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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之巢2

    上篇性转拉郎的后续,原创人物第一人称,内含伪兄妹骨科、恋母情结、主要角色死亡。有远蔷,亭蔷和(一点点)欣蔷

    正文卡了,写点番外缓缓。还有我实在太想吃这对的拉郎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还有没有人一起嗑——

    1

    我蹲在池水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水里随意游荡的锦鲤,顺手拿起身旁的饲料,直接倒进了水池里。

    “阿宇。”

    女人温柔的呼喊盖过了锦鲤们的扑水声,我下意识地回过头,脸上也挂上了懵懂纯真的浅笑。

    “mama。”

    我笑着跑向她,却又在恰恰好的距离停下脚步。她看着我略显疏离的动作,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失落和愧意,但她还是微笑着蹲下身轻抚起我的头发。

    “几天不见,阿宇又长高了。”她伸手时不经意地朝我靠近了一些,我假装没有注意,心里却为自己幼稚的欲擒故纵洋洋自得起来。

    我那个同父异母的讨人厌的哥哥总是嘲笑我,说我是个被mama抛弃的小孩,说我mama根本不想要我,她在外面有自己的家庭。真是可笑,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人究竟是谁,我们都心知肚明,他竟然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我知道孙兴嫉妒我,甚至怨恨我——怨恨我得到了父亲的关注,怨恨我能享受母亲的爱,怨恨我拥有了他无法拥有的一切,怨恨我抢走了本属于他的东西。他恨不得杀了我,却只能趁父亲不在的时候跑到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面前呲牙咧嘴。

    没办法,谁让他姓孙,而我姓高呢。

    我叫高明宇,高明远的高,高启蔷的高。无论是绿藤,还是京海,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姓意味着什么。和我的名字一样,我各个方面都随了我的父亲高明远,长相、性格、甚至智商。或许正是因为这点,父亲才会选择把我当作继承人培养,而不是那个大我二十岁的哥哥。

    而我却并没有感到多开心。我并不讨厌我的父亲——虽然也说不上喜欢,就像他对我一样——但我也因此失去了待在母亲身边的机会。

    我们家的关系有些复杂,我的父亲和母亲并不是夫妻,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妹,而我则是他们“luanlun”生下的私生子。母亲每个月都会来绿藤看我,有时住一个礼拜,有时只待一两天。五岁那年孙兴第一次对我说那些混账话,把我吓得一晚上没睡好。那时我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也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当母亲拎着一袋子礼物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我哭得稀里糊涂的花脸。

    “mama,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我哭丧着脸低声问道。那双唯一像她的下垂眼微微弯下,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简直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我哆哆嗦嗦地揪住她昂贵的裙边,一边吸鼻子一边小声抽泣:“我以后会更努力的,你不要丢掉我好吗?”

    母亲吓了一大跳,她把我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抚了我很久。而当她听完我添油加醋的控诉后,便冷着脸给父亲打去了电话。

    “高明远,你能不能管管你那个疯儿子。如果你不能照顾好我的孩子,我就带着他回京海,我高启蔷的儿子可不缺父亲。”

    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的母亲大概是爱着我的。而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mama,我可以和你一起回京海吗?”

    2

    母亲最终还是没有带我走。但她向我保证,只要我想她了,就给她打电话,她会叫人来接我去京海。当时的我很失落,但还是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引得女人母性大发,将我紧紧地抱住。

    可当我终于来到京海时,我才意识到,孙兴说的并不都是谎言。

    母亲在京海,确实是有自己的家庭。她的丈夫,那个叫陈书亭的英俊男人显然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他朝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蹲下身来和我说话:“你好啊,明宇。你可以叫我陈叔叔。”

    多么荒谬的画面。我母亲的法定丈夫,正满脸笑意地向妻子和她兄长的私生子示好,这样的场景或许也只会出现在我们这个畸形的家里吧。

    我在京海待了一整个暑假,母亲也暂时放下了公司的事务陪在我身边。但我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快乐。

    老实说,陈书亭待我不错。他是个很好的丈夫,也是个负责的父亲。尽管他的儿子高晓晨(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母亲姓)是个和孙兴一样讨厌的家伙,但他从未亏待过我,甚至比高明远更像我父亲。那时我也不明白他们到底爱不爱对方,只觉得自己像这个家的局外人。听说我还有个舅舅,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我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的形象。我猜如果他还活着,大概率也是不会喜欢我的。

