就甚么难听话都往她身上讲,秽不可闻。

    三尺白素,待险险被救下来,她那年少时被夸作和黄鹂似的嗓子却是坏了。莫说言语,这些日子连茶饭都难以下咽,更何况她经此一遭,是否心存死意都不清楚。

    祝侍郎本要被罢官,却碍于祝长安与宿欢这层关系而被按下不谈,仅仅讲是存疑,便将人扣在大理寺了,连带着铺面庄子与数十万两金银也尽数入了国库。以至于祝家里满是愁云惨淡,除却朝堂上那些高官对此清楚,民间竟是半点儿风声不曾听到。

    只为春闱将近,倘若此刻祝家的事儿闹出来,祝长安的仕途怕也毁了。

    去抄家时领禁军前去的是宿欢,她看着上回颐指气使的祝夫人跪在地上求她手下留情,却只侧身避开,没受下她那一跪。毕竟是长辈,宿欢倒也不曾为难,只是对那左中尉道,“拆干净些,地上的玉砖也别漏了,敲下来带走。”

    “您这……”他身为今上亲信,定然清楚自家陛下对这宿家女郎有多看重,此刻见她轻飘飘瞥过来,眉梢轻挑似笑非笑的模样,便知晓她是要为难祝家了,只得哭笑不得的应,“臣明白了。”

    这回是真的,连金渣银屑都不曾留下分毫。

    祝夫人哭的晕厥过去,余下女眷也是嘤嘤不止,掩面啜泣着。再去瞧被拦在外面的祝家大郎,宿欢被那铁青的面色,暴突的双眼逗得发笑。听他叫嚣,便漫不经心的吩咐宿家家仆,“去,嘴堵上。”

    转眸去看立在一旁眉眼温和的祝长安,宿欢走过去朝他扶着的如夫人略微一礼,再问他,“令堂如何?”

    相较对待旁人的刻薄无礼,这文雅知礼的问候让众人不禁去想,太子殿下对这祝家二郎礼待至此,几个意思?

    当然是为了给祝长安造势。

    “当不得宿女郎这礼。”祝长安对此清清楚楚,便顺势向她还了一礼,道,“家母并无大碍,只伤了嗓子。如此,某替她谢过女郎。”

    宿欢说,“那个祝家二郎啊……”

    “当得的。郎君文采斐然、满腹珠玑,将来定有个锦绣前程。如此,令堂便当得这礼。”宿欢笑眯眯的撂出这句话,就算是在明面上护着他了。

    他略略一怔,眸色复杂,随即便低眸敛下那些思绪,只笑,“女郎谬赞。”

    “郎君谦虚。”宿欢瞧着祝家大郎气得双眼翻白,眼看要晕过去,更是耐着性子与祝长安你来我往的说着场面话,“祝郎君其大才,先前秋闱便有了个好名次,再到春闱,必然榜上留名,得入殿试。”

    哦豁,那祝家大郎不禁气,竟真的昏了。顿时,宿欢便绷不住笑,还得做样子与祝长安客套道,“令堂病体难支,还是回屋歇息的好,莫要受风了。”

    祝长安对正堂里哭哭啼啼的妾室与那些稚儿幼女也无甚担忧关怀,便听从宿欢的,扶着如夫人回去了。

    “房梁上也瞧瞧,免得错过了甚。”宿欢倚着楹柱,抬首看了眼梁上,语气戏谑,“给旁人留下别的便不好了。”

    霎时,便见那晕厥过去的祝夫人悠悠转醒,扑过来便要抓挠宿欢,却被她侧身躲开,狠狠撞在了柱上,“咣”的一声,宿欢听着都疼,顿时笑着啧道,“呦,您可别撞坏了脑子,倘若傻了,您那个除了吃喝嫖赌便一无是处的宝贝金疙瘩,可会养着您?”

    听闻谩骂宿欢也不在意,却不禁低叹,“怎的这一家哪个的嘴都不干净呢,和积了百十年的茅坑似的,怕是平日里便臭惯了罢。那个祝家二郎啊,说是聪慧,这骂人的功夫却连半点儿也没学到。”

    而后朝后递了个眼色,便有人来堵她的嘴。

    “得,你们先看着,我四处转转。”她眯着眸子打量四周,随即看见个跪在边上的丫鬟,年约十六、七罢,瑟瑟发抖、浑身哆嗦,低着头躬着身子,几近瘫倒在地。因着离得近,宿欢便抬脚轻踢了下她,道,“起来,给我领路。”

    “女郎!女郎饶命啊,女郎饶命,婢子可是什么都没做过啊,清清白白的人,家里还……”

    “嘴皮子恁的利索,还怕死?”轻哼了声,宿欢不耐的打断了那丫鬟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