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时宴是孟宴臣的宿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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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别人讲故事总是很难,尤其是对于一个活了太久的人来说。故事太多,反而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讲起。 此刻,铭豫银行的会客室里,孟宴臣正隔着方桌坐在时宴的对面。二人面前各放着一杯茶,看样子已经凉透了。 时宴推了推眼镜,有些坐不住:“孟总,您确定是来谈合作的?” 当然不是。虽然时宴二十七岁从欧洲回国接管家族产业,把集团旗下这家烂泥扶不上墙的私人商业银行盘活,已经算是行业翘楚,但是论资质,铭豫银行和本地龙头企业的孟氏谈合作仍然算是高攀。 更何况还是集团太子孟宴臣亲自来谈。 本来名字里都带个宴就已经让他够不爽的了,二人如出一辙的金丝眼镜和禁欲穿搭简直就像情侣装,只是样貌和气质上稍有区别。 时宴心想,现在国内的总裁都流行这么打扮? 孟宴臣好像是一台死机半个小时终于成功重启的电脑,看着时宴那略显不耐的神情,他决定说重点:“是这样的,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杀了我。” 时宴一指门口:“你给我出去。”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无论是得罪孟氏还是一个精神病,对他的声誉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双手交叉,摆出一副正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孟总,我国有一部完整的刑法。” “我知道,”孟宴臣向前倾了倾身子,“但我不归刑法管。” 这话可比天大,简直就是狂妄。 时宴看他不像在开玩笑,便顺着他往下问:“您找别人不行吗?” 孟宴臣摇了摇头:“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为什么?” “因为当初杀死我的人就是你。” 时宴抑制住自己call保安的冲动,勉强笑了一下:“孟总,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是我哪里得罪了您,我向您赔罪,您大可不必编造故事来报复我。” “我也不想的。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我只能来找你。”孟宴臣诚恳地说。 对话进行到这里,时宴的耐心几乎要被消磨殆尽。他揉了揉眉心,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这件事我需要考虑一下。” 现在他只能先把这座瘟神送走,然后把孟宴臣三个字拉进黑名单里,让他永远不见天日。 孟宴臣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随即从容不迫地抛出了条件:“只要你愿意帮我,那些困扰你的鬼魂,我可以帮你处理。” 时宴猛然抬起头,孟宴臣的表情仍旧那样云淡风轻,好像刚刚只不过是在聊中午去哪家餐厅吃饭。 而他的背后,正站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厉鬼,像是给商场的服装模特化了纸人的妆容,是让人看一眼就要做噩梦的程度。 一时间,时宴差点分不清是那只厉鬼更恐怖,还是明知身后有鬼却还在淡定喝茶的孟宴臣更恐怖。 没错,时宴从一生下来就看得到鬼魂,在他眼里,这个世界热闹又危险。从小被各路鬼魂追着跑的他,在家里人请大师无数次作法失败后,终于被迫成为了一个选择性眼瞎患者。 孟宴臣这番话着实蹊跷,时宴不敢轻易去接。他也喝了一口茶,装作轻松的样子说:“孟总,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孟宴臣手里出现了一团青色的火焰。他接过时宴的茶杯,帮他重新热好了茶水还给他。 “啊,谢谢。不过我还是一个坚定的……” 孟宴臣的指节轻叩两下桌面,后面那只厉鬼嘎的一声就灰飞烟灭,渣都不剩。 “我是……” 孟宴臣终于发话:“据说时总的偶像是爱因斯坦。你要是想见,我可以跟他说一声。” 时宴顿时来了兴趣:“孟总在西方也有人脉?” “认识几个,不多。” 时宴点点头,问道:“您今年高寿?” “记不清了,大概一千多岁?” “我明白了,”时宴起身,与孟宴臣隔着桌子握了握手,“情况我都了解,但是这个事儿我还是得慎重考虑一下,希望您能体谅。” 孟宴臣微微一笑:“好,那我们保持联系。” 把孟宴臣送走之后,时宴回到办公室恨不得揍自己两拳——这人不光满嘴跑火车,还特么会玩儿魔术,差点就把他唬住了。他竟然还陪这人演上了,简直是人生的一大污点! 至于鬼魂嘛……就当他是碰巧,不都说神经病多多少少都有点儿邪门的么? 