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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同人]太阳与夏天与糖

      (1)

    曾经的同学问,什么样的人会被你看得起啊。唐禹哲想自己没有看不起谁,他只是依然平常地做自己。

    有一个人说你很像糖唉,唐禹哲。

    那个时候他们还亲近,唐禹哲于是给了他一巴掌,汪东城很轻松就可以反手捉住他的手腕的,但他没有,任由自己的手臂遭受攻击,但依然笑着。

    他们还在同居,阳光照下来落在沙发上,汪东城还没过分美黑,看起来白皙且秀气的窄窄脸庞,有孩子气的扬起的眉。

    他的发还有一些挑染的色彩,太阳下更加金黄,边缘浓烈到泛红,像一块璀璨的血玉在眼前。

    有什么宝石比太阳更绚烂。

    汪东城侧过头看他:“明天还有通告,我们去吃饭吧。”

    唐禹哲点头,他们一起从沙发上起来,细节唐禹哲记不太清了,但有些似是而非的东西,还镌刻在他的大脑中,让他回忆起这段时不得不想起来。

    那是夏天,记忆里的夏天总比眼下的夏天美好,温度的热都化成某种独特的气质了。

    他们都穿着短袖,树荫下也汗流浃背,汪东城为他捋了一丝长长的发在耳后。

    那天他们吃完饭回来的路上,其实只走了几步路,但汪东城总是那么细心地关注着周边,他回头观察有没有车辆的时候,唐禹哲扭过头和他一起看。

    一辆白色的车掠过,它成为了光亮的锚点,一路闪耀到离开他们的视线。

    他看到金发的少年站在身边,马路像一条暗色的湖泊,上面荡漾着所有的太阳。

    (2)

    台北的春夏秋冬好像都没那么明显,太阳永远挂在天上,只是分它的强弱。

    和某个人一起走过十几次的春夏秋冬的轮回,其实对太阳的印象更强烈。

    唐禹哲被晒到脱衣服露出一个完整的背心印子,汪东城笑了他好久。接触过分了的确不是一件好事,这里指的是对着阳光。

    汪东城格外招惹某些群体喜爱,自然也有异样的眼光看唐禹哲,常常闹很明很白的绯闻,唐禹哲无所谓,他就是一个认真地做自己的人。

    他很少跟自己拧,他知道自己和汪东城就是朋友。汪东城也一样,只是有时候他的敏感发作,神经多情到唐禹哲不敢碰他的发丝,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一两秒,很快他就会调整好,又成为了那个被朋友们簇拥的汪大东。

    有些时候唐禹哲希望他多袒露一点自己,不一定是在自己面前,可在别人面前好像也不太好,这个世界上很难讲除了自己,他还放心汪东城对谁掏心掏肺。

    可能还有个陈德修,明显他们的相处模式是你好我好的健康兄弟情,汪东城是疯了才会把那么细枝末节的东西讲给他听。

    于是唐禹哲用那种平常的眼神望着汪东城,汪东城装一个正常人,正常的太阳,好像内心并不火烧火燎般guntang。

    他的体温总是偏高,有的时候肢体接触会让唐禹哲感到发烫,那也没有关系,唐禹哲想自己习惯了。

    在夜店的时候唐禹哲喝牛奶,这实在是一件听起来荒谬的事,汪东城也觉得好笑,但还是要唐禹哲来陪他。

    这个时候他剪了更清爽的头发,没有厚鬓角,更显出他与生俱来的俊美,窄窄的脸和下巴,还有圆圆的金色头发,夜店的灯光下像误入的一颗柚子糖。

    唐禹哲不知道为什么会胡乱联想到这个玩意,但柚子糖是好吃的,算糖果里面偏酸的那种,澄澈的颜色中带着人工糖精里最自然的芳香。

    汪东城转过头来看他,巨大的音乐里酒被端上来,冰球圆滑地在杯子中漂浮。

    汪东城说:“有的时候我蛮希望我能爱上你的。”

    狗仔已经走了,女孩们离开了,这方寸的空间中只剩下他们两个。

    他看到他最好的朋友嘴角的笑,那很真心实意,露出一点洁白的牙,突起的弧度像个兔子。

    来夜店的兔子,于是唐禹哲也笑了,他说:“最好别,很麻烦的。”

    汪东城端起杯子喝一口,有液体滴落在他的下巴,进而滑落在锁骨,一瞬间的光照过,在谁的瞳孔中点燃了水滴。

    (3)

    他在教堂像剧里的汪大东一样祈祷过,说的话太多,已经忘得差不多。

    如他愿汪东城开始离开,那个人敏感的神经几乎一瞬间就领悟了他的意思。

    汪东城的眼睛多美,眼角一颗浅浅的痣,他努力藏着掖着自己,眼眶还是有微弱的泛红。

    唐禹哲说我觉得信教挺好的,有一个依托,郭品超也说挺好的。

    做什么事都没有心理负担了,现在他不用再去想酒吧里的那句话了,他不用去考虑,这该是汪东城烦恼的事了。

    他和汪东城爆发冷战,热战,争吵,还好没有到上手的地步,因为大概率是两败俱伤,他肯定是打不过汪东城的,但汪东城会让着他,所以是两败俱伤嘛。

    冷战的时候,如果工作时遇到了,脸上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模样,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那么要好的关系。

