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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多少外来的人,这黄姑娘家住的地方又在西边,那边官眷多,不好招惹不说,为名声也没哪家主“妇”游门子的。 这衙门来问话,她兄嫂自有话说,不是不安排,是我这meimei有隐疾,嫁出去不是坑了人家么? 话还是应付外面那个老话,却不想人家黄姑娘早就准备,人家就拿着燕京十多个有名医馆坐堂大夫的方子出来说话。 吃不饱身体虚弱就有,隐疾什么纯属胡说八道。 衙门里来了人,她兄嫂也害怕,还寻了有体面身份的街坊来家里说和,这几份方子一出,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兄嫂便无法抵赖,只能臊眉耷眼的应了官媒的安排,同意安排meimei出嫁。 可黄姑娘已经不信任家人,就跪求官媒做主,这官媒自有给大龄姑娘安排婚事的责任,可能折腾到官媒手里的婚事,其实也没啥好婚姻。 人家问黄姑娘,你想要个啥样的? 黄姑娘就说,要个门当户对的,还要离家越远越好,其余无所求,只身体康健的就成。 这话说的漂亮,须知老黄家历代衙门小吏,那门当户对,就好歹也是个衙门里做小吏的。 至于越远越好,身体康健,这也是给官媒留有余地。 那官媒回去,没多久便帮黄姑娘合了一门亲。 说是金滇皑城衙门下一个书办老爷死了妻子,他不求女方多好看,就求一个燕京里清白人家的姑娘就成。 若是没小姐愿意,那就低一等寡“妇”也成,甚至带一个女孩的寡“妇”,他也是愿意的,只要是燕京女子就可以。 这位书办老爷也是吃惯的嘴儿,他家里条件真正一般,人生起步就是父母给他娶了燕京出身的媳“妇”儿。 这还是头些年战“乱”的祸端,人家流落到那儿,他捡着了。 那燕京姑娘在燕京里不稀罕,可是到了金滇这样的边城,凡有聚会,带着夫人赴宴,一开口,我这媳“妇”儿,燕京人士! 多体面啊。 书办老爷想娶燕京出身的媳“妇”儿,却没有什么银钱,求了官媒,也最多给了三十贯聘礼。 三十贯在金滇是个钱儿,在燕京就啥也不是。便是嫁给燕京街面普通的人家,那也得二三十贯呢,又何苦嫁那般远去。 如此,金滇书办老爷这美事儿,就一直挂在官媒那边足足有三年,可谁能想到,这门亲事就像是给黄姑娘预备下的。 门当户对,身体康健,虽是鳏夫,前面没的那位却没有生产,如此进门便能做主了。 黄姑娘自然想嫁,她哥嫂愤恨,自然是收了聘礼就打发这姑娘出门去了。 人家真就是一身衣裳,带了八个瓷器出的门。 可万想不到的事儿,这姑娘也是一重一重的坑等着她兄嫂呢。 翻身人家就到衙门里再次上告了,她没告自己的哥哥,告的是家里外人,说是俩嫂子盗窃了她的嫁妆。 几百贯的官司,人家手里有父母留下的嫁妆单子,又请了名声好的讼先生,找对路子,这俩嫂子就被带走问话了。 她嫂子被官差锁拿,没走到衙门裤都“尿”了,大老爷一开堂,还没问呢,就一五一十都说出来了,还互相推诿呢。 家里自“乱”成一团,第二日便有族亲,亲家长辈与她来谈判,意思是一家人何苦闹腾的这般难看,忍耐一下走开吧,那打着骨头连着筋呢…… 可黄姑娘却说,可我名声已经坏了,年纪也大了,嫁妆更没有,如今就拼个鱼死网破,也要给老黄家换两个贤“妇”,不然……老黄家前程一定毁了。 到了这会子,人家依旧不说俩兄长一个字的坏话,可是她两个兄长已经被媳“妇”娘家亲戚打的一头包,又加上各自家里都是三四个孩子,亲娘被抓走了那就要折腾。 日子就没法过了。 一个姑娘出头与母家,亲家两家族周旋,其中艰难外人无法想象,闹腾到最后,黄姑娘得到两个嫂子退赔的嫁妆钱二百贯,又有亲家老爷与她的一百贯赔偿,买她自己去外面说是个误会。 黄姑娘拿了赔偿离开了家,衙门出于对她的同情保护,就给她的夫家去信说,新媳“妇”娘家兄嫂身体不好,受不得长途颠簸,让他们派人来接,而黄姑娘就被悄悄送到小南山待嫁。 一二般官司谁去管这个后续,能这样照顾黄姑娘,也是因为这姑娘做事周全。父母都没了,受了那么多苦,有的姑娘心思细腻真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可谁死谁可怜,跟活人有什么关系?人家至多哭几声,死人不能争辩,还不是什么屎盆子都能给你扣上。 人家这位就不死! 真真是卧薪尝胆十年,把属于自己的都争取到了,最后还挺仁义,到底维护住了娘家的面子,也给了嫂子家后路,更给了侄儿男女活路。 她俩嫂子也在公堂之上互相指责对方说,就是她偷的! 这罪名也是确定的。 又有黄姑娘良善,愿意出头谅解,与大家好言解释,拿了退赔俩嫂子也就回家了。 如此,这黄姑娘行事便符合衙门各级老爷的仁义之道,他们便照顾到底了。陈大胜知道了这件事,也就顺势给他媳“妇”安排了个身份。 现在只要是个江湖人士,进入金滇费心费力,还耽误工夫。 其实委屈不委屈的后话,人有一世要过,谁知道谁的报应在哪儿呢。 黄姑娘家早就式微,又一直在吃老本,这次赔偿,也是找了燕京里的团头,卖了祖宅才拿的出赔偿。 这人从西边出去,再回去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再者,那么大一笔卖祖宅的钱入了袋,她俩哥哥本就不成事,更没有护住家财的脑髓,被人设套子早晚的事情。 黄姑娘一步一步将人“性”人心是算透了。 对比前世,霍七茜最佩服这样的女子,她知反抗,更不逆来顺受。 她与白英是昨日到的,到了孙镖头的意思是,她可以装成黄姑娘的贴身管事婆子,她也就欣然应允。 黄姑娘自然是愿意的,甭说贴身伺候的婆子,人家是要啥没啥的。 想到这姑娘所作所为,霍七茜便叹息笑道:“人家聪明可不只是这一点。” 白英笑笑:“要我说,钱在兜里,到了金滇现卖都来得及,何苦在小南山这边折腾?” 七茜儿笑笑,眯起眼睛歇息了没多一会子,外面就有伙计来说,小南山的几个掌柜到了。 霍七茜住的这个边缘院子有个空房,专门就是给这位黄姑娘放嫁妆的。 人道空房,打开孙镖头当铺里收来的喜鹊登枝老漆箱,霍七茜抱着账本与几个掌柜过东西。 什么灰鼠皮,兔儿皮,羊皮的袄子,褂子,裙子。 什么素绸,老绸的单衫,罗裙…… 还有细布,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