时宴给秘书打了个内线:“如果下次孟总再来找我的话……” 秘书冒着粉红泡泡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我直接把他带到您办公室?” “不,你就说我上一秒刚出殡。” 孟宴臣回到本宅,付闻樱和孟怀瑾正坐在沙发上等候。见他回来,他们起身,向孟宴臣微微鞠了一躬:“孟先生,您回来了。” 他应了一声,解着腕表,仿佛心情不错的样子。 付闻樱有些好奇:“您今天去了铭豫银行,是找到那位了吗?” “是的,”孟宴臣笑了笑,“他说会考虑的。” 虽然只是托辞,但总比直接拒绝要好。 孟怀瑾看着眼前这位对外是他们的儿子,对内是老祖宗的人,心情有些复杂:“可他是您的宿敌。” 千年来都在找这个人的转世杀死自己,真的不会累吗? “我知道。但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杀死我,结束我的永生之苦。”孟宴臣端详着手中的腕表,看着指针一格一格地走着,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哀伤。 “时间对我来说,只是沉重的枷锁。”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解脱,只要时宴能拔出插在他心口的那把剑。 又是雨夜。 房间灯光暗黄,具有一种微醺的格调。孟宴臣站在那片由几百只蝴蝶标本组成的墙体面前,仿佛观赏着自己的一生。 千年前,在一个饱受战乱和饥饿之苦的国家里,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而时宴,是最负盛名的少年将军。 从那时开始,他们就是政敌。用史书上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丞相祸乱朝纲,将军穷兵黩武,二人日益不和,朝内派别林立四分五裂,最终…… 丞相造反,将军杀之。 史书最是无情,竟不肯多说一个字。 天寒地冻的十二月,北风呼啸,漫天飘雪。他被抛尸在荒郊野外,心口空洞,血迹干涸。 没有人看得到,这具尸体的心口处插着一把剑。 那是连狼群都避之不及的暴雪,竟然飘飘悠悠飞来一只蝴蝶。它绕着他飞了几圈,最终落在了剑柄之上。 自此,他苏醒过来,苟活千年,直到今天。 他找到了仍然在供奉着自己的孟家后人,找到了为保护自己牺牲的死士,找到了曾是宿敌的时宴,可他哪怕收集再多的标本,也找不到当初那只蝴蝶。 那正是他永生的关键。 雨夜,又是雨夜,天寒地冻的十二月。 孟宴臣躺在床上,心口传来阵阵疼痛。他忍不住蜷缩起身体,祈求惩罚快些过去。 结果过了一周,时宴也没联系孟宴臣。 不是他忘了这件事,而是比起国坤的稳定,铭豫还在发展上升期,工作量自然十分爆炸。再加上要收拾家里那堆废物留下的烂摊子,不光工作量爆炸,他的头也快炸了。 当晚他接受完媒体采访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他怀疑做媒体这行的起码标配八个肝,太能熬了。 这还不算最惨的,最惨的是半夜结束工作,还要驱车一个小时才能回到那个半山别墅的破家。 时宴一脸冷漠地开着车,心里想着还在住院的mama。她希望他能和这家人和睦共处,同住一个屋檐下,时宴就照做了。只要她能开心,他委屈一点也没关系。 等她的病好了,他就在市区买套大平层和她一起住,或许他到时能另立门户,带mama离那家人远远的。 得亏他是最出色的一个儿子,否则时家的好处他一点都沾不到。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接手私人商行,在他们放松警惕时来个出其不意的下马威。 外界说的留学归来继承家业,青年才俊天之骄子,得到这些名头哪有那么容易。 思绪漫无目的地飘散,时宴余光扫过窗外,忽然双眼圆睁。他猛踩刹车,宾利在山路旁停了下来。 十分钟前,他曾经路过那个路牌。 一模一样的路牌。 鬼打墙?时宴努力安抚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从方向盘上抬起头,眼前是一片暗红。 周围的车玻璃上滚滚流下红色血液,时宴仿佛回到了每晚的噩梦里。 黄沙满天,血流漂杵,他单手持剑,不停地杀人,杀人,杀人。他在梦里怕得要命,却阻止不了身体的动作。 那些血rou模糊的脸庞,毫无生气的眼睛,像是对他的诅咒,成为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拼命捂住耳朵,可那些惨叫声仍然无比清晰。在他快被折磨得疯掉的那一瞬间,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时宴大叫一声打飞那只手,看见了坐在副驾驶的孟宴臣。 他好像刚刚洗完澡,穿着丝质睡衣,发梢还有些湿润。孟宴臣揉着被打痛的手背,用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声音打招呼:“时总,好久不见。” 鲜血和惨叫已经消失,山路旁的路灯亮得像是刚通电。 时宴愣了半秒,CPU终于过载,照着孟宴臣的侧脸就是一拳。 “我见你奶奶个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