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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1

    实地挡住前面的记者,他看不真切其他人的容貌,只感受到顾从燃宽阔的双肩坚定地护着他。

    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该产生某些微妙的念头了,可是擦不去又深一层的喜欢来得如此汹涌。

    也许很久以后,哪怕他们真的天各一方,他也很难忘掉这一刻的画面,在微弱的灯光下,在人声嘈杂中,他用目光描绘过对方的背影。

    突然,其中一位娱记的话筒让顾从燃夺去了,全场肃静片刻,只听他冷声道:“我的爱人是什么家庭情况我自然比大家都了解,大家的措辞是否都太空口无凭?江先生的家事在视频曝光前便已解决,倒是各位聚在此处扰乱居民秩序,抱歉,我已报警。”

    有些小媒体一唬便散了,剩几个有经验的仍锲而不舍地追问大同小异的话,保镖赶也赶不走。

    在七嘴八舌中,许沉河捕捉到一把细微的低泣声,他循声朝楼上望去,在三楼的窗户,许向葵捂着嘴巴偷偷地哭,撞上他的视线,她害怕地缩回了脑袋。

    盘绕在心头的焦躁与不安顿然散去了,在遇见顾从燃之前,他让谁来护呢?只因为有了依赖心理,他才觉得自己需要被护着,可他渐渐忘了,他也是有能力去保护别人的——就算许向葵不是他的meimei,他也能像对待盛阳小学的孩子一样去保护她。

    在顾从燃稍不留神的刹那,许沉河从他背后站出来,站在那几个难缠的娱记面前,垂在身侧的手和顾从燃的手交错,将话筒换到自己手里:“如各位所见,我当时的确和家人起了争执,但不存在你们口中的那般猜测。一切错在我,工作太忙疏忽了家人,但我想大家都误会了视频中的某些细节,我父亲并没有打我,摔出去是因为我没注意门槛被绊倒了。”

    顾从燃的掌心搭在他肩上,他才得以镇定地把话说完:“我现在明确地向大家说明,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私生活,有劳各位不要再打扰我的家人了,谢谢。”

    最后一名娱记夹着镜头消失在巷口时,许沉河终于舒了口气。楼上许向葵跑到阳台扒着栏杆喊他哥哥,紧接着被韦语堂喝回了屋里。

    由始至终,那扇门都没开过,不知是真的不待见他,还是留给他几分颜面——毕竟碰了面就得抡起拐杖打,再让人拍到做文章对双方都不好。

    一场闹剧落幕,顾从燃送许沉河回酒店,路上问他:“当初逃得那么辛苦,怎么还要回来见他们?”

    许沉河捧着手机回复祝回庭的消息,闻言停下打字的动作,回答道:“再怨也是自己的父母,本想看一眼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结果发现自己多了个meimei。”

    “上次呢?是怎么回事?”顾从燃指的是视频里许沉河被打的那件事,“总不能真的是自己失足摔出去的吧?”

    再问下去准该露出破绽,许沉河摇头,只大致将父母的现状讲了一遍。

    车停在酒店外,顾从燃搭着方向盘,说:“其实你家人在那里已经不太安全了,娱记和狗仔随时都可能会再蹲守,既然知道有料可挖,挖不到有用的料他们是不会走的。”

    许沉河何尝没想到这茬,他在盘算给他们换个住处,可这样一来考虑的要素就多了很多。他切换软件把机票退掉,心烦意闷地将手机一角磕上自己的眉心,垂下眼应了:“我知道。”

    压力太大,从前没出现过的困扰一时间在脑子里打上千百死结,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许沉河憋着一口闷气,松开安全带:“我上去了,今天谢谢你。”

    “许沉河。”顾从燃叫住他。

    许沉河回头,车厢里光线暗淡,但他分明从对方眼里读懂一丝心疼,是确切明了的。

    “回去把网关掉,今晚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顾从燃深知许沉河和江画是不同的,江画会依赖他,许沉河不会。但在许沉河皱眉的时候,在看见那双原本温润平和的双眼变得焦虑的时候,顾从燃很怕,怕他撑不住,变得和江画一样,在某个早晨悄悄地走了,什么都留了下来,又什么都不愿意留下。

    所以顾从燃想让许沉河知道,他不必非要独立成熟,也不必在流眼泪时憋着哭声,很多事自己也愿意帮他解决。

    “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

    直到在酒店的床躺下,周遭都安静下来时,许沉河仍回想着这句话。这样的安慰在他看来其实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

    他摸过手机,打开微博,登上小号将前面几条好久以前的动态扫了一遍,又自虐似的改了昵称,发了条新动态。

    潜水的小鸟:好累,想全部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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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掉马 大/粗/长。感谢一直以来支持的宝贝们,没有你们真的很难坚持下去,谢谢?????

    第72章 出事了

    天还未亮,许家就有人醒了。

    深冬的太阳没那么早升起,小巷四处灰蒙蒙的,偶尔能听见一声凄厉的野猫叫。

    好几年没上过油的铁门在开合时会发出刺耳的声响,许晋筠拄着拐杖不太灵活地蹦出门槛,弯曲完好的左腿,慢慢在门前台阶坐下。

    将拐杖靠在门边,许晋筠刚想掏出打火机点燃叼在嘴边的烟,忽闻到早晨的空气中有缕香烟味。他的眼睛不太好使,眯着眼看了老半天才发现有人倚在巷口,指间的烟头的火光在暗中明明灭灭。

    那人穿一袭焦糖色大衣,走近了,在他面前掀一点衣摆半蹲下,打招呼道:“叔,起这么早啊。”

    许晋筠认出来了,这人是昨晚上和许沉河站一起的男人,他在窗后窥见一面,但不知具体身份。按说昨天没让那帮烦人的记者得逞有这位的功劳,许晋筠点着烟,撇开头呼出口气,态度还算好:“你跟我儿子什么关系?”

    对方一把年纪了,顾从燃不刺激他,只道:“他的老板。”

    “老板会护人护得那么紧?”许晋筠讽道。

    顾从燃不置可否,他来不是为了唠嗑或拌嘴的。偏头越过许晋筠的肩膀看向里屋,他几眼打量完底楼的大致格局和摆设,最后目光收回落到门边靠墙的拐杖上:“叔,你腿脚不方便,住这种屋子上下楼梯是不是很费劲?”

    许晋筠只当对方随口关心,便答:“惯了,半条腿都踩进土里了,难道还要买个新房哄自个儿开心么?”

    正中下怀,顾从燃大清早候在这,见了许晋筠就是为了等这句话。他掏出手机,调出一组照片给许晋筠看:“那帮记者说白了是冲许沉河来的,有过昨晚那一出,他们后续可能还会继续找上门来挖料,恐怕会对你们一家造成不小的影响。为了补偿你们的损失,我代许沉河为你们添置了一套新的房产,只要你们答应,马上就能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