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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成长的悲歌 (三)

    我也不晓得是不是我太过倒楣,在哥哥离家后的半年多,mama越来越常发脾气,不只是打我出气,还会在家里砸东西,发洩完再叫我善后。

    她会这样,是因为她开始越赌越大,而且是跟着那群赌徒去外面的地下赌场赌,还签了本票给人家,我都是从邻居阿姨们口中得知的。

    阿姨们会在傍晚时,聚集在社区的交谊厅泡茶,那边也有桌球可以打,我偶尔会去跟那些阿姨们打桌球,就可以听到她们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

    所以,三姑六婆喜欢八卦人家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我能明白,mama越来越暴躁的原因。

    不过呢……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

    国一暑假,mama开始会在家里,拿着一个圆形的玻璃瓶烧,透过吸管吸里面的雾,导致家里充满一种臭味,mama会陷入疯狂的欢愉之中。

    这个年纪的我,理所当然地知道她在做什么,学校都有相关单位来宣导,我犹豫着该不该举发她?

    可是,我只剩下mama了呀!

    哥哥去外地住校读书,爸爸也偶尔才出现,举发她的话,我该何去何从?

    爸爸会将我带在身边吗?

    但我连爸爸做什么工作都不知道,我该如何期望他会把我带着?

    于是,我决定装作不知道,反正等到开学后,我白天会去学校上课,她要去赌博还是要吸毒,我都能眼不见为净。

    晚上她也都会很晚才回家,我躲在房间里,随便她吸毒后要唱歌还是砸东西,那都与我无关,等我早上起床再整理就好。

    炎热的八月,林建隆在一个深夜里回来了,我第一次听见他骂人。

    「臭婊子!我随便你去打麻将,你给我越赌越大就算了,你还他妈的吸安?」林建隆在客厅骂着mama。

    然后我还听见啪的一声巨响,我躲在房间里,猜测那是巴掌的声音。

    「我会这样还不是你害的!」范语冰怒吼着,「要不是你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一天到晚不回家,让我孤单寂寞,我会这样吗?」

    「我每个月给你十几万家用还不够吗?我给你婚姻当靠山不够吗?」林建隆骂了回去,「家用被你赌光了,你跟我要钱我没给吗?」

    「我做什么的你也知道,我女人有很多个又怎样?」

    「当初娶你是因为你最听话、最sao,也因为你有两个小孩要养,我才选择给你机会,你现在是跟我闹怎样的?」

    mama不甘示弱,提高了说话的分贝,「我从良跟了你,是想跟你组一个完整的家,不是要这样独守空闺的!」

    「不然你是想怎样?」

    「我要你只有我一个女人!」

    「已经让你是元配了还要怎样?我去高雄、去台北办事时,总也需要女人陪我过夜啊!你又不肯跟着我南来北往!」

    「你一定要这么欲求不满吗?」

    「他妈的,我就是每天都想干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听着他们的争吵,觉得心烦意乱,只能拿手机传讯息给哥哥,简略的说明家里的状况,mama染上毒癮、爸爸外遇,而他们现在在吵架。

    哥哥很快地回应我,叫我把房间门锁好,戴上耳机睡觉,别去干涉大人的事,那不是我们能介入的。

    我觉得哥哥说的没错,于是回应他晚安,顺便将房门上锁。

    只是,在我靠近房门时,我听到了林建隆说:「我看你就是欠干,屄太痒而已!」

    我听到了mama大喊着不要,随后又化为一声声的呻吟。

    国中的我,早就已经在学校的性教育课程,以及同学们传来传去的a片中,知道什么是自慰、什么是zuoai,我也知道女人舒服时会yin叫。

    但此时,我无法理解母亲的感受,跟她zuoai的人是她老公,那应该是她爱的人,那为什么她要喊不要呢?她不想跟林建隆zuoai吗?

    可随后,她又yin叫了,是否代表她舒服呢?

    她一下拒绝,一下舒服,是男同学们所说的:『女人说不要,其实就是要。』的意思吗?

    在那年纪的我受到太多父权思想a片,以及霸总言情小说的影响,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肯定是要献身的,喜欢被对方干就是爱的表现。

    我没有意识到,只要是「强迫」的性行为,无论是否在婚姻或在爱情里,都是不对的。

    从那次之后,林建隆在家的时间变多了,mama还是照常每天去赌,因为那好像是她唯一的消遣,但比较少吸毒,家里的玻璃瓶都被丢掉了。

    但还是有戒断症状,所以她改抽大麻菸,听说都是爸爸带回来给她的,对于爸爸的职业我很好奇,却也不敢多问。

    我不太懂,林建隆到底有没有爱我妈呢?