    这种感觉让我心如刀绞。每当我看向那完美的一家三口,我都感到双眼一阵刺痛,忍不住阴暗地想着:要是他们两个都消失了就好了。

    出乎我的意料,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陈书亭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正坐在父亲的书房中练字,父亲的养女郑毅红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她似乎带来了什么不太好的消息,父亲听了之后眼神也变了。他匆忙地走出门,过了十几分钟又回到了书房。

    “明宇。”他缓缓开口,似乎还在想要怎么组织语言,“启蔷……你母亲那边遇到了一点事情。她的丈夫,陈叔叔去世了。你,去陪陪你母亲吧。”

    当我们赶到京海时已经是傍晚了,别墅门口一片寂静,我的小姨高启兰正站在门口迎接我们。

    “远哥,小宇,你们来了。”她勉强扯起一个微笑,将我们迎进门内,苍白的脸上却是止不住的担忧,“我姐她……她情绪还不太稳定,我担心……”

    “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她。”父亲拍了拍小姨的肩膀,偏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在这等他,随后便朝客厅走去。

    曾经温馨整洁的客厅里摆满了白菊花和白百合,房间正中央摆着陈书亭的照片,而我的母亲此刻正跪坐在她亡夫的遗照前掩面啜泣。

    我看见父亲走了过去,什么都没说,只是单膝跪地扶住了母亲的肩膀,见她没有抵抗,便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母亲娇小的身影变得更加颤抖,她伸手回抱住父亲,再次崩溃地哭了出来。我身旁的唐小虎很有眼见力地拉着我转身离开,将这里留给这对关系不那么单纯的兄妹。

    再次见到母亲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我走到餐厅,发现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母亲端着一碗燕窝粥走到我身边,略带歉意地摸了摸我的脸。

    “抱歉啊阿宇,昨天都没有和你说上话。”她眼睛红肿,面色憔悴,显然还没有恢复过来,却依旧一大早爬起来给我做饭,“来尝尝mama煮的粥,你好久都没喝过了吧。”

    我盯着她脖颈处的吻痕,忍不住幻想起父亲昨晚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安慰”母亲的,嘴上却甜甜地应了声谢谢mama。

    父亲回了绿藤,黄瑶陪着小姨一起处理后事,高晓晨则不知去了哪里,现在陪着母亲身边的只剩我一个了。虽然母亲并不想在我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但她也没法时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望着她泛红的眼角,默默地凑上前舔去了滑落的泪珠。

    咸的,但是很甜。

    她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破涕为笑,点了点我的脑袋:“傻仔,怎么不抽张纸给我啊。”

    3

    那之后我开始经常往京海跑。陈书亭不在了,高晓晨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个前夫留下的拖油瓶,一个与自己血浓于水的亲生子,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高晓晨本就看我不顺眼,而现在我是高启蔷名正言顺的亲儿子,他则变成了那个可有可无的局外人。所有的不安、惶恐、患得患失全部转化成了对我的恶意。他开始冲我大吼大叫甚至动手动脚,像过去的孙兴那样。可惜他比孙兴蠢多了,那个疯子都知道干坏事要避着家里其他人。

    又一次目睹他无故将我推倒在地后,母亲终于忍无可忍的扇了他一巴掌。那个蠢货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我猜这应该是他温柔体贴的继母第一次动手打他吧。

    “妈的!高启蔷你这个luanlun的婊子!你他妈对得起我爸吗?!”他恼羞成怒地指着母亲怒吼,将这个家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了下来。

    我想他大概吼完就后悔了,看见母亲惨白的脸,他喉结上下滚动,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最终还是咬牙摔门而去。

    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随便激他一下就急眼了。我冷冷地看着高晓晨离开的方向,心里想着到时候要怎么处理他。我晃了晃脑袋,将那些遥远的事情甩到一边,转过身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母亲。

    “mama。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但我是。

    母亲伸手捂住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把手放下,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苍白面孔,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没事。会好起来的。”

    4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直到我父亲落网的那一年。

    那年扫黑组进驻绿藤,发生了很多事情。到后面父亲已经无暇顾及我,便索性将我送到了母亲那里。

    我记得那天上午母亲带着唐小龙去了绿藤,第二天回到京海时她神色怪异,有些犹豫地问我想不想去国外待一段时间。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mama在哪我就去哪。她凝视着我那张与父亲如出一辙的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抚上我仍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道出了真相。

    “阿宇,你父亲他……可能回不来了。”

