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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擦嘴,洗过手,去更衣间套上厚重的羽绒服, 带着冲干净的车厘子准备回家。 雪后山路难行,他下午在餐厅便给迟归打过电话,让他不要开车来接, 今天自己走回去。 熟料他还是来了,一人一车独立于茫茫雪色中, 有几分冷到骨髓里的气质。 海湾见状,从高高的台阶上一跃而下, 奔到近前笑说:“不是说过不要来了,下雪天多难走啊,这路上都没车。” “装了防滑链, 不要紧。”迟归摸摸他冻红的耳朵, 拉开车门将他塞进了副驾驶。 暖风灌进脖子, 海湾解开衣服拉链、摘下手套, 举着饭盒说:“今天餐厅有大樱桃,你最喜欢吃的那种。高呃……后厨留出来一些,我拿了一盒给你。” 迟归低头看了看,满满一盒紫黑色车厘子,颗颗珠圆玉润,饱满若走盘珍珠。 他不似海湾,向来没有偏爱的食物,甚至对口腹之欲都看得极淡,唯有上次去临市过生日时,在餐桌上多吃了两颗樱桃,被他瞧在了眼里。 不想他还记得。 “你先吃,剩下给我就好。”看他馋涎欲滴的样子,摆明是想吃又不好意思。 他既如此说,海湾便欣然笑纳,打开盒子分了一半给自己。 二人开车回家,一路上霜花结满树梢,街灯拖着长长的影子,雪片随风飞卷,簌簌而落。 海湾口里塞着果子含含混混说:“我家那边很少下雪的。来这儿这么多年,我还没看够呢。真漂亮啊。” 迟归调高车厢内的暖气,勾勾嘴角道:“明天带你出去庆祝,去雪屋住两天。” “哪儿有雪屋?”海湾从未听说过沿海城市有雪屋,那大概是高纬度地区的独特风光。 “在东边,国家森林公园里有个度假村,里面有温泉、雪屋,还有一些小饭庄。”迟归打着方向盘道,“晚上查了成绩,明天带你去过周末,顺便庆祝你顺利拿到文凭。” 海湾闻言,不确定地说:“还没查成绩呢,现在就说庆祝是不是早了点儿?” 他生怕自己考不过,再考一次并不难,但他已经受够了令迟归失望的自己,难免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 迟归却未说什么,只宽慰道:“不是庆祝也可以去。” 海湾亦没有回答,虽然口里说或许过不了,实则心里并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迟归的不反驳,无异于是默认了它的可能性。 缄口不言地回到家,海湾率先进门,不等穿上拖鞋,先跑去了卧室拿电脑。 笔记本上生着刺,他抱在怀里格外难受,支支吾吾地问:“我要查成绩了,万一考不过怎么办?” “还没查怎么知道考不过。”迟归对他凡事先质疑自我的态度颇不赞同。 他脱下外衣,坐到他身边说:“努力这么久,结果一定不会太差。就算不过也别气馁,再考就是了。你在我面前,还用得着难堪么?” 两个人朝夕相处,日夜相对,自然没有见不得的窘况。能接受你最真实的面目,才值得拥有你最精致的时刻。 “好吧。”海湾勉强点点头,找到网址、打开网页,把自己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准考证号和密码一齐输进搜索栏,又犹豫说:“要不然……你帮我查吧?” “你自己来。我可以帮你查,但无法帮你面对问题。”人终要学着直面生活给予的重重刁难。 他说完顿了顿,想海湾多年来,又有哪一天不是如此呢。 见他惴惴不安的模样甚是可怜,迟归心一软,右手覆住他握鼠标的十指,道:“不用怕,我和你一起。” 查个成绩也如此矫情,海湾自己都闻得见自己身上的酸腐味,可他甘之如饴地沉溺其中,任凭温柔抚平他赖以为生的棱角而不稍加挣扎。 迟归不给他再拖延的机会,控着他的手将光标移到搜索键,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页面上出现一只转动着的加载图标,海湾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砰砰”跳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迟归按住他肩膀,摩挲着他手臂安抚说:“别担心。” 语声方息,屏幕上蹦出一个白底黑框的表格,海湾瞪大眼睛从上到下浏览一遍,猛地蹦起三尺高:“啊——都过了!” 万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喜悦如一针加了料的兴奋剂,冲得他头脑直发昏。海湾像只兔子在地上蹦过来蹦过去,摇晃着迟归的肩膀放肆欢呼:“过了过了!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过了!” “嗯过了过了。”迟归揉揉太阳,看着他贴在自己眼前的扭曲脸庞,颔首说:“表现不错,去拿两块糖吧,别高兴过了头。” 海湾的尾巴早已翘到天上,得意洋洋地走到音响边,拿出两块小熊软糖,炫耀地向他挥手:“我吃了三个!” 迟归合上电脑,过去揉揉他发心:“糖吃多了容易变笨,现在已经这样,再吃还得了?” “谁说我笨了,我可是要上大学的人了!”海湾扣上罐子,忽然圈住他精壮的腰身,蹭着他胸口肆无忌惮地耍赖:“我这么棒,你是不是该睡一睡我了?都好久没睡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 他难得如此高兴,脸蛋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嫣红,像一颗熟透的苹果,看上去莫名娇羞。 迟归捋捋他乱蓬蓬的头发,慢慢倾下身,薄唇擦过他耳畔,低低道:“你这么能干,老公当然要好好疼你,自己去洗澡,乖乖等我。” 海湾耳根“轰”地起火,热辣辣烫得脖子红了半截。他抿着嘴角逃开他的视线,不想一回头撞到了墙上。 “我没事儿,没事儿呵呵呵。”肩膀磕得生疼,他揉揉自己溢满水的脑瓜,捂着脸颊跑进了浴室。 迟归望着他背影消失处的一片空白,禁不住笑了笑,随手将口袋里的成绩单丢进了垃圾桶。 翌日清早海湾尚未起床,Jennifer 已经带着森林公园的门票和雪屋的房卡上门。迟归同她简单交代过工作,进屋摇醒了周末贪睡的人:“小赖皮起床了,快醒醒,再不起就晚了。” 昨晚折腾到半夜,海湾累得浑身酸疼,反倒是出力的人神采奕奕,抱着他恋恋不舍、难分难解。 此刻从柔软如云的大床上醒来,海湾浑身骨头仿佛都散了架,“哼哼”着不肯动:“星期天还叫我。我不要起,再睡五分……就五分钟。” “你不想去雪屋了?”迟归揭开他身上盖着的被子,强行将人捞出来说:“早上有火腿芝士蛋,还有红烩鱿鱼面,再不起就凉了。” 海湾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他揉揉眼睛,带着刚刚醒来的懵懂与茫然问他:“去雪屋有rou吃吗?没rou我才不去。” “昨晚的牛排还剩两块,给你煎了吃。”迟归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