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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胜一想便清楚了,他语气带了一丝哀求道:“咱,咱回头把老太太接家里成不成?就不能放他们身边。” 七茜儿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你咋回来了?” “今儿早上拿俸禄了,又赶上大雪,钦天监那边消息不好,说要下很久,我们就赶回来看看,帮着清理清理……” 陈大胜这话没说完,就听到七茜儿也是一嗓子高的:“哎呀!陈大胜你咋回来了?“奶”啊!别哭了!你臭头孙儿回来了!!” 那屋里还在嚎哭,并且哭声更大了。 七茜儿一撇嘴又喊:“那我们回去了!臭头说皇爷给发了粮饷了,您先哭着啊!我们回去放下东西就……” 窗户板子被人猛的推开,老太太鼻涕眼泪糊满面的对外喊:“你敢!那是我臭头的钱儿……你,你个外人,你~你俩赶紧进来!” 这收的就有点快了,陈大胜都看傻了。 七茜儿忍笑,拉着他就进了屋。 其实便是如此了,难道要哭死么?哭死那牲口还是牲口,他也做不得人了。几十岁的人,还指望他浪子回头不成? 陈大胜蔫蔫的进屋,被他阿“奶”一把拉住,没问几句,因为心疼阿“奶”,他便把自己得了多少东西,拿回多少银钱的事儿都秃噜了。 甭看他入了亲卫所没几日,可是皇爷看重他,便总是想着他。这不是大雪么,想起他家境不好,便让人悄悄给他先支一些粮食还有银钱回家。 就这样,陈大胜赶着自己卫所的车,拉着自己月供节省出来的猪rou鸡鸭,粳米白面,豆腐咸菜,黄蜡还有碳就兴冲冲回来了。 谁知一进家门,就遇到狂风骤雨,把个老实孩子好没吓死。 陈大胜说了一堆东西,老太太看他两手空空,便又开始嚎,一边嚎一边说自己命苦,哭祖宗,哭臭头爹娘,又说陈大胜可怜等等之类,然而她的眼睛可不看孙子,就使劲瞪着七茜儿…… 七茜儿无奈,只得翻翻白眼对陈大胜道:“赶紧,赶紧!把你那点东西都拿进来,都给老太太铺排开,哎呦!这心眼儿拐弯的,都到你们老家了!” 陈大胜傻乎乎的应了,跑出去来回几次,这东屋算是“乱”了,半口袋面一口袋粳米,七八只活鸡活鸭,几布袋子黑炭,还有两挂肋条rou…… 老太太眼神是满意了,可嘴里还哼哼着哭呢,七茜儿都拿热帕子给她过了二遍脸,她都不依,就哼哼! 就看一种东西哼哼一次,最后看到陈大胜将黄亮亮十贯永安通宝摆上炕,老太太就吸着凉气扯了一嗓子:“我那可怜的儿,可怜的臭头娘,你们养儿一场是啥也没享受到……” 话就是这样说,手上人家也利落,就把那铜钱子往自己身边划啦。 七茜儿心想,老娘都会飞了,我跟你个老太太计较这几个? 乔氏她祖宗的,到底有点生气了。 她咳嗽一声:“这家里吃吃喝喝,我以后可不记账了!” 那边哭声嘎然而止,没多久飞过一把铜钱,有十几个。 “哼!这骡马牲口料还白拿人家营儿里的,脸皮那么厚呢!” 又飞过来一把带气铜钱。 “哎,我这身体也不舒坦,也得吃几剂“药”补补,不然明儿曾孙怕是没了……” 气哼哼三五个大钱丢过来,大概觉着自己过分,又丢了三五个过来。 七茜儿大咧咧收拢了一堆还要说话,身边这老太太就恶狠狠的说:“你还想咋?少你吃了,少你穿了?” 七茜儿掰着指头:“那是我的嫁妆,你孙儿没回来……” 这话又没说完,那边怒飞整一贯过来:“拿去!老天爷啊!老陈家祖坟塌了,塌了!给你!都给你!我可不活了……” 哧……担个屁的心啊,几串铜钱就能哄好的老太太。 七茜儿忍俊不住,扭脸把身边的一堆儿钱都给人家肝疼的推回去了。 “逗你呢!都给你,给你了!我不要!” 看着堆过来的钱儿,老太太的心算是彻底敞亮了,是啊,她到底还是有个后墙能靠着的。 便是如此,人也没有把钱儿还给七茜儿,却打开炕柜,嘴上讪讪的道:“我个快入土的我能花几个?一文都不少你们的,你们小,“奶”给你们存着……” 七茜儿翻白眼,拉着陈大胜要出去卸牲口,却听那老太太在身后说:“茜儿啊,以后我就住在这个院儿吧。” 七茜儿身势一停,就扭脸看向老太太道:“不是说好了,我给你养老么?” 老太太嘴唇抽抽苦笑道:“不用你,我手脚利索着呢!那会你没来,我也是自己顾自己,没得现在到娇气起来了。” 七茜儿回到炕边,拉住她的手问:“是那边说你什么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背无奈到:“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他不敢!他理亏!他没尊严没脊梁说话!是我~我就想着,我跟着你过,旁人说咱满门不孝,我跟着他过,我自己心里难受,你们也为难。 索“性”,这院就做老宅子,我一个人活!也挺好的……那外面都说我财“迷”,都说我霸道,都说我刻薄,也成,这个名声啊,“奶”就认下了!啊!我认!我就独轱辘谁也不容,我看上这院子,我还不走了……” 第45章 第45章重回家来,谁也…… 重回家来, 谁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小嫂子,这次余清官他们都带了干粮,吃了东西便甩开膀子在自己家收拾屋子,打扫屋顶。 虽是瓦顶,但都是在宫中做事的, 就总有便宜, 都知道这场雪会下很大, 还会下很久。 大家匆忙回家,一进巷子, 就看到只有老大家的屋顶能看到瓦片颜“色”,小嫂子总是能干的过分。 按照惯例, 陈大胜又无事可做,倒是陪着老太太坐了很久。 祖孙都没提及陈四牛。 交谈中, 七茜儿明显感觉陈大胜长进了,他竟然学会分人说话了, 他跟阿“奶”说燕京的街巷, 说那些铺子难民,只说好的消息, 却只字不提宫里的任何事情。 倒是老太太连着问了好几次,皇爷好吧?大娘娘好吧? 老太太对皇家总有一种对神的虔诚,她是真心诚意期盼皇爷万寿无疆的。 陈大胜自然说好, 可心里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清楚太多宫的事情,他便不提, 也不敢提了。 实实在在他看事情的地方,跟旁人不同,甚至唱戏都唱不出,他每天看到的东西到底该当如何形容。 譬如,哪位大臣的腚皮较厚这事儿。 亲卫们的活计既不在朝也不在宫,且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能自由交往,这令初入官场的陈大胜松了一口气,也绷着一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