    应该是有的吧!

    至少会为了她增加留在家里的时间,每天晚上跟她zuoai,还因为她戒安毒不舒服,带大麻菸回来给她。

    只是,那到底是爱,还是害,我真的不清楚。

    这位「爸爸」留不留在家里,对我来说没什么差,毕竟他也没给我多少父爱,在我的成长歷程中,也几乎是不参与的,我的课业他没有帮忙,他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除了给钱基本上没有交集。

    只是,有时候我在做家事时,都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诡异,有点侵略性,我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眼神,但肯定不是看「女儿」的慈爱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林建隆常常在家以后,我跟他独处的时间变多了,因为mama还是常常晚归,我放学回到家,要不是家里空荡荡的,就是他已经在客厅看新闻。

    他总是冷冷淡淡地,抬头看我一眼,「回来了。」

    「对啊。」我也机械式的回应,接着就没什么交集了。

    他会问我要吃什么,叫外送或者带我出去吃饭,但这个晚餐时间,一点都不温馨,基本上是沉默无语,只有咀嚼的声音。

    偶尔他会摸摸我的头、我的脸,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说我越来越漂亮、长得好可爱,每次他说这些话时,都会有一丝诡譎的氛围……我不知道别人的爸爸会不会这样,但我总觉得,这好像不是一个「爸爸」该有的举动跟语气。

    ?

    国二那年的双十国庆,是我永远忘不掉的一夜,也是我最痛苦的一次连假。

    继父林建隆在夜晚10点半时,敲响了我的房门。即便是假日,没有玩线上游戏习惯的我,也已经就寝,但出于困惑,我还是走去开了门。

    他自然地走进来,将门轻轻带上。

    「爸,怎么了吗?」我还是很礼貌的叫他为爸爸,但他的深夜造访,让我出于直觉性地感到不安。

    「你现在课业还好吗?需要去补习吗?」他开啟了一个诡异的话题,一个不该在深夜时探讨的问题。

    我看着他一脸困惑,「哦……都很好啊!我成绩都有维持在前三名,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就想确认你乖不乖啊。」他给出奇怪的答案,接着我看见他吞了吞口水,缓缓走近我。

    他伸出左手,摸上我的脸颊,用他粗糙的食指跟大拇指,揉捏我的耳垂,「你真的是不需要大人担心的乖小孩。」

    他的行为让我不舒服,于是我微微地后退了点,他却又更靠近我。

    随后,他突然用双手抱住我的腰,将我甩上床后,立刻坐在我的腰间,我吓得尖叫!

    他用左手遮住我嘴巴,右手掐住我的脖子施力,让我体内的氧气一点一滴流失,窒息死亡的恐惧感垄罩住我,我用双手不停拍打他的手。

    他兇狠的瞪着我警告,「闭嘴!你不想死就乖乖地配合我,敢吵醒你妈就试试看!」

    我艰难的点点头,用手拉了拉他的手,他终于放开手让我呼吸,我用力的喘着气,觉得肺部有点痛,头也晕晕的,我觉得我应该整个脸都胀红了。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先保持静默。

    他满意地坐在我身上看我,「真像你妈以前的漂亮模样呢!」

    说完,他用右手掌外侧,摩擦我的左脸颊,用大拇指摸摸我的嘴唇。

    然后他开始试着洗脑我,告诉我,我现在的处境与选择。

    「你知道你mama以前是坐檯的吗?我在酒店认识她,她很sao、很会玩,她也很会装可怜,让我晕了船。她从我这里一笔一笔的要了许多钱,我问她到底要这么多钱干嘛?她说她要养两个小孩。」

    「她为了你们两个拖油瓶,选择再嫁给我,因为我需要婚姻来申请一些政府的补助,而她答应不会透露我的秘密,我们一拍即合。」

    「她没有专长,如果离开我,本来就很难赚钱存活,更何况现在她还有毒癮跟赌癮,更是需要大量金钱维持开销……」

    说到这里,林建隆低头看着我,「你爱你mama吧?不想看到她流离失所,也不想看到她进去勒戒所吧?」

    我不明白他这些话是要表达什么,只能傻傻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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