    没过多久,我便等来了父亲的判决结果。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死刑”两字,我的内心毫无波澜——没办法,我继承了父亲的血脉,生性便是如此凉薄。母亲似乎怕这画面刺激到我,连忙关闭了电视,领着我回了房间。

    父亲要走了,母亲她难过吗?或许有点吧,虽然肯定不会像陈书亭那时那么痛苦。父亲曾对我说过,母亲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女人,唯一的缺点便是她那过于充沛的情感,而这份情感早晚会害了她。

    后来我去问了唐小龙,那天母亲去绿藤到底是为了什么。似乎是被我那双黑漆漆的眼仁盯怕了,他叹了口气,和我讲起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蔷姐。杀手都已经就位了。”

    唐小龙走到高启蔷身边,低头向自己的老大汇报着。高启蔷坐在车座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同时拿过唐小龙递来的望远镜,朝不远处高明远的宅邸望去。

    “警方还有多久赶到?”

    “还有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足够咱们这边下手了,还有剩余的时间把那些东西处理干净。”

    高启蔷没有说话,依然举着望远镜面朝那栋她再熟悉不过的别墅。突然,她皱起了眉,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不顾唐小龙的劝阻朝高明远的方向跑去。

    “是烟。他把那些都烧掉了。”她停下脚步,神情恍惚地看向远处飘来的黑烟。

    唐小龙茫然地挠了挠头,语气不解地询问道:“那咱们还要动手吗?”

    “……不了。已经没有必要了。”高启蔷放下手臂,把望远镜丟到唐小龙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回车里,“走吧,该离开这里了。”

    唐小龙说,母亲本来是想在警方赶来之前解决掉父亲的,因为他手里有两人这些年来勾结来往的证据。母亲太了解父亲了,若他想要立功减刑,必然会把母亲供出来。

    “可他没有。”

    “对,他把所有记录都烧掉了,不管是纸质的还是电子的。在法庭上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唐小龙有些感慨地说道,“没想到,高总那么无情的一个人,竟然在最后还保下了蔷姐。果然,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是吗。父亲真的是因为爱母亲,才没有出卖她吗?我比母亲更了解父亲,那个人,根本不会对自己以外的人产生所谓的感情。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亲生儿子孙兴,在忠心耿耿的养女郑毅红的车上安装炸弹,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meimei、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付出那么多吗?我想,他不会的。

    他或许,只是将母亲当成了另一个自己,一个能延续他的黑色帝国的自己。

    5

    最终,母亲还是将我送出了国。父亲的事情发生之后,她想了很多,将名下一些已经洗白的资金和产业一并转了出去。

    母亲这几年苍老了许多,眼尾处都是新长出来的细纹,一头波浪卷发被拉直剪短,看起来端正了许多。身旁人的接连离去或许也带走了她的一部分灵魂,连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都黯淡了下来,仿佛蒙上了一层无法消散的黑雾。但在我看来,她依旧十分美丽。

    “等这边风头过了,稳定下来,我就把你接回来。”母亲抚摸着我的后颈,在我额前落下一个吻。

    很可惜,她还是失言了。

    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已是几年之后,没人来接我,高启兰去了非洲,高晓晨和黄瑶还在监狱里,而我这次回来,是为了领回母亲的骨灰。

    当我按照通知来到公安局时,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警官捧着骨灰盒找到了我。他说他叫安欣,是我母亲的老相识,这个盒子也是他擅自做主买的,如果我不喜欢也可以换个新的。

    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骨灰盒,沉甸甸的,做工相当精致,大概不是一般警察会买给死刑犯的东西。

    安警官抬眼看向我,眼神中是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你,是高启蔷的儿子吧。”

    我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毛。毕竟在外人看来我只是高明远的儿子,高启蔷的侄子。这个姓安的警察和我母亲的关系,看起来并不简单啊。

    “是。请问还有什么事吗?”说实话,现在我并没有心情和母亲的旧情人在公安局门口扯家常。我只想离开这里,和母亲一起。

    “……已经长这么大了吗。”他似乎没有听出我话语中的不耐,只是用一种令我厌恶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你的眼睛,长得很像她。”

    我当然知道。毕竟我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像她。

    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朝安警官点头道谢,抱着冰冷的骨灰盒朝远处走去。

    飞机上,我将母亲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手指搭在盒盖上轻抚着——就像她曾经用那双柔软温暖的手抚摸我一样。

    黄瑶。高晓晨。安欣。

    我将这些名字一个一个写下来,指尖用力到要将它们刻进灵魂中。

    下次我回到京海时,我会杀了他们,作为最后的,母亲节礼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