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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她和纪丞的合影,一张她和周悠然的合影。 照片里的两个人,以及做相框的人,都是她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了。 岑鸢很希望能多陪他们一段时间,所以她想好好活着。 哪怕生病了,也想好好活着。 她削了个苹果,放在她和纪丞那张合影的旁边,过了会,又被自己这个幼稚的举动给逗笑。 他吃不到了。 早知道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以前就应该对他好一点的。 岑鸢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懂事的。 周悠然一直都是靠那个小裁缝铺子赚钱给岑鸢交学费。 但是后来周悠然眼睛不好,腰椎也开始痛,没办法久坐或者长期盯着一个地方。 铺子被转让出去,她开始给人打零工。 赚的钱肯定不如之前自己开店。 所以岑鸢就没有继续学跳舞了。 半个月后,纪丞拿了两千五给她。 说他自己的零花钱凑了凑,刚好够她一学期的学费。 他笑着扯了扯她帽子上的耳朵:“你别怕啊,你丞哥罩你。” 他不算听话,平时也没少干出那种逃课打架的事。 所以纪叔叔管他管的很严,根本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零花钱。 岑鸢问他钱是哪来的。 他开始还不肯说实话:“我零花钱攒的。” 他不说,岑鸢也没收。 她本来就没打算要。 那几天岑鸢心情不太好,不是因为没办法继续学跳舞,而是因为周悠然的病。 她一直不肯去医院,每次不舒服了,都是随便去药店开点药。 后来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吃药也没用,才去的医院。 那几天岑鸢请了假,没去学校,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 直到晚上,她拿着保温饭盒回家,在她家门口看到了蹲在那里,睡着的纪丞。 听到声音,他还没太清醒,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站起来。 岑鸢问他怎么蹲在这儿。 他跟做错事一样,低着头和她道歉:“我那天不该骗你,那些钱是我去工地打工赚来的,我骗他们说我满十八了,搬了半个月的砖才凑够的两千五。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后不要,所以才......” 话说的很流畅,也不知道在心里打了多少遍草稿