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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不说话。 岑鸢把窗户打开,喊他的名字:“纪丞。” 他还是没动。 她的声音温柔了许多:“纪丞啊。” 像是四月的微风吹散心中燥热,他终于肯抬头。 “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 他是很严肃的说出这句话的,和平时那个桀骜难驯的纪丞一点也不像。 但是属于他们的夏天,已经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年,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纪丞,已经没办法保护她了。 岑鸢也深知,自己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她总要试着走出来的。 商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等岑鸢注意到她的时候,他已经在她身旁坐下了。 看样子,应该来了有一会了。 岑鸢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视线落在公园开阔的广场上,岑鸢刚刚目光所至的地方。 “刚到。” 岑鸢点了点头,本身就只是礼貌的寒暄,并不打算顺着这个话题去延展更多。 有小孩没站稳,从滑板上摔下来,没了人为控制的滑板因为惯性继续往前冲。 经过商滕身边时,被他用脚踩住了,这才避免了直接冲进身后的湖里。 小男孩痛的一瘸一拐的过来,捡起滑板和他道谢:“谢谢叔叔。” 商滕没说话,只轻微颔首,算是给过回应。 岑鸢看到他胳膊上的灰了,拿出一包纸巾给他:“擦擦吧。” 声音温柔。 小男孩脸一红:“谢谢jiejie。” 称呼的差异让商滕微抬眉骨。 他走后,商滕看着岑鸢,神情透了点疑惑:“我看上去很老吗?” 岑鸢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以后,笑了笑:“不老,就是有点严肃。” 商滕点头,似懂非懂。 岑鸢又说:“你平时可以多笑笑,这样心情也会变好。” 商滕不太懂这里面的逻辑是什么。 难道不应该是,心情好了才会笑。 沉默片刻,他还是试着牵动嘴角,往上扬起一道不太自然的弧度。 岑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会,然后捂着嘴,肩膀轻轻抽动。 “对......对不起。” 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不太礼貌,但她忍不住。 只能一边笑一边和他道歉。 实在是太奇怪了,现在的商滕。 不知不觉中,公园里的人陆陆续续变少,甚至连街边的路灯都亮了。 那一抹抹暖黄,将开阔的广场映亮。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在自己面前笑的这么没有防备。 商滕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岑鸢对他的感情并不纯粹。 情感都是有迹可循的,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岑鸢有所保留的爱。 她甚至连对他笑,都带着距离感。 春天的风不冷,是人体可以适应的程度。 黑夜与灯光的糅杂,岑鸢的眉眼被勾勒出一些他从前没见过的纯真。 就像是需要买票才能够进入的景点。 有一些不对外人开放的地方,哪怕买了票也进不去。 岑鸢内心最真实的那一面,就是不对外开放的。 直到现在,商滕才突然醒悟,原来他和岑鸢之间的距离,比他想象的还要远。 他推开她的同时,她也把他推开了。 -- 岑鸢也没有在那里坐太久,在天色彻底暗下去之前,她起身往回走。 商滕全程都很安静,他本身就不是话多的人。 偶然岑鸢会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来缓和下气氛。 他有耐心的一一回答。 刚好在菜鸟驿站下班之前过去,岑鸢把快递拿了,东西意料之外的很重。 周悠然过于高估了她的饭量。 见她拿的吃力,商滕把盒子从她手中接过来:“是什么?” 岑鸢和他道谢:“我妈给我寄的腊肠,她自己做的。” 想了想,她又问他:“你喜欢吃吗,我切点给你?” 他不爱吃腌制的食物,吃不惯。 刚要拒绝,对上岑鸢的眼神后,沉默片刻,最后还是点头:“谢谢。” 岑鸢轻笑道:“不客气的,东西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放着也是浪费。可以让何婶给甜甜做腊肠炒饭,炒甜豆也可以,我们那边的腊肠是甜口的,不辣,甜甜应该吃得惯。” 说到陈甜甜,岑鸢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看她了。 等过些天身体好些了,就过去一趟吧。 她想的入神,丝毫没注意到身侧眸色黯淡了点的商滕。 原来不是给他的。 他喉间低嗯,把电梯门按开。 - 回到家后,岑鸢把快递拆了,切了一半下来,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里。 剩下的准备拿去给商滕。 明天还可以休息一天,她想着,正好趁这个时间回去一趟吧,看看甜甜,也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想她。 过去之前,岑鸢提前给何婶打了个电话,怕她不在家。 有时她会带陈甜甜去外面玩。 听到她要回来,何婶笑的合不拢嘴:“那我做些你爱吃的菜。” 陈甜甜在旁边一直嚷着要接电话。 何婶不让:“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让mama回来了!” 陈甜甜果然被吓唬到了,这下也不敢吵了。 何婶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和岑鸢告状:“这次回来你好好管管她,最近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在学校还欺负同学,把人都给打哭了。” 岑鸢皱眉:“严重吗?” “小孩子打架,也打不出个什么来。” 岑鸢这才松了一口气:“商滕怎么没告诉我。” 何婶说:“估计是怕你担心。” 电话挂断以后,岑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准备注射完药物就出门。 刚把注射器拿出来,有人在外面敲门。 不用想也大概能猜到出是谁。 门开后,商滕看到她手腕上绑着的压脉带,又看到了桌上的注射器。 她转过身去,把包装拆开,动作熟练。 商滕知道她注射的是什么药,眉梢轻拧。 岑鸢手捏着针头,试了几下都对不准位置,她的血管太细了。 自己给自己注射,总是不太方便,于是她求助商滕:“可以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吗?” 他抬眸,视线从她的手腕移到脸上。 商滕没有学过医,自然也没有给人打针的经历。 哪怕他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扎偏了。 岑鸢轻嘶一声,唇色有点发白,却还是故作轻松的笑着:“有点疼。” 商滕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几下。 最后还是岑鸢自己扎进去的。 她将药物慢慢往里推,动作熟练。 商滕突然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像是极度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