    他们热战时只有吵架,吵完架就变成冷战了,总是这样反复。

    汪东城不会不厌其烦地追问他为什么要信教,十字架曾经佩戴在汪大东的胸前,他应该还是记得那样的感觉。

    可汪东城好像势必要从上帝那里抢走他的信徒,只要这一个,汪东城不觉得自己贪心。

    神说要有光,可汪东城不是由神创造的。

    他来自父母的期盼,他活了三十多年,十五岁就离开了家,也是为了家而奋斗。

    汪东城最爱最尊敬他的母亲,他在mama面前活成一个撒娇的小太阳,这都很好,他很孝顺,他唐禹哲也一样孝顺啊,然后呢。

    孝顺的两个人做朋友,也是很好的。

    同学问:“什么样的人你能看得起啊。”

    曾经唐禹哲以为汪东城是另一个自己,他理所应当看得起他,谁会瞧不起另一个自己?

    唐禹哲想起来那种热得喘不过气的感觉,热浪翻滚里身边还站着一个太阳,汪东城的体温一向偏热,还是不厌其烦地对他进行肢体接触。

    他快要融化了,如果他是一颗糖。

    汪东城为什么要姓汪,三点水耶,明明guntang如太阳。

    (4)

    夏天,太阳,这些词第一时间在某人心里都属于另一个人,原本很白很瘦要折腾自己到又黑又壮的人。

    如果对于一个习惯享受孤独的人来说,太阳和夏天都是同一个身边的人,那委实有点可怕了。

    那像一块奶油蛋糕,离开了蛋糕胚 ,好像它就要塌了一样。

    唐禹哲曾经把自己分成两半,一半分给家人,另一半属于自己,后来某汪横空出世,夺走了他一半的一半。

    温度适宜的情况下,照照太阳是挺好的,很舒服的。同理汪东城状态不错的时候,和他当朋友是很好的,很舒适的。

    唐禹哲不知道为什么汪东城要这样,他甩开男人的手。

    那双很美的眼里细小的情绪唐禹哲都看得清楚,他一向这样,够冷静,对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都可以如在局外——怎么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他看得明白,看到汪东城一瞬间的茫然和受伤,还带出一点无措。

    唐禹哲说:“为什么还要这样管我,你说过的。”

    你说过我们是朋友,你不会再管我的社交,我的交往,我接触的人或者事。

    如果有什么要命的事,身为朋友当然可以提醒,但不过是交往几个人而已,唐禹哲在想是不是要拿身份证出来给他看看,他唐禹哲今年到底是多少岁了。

    汪东城说不出来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唐禹哲看到他的手在发抖,连在这个时候他都还藏着掖着,手放到身后,任由它颤栗。

    如果这个时候谁是女孩子,是不是就应该扑到对方身上去,撒娇,接吻,然后轻松化解这样的尴尬了?

    唐禹哲平静地看着他,汪东城走上前一步。

    真的好像太阳,生怕有自己照不到的地方。

    夏天,我们见过很多面,你有点像夏天,我像夏宇吗?我想了好久,我不像夏宇那么爱钱,也没有弟弟meimei,可夏宇爱夏天,这大概有一点像。

    唐禹哲退了一步说:“我们就这样。”

    我们就这样,不要太远也不要太近,不要绝交也不要亲密。

    科学家说太阳终会爆裂,可糖也总会融化,然后粘在地上,或者谁的牙齿上,太黏了,太牢固,难以去除,引来很多蚂蚁,唐禹哲不喜欢。

    (5)

    辰亦儒有点扭扭捏捏,唐禹哲抱臂,眉毛动了一下,不算是挑眉的范围内,但也算那个意思了。

    “你知道大东他……”

    唐禹哲有些出神地说:“现在不挺好的?”

    外界猜测也好,外人流言蜚语也好,再难能难道哪里去,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辰亦儒的脸上都维持不住笑了,他看一眼唐禹哲出神的精致眉目:“我不知道你们到底闹什么……不过总有一天能解决。”

    所以辰亦儒该是个乐观主义者,他相信一个问题总有个答案,一件事情总有个结果。

    和辰亦儒一起去密室的路上,他想起来手机上刷到的某人的cos照片,他们的朋友圈还是那个朋友圈,甚至对方都还好端端地存在着,平时有什么需要也不会避讳,但也就这样了。

    某人戴着金色的美瞳,其实唐禹哲想,他就是黑色的眼瞳才更像太阳。

    太阳中心是温度最高的地方,而汪东城的眼睛最能有力地表现。

    曾经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看一眼他们就好像有心灵感应。

    现在唐禹哲想起来,也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热。

    (6)

    其实唐禹哲也想了很多,他做梦梦到以前,梦到他们尚未神经敏感的时候的拥抱,各种各样普通异性恋对于兄弟的亲密。

    梦里阳光无时无刻不撒下来,有的时候代替了月光,在晚上高悬朦胧。

    也梦到那条很亮的马路,这一次他们没有回家,他开车载着汪东城去他也不知道的目的地。

    他看到汪东城的睫毛上洋溢着阳光的偏爱,其实他何尝不是。

    醒来的时候没有什么落差感,只是看了看聊天的软件。

    各类信息满坑满谷,也空无一物。

    也许有一天太阳说:唐禹哲,我们在一起吧。

    或者说:我们继续当朋友吧。

    可能他不会接受,可能他不怕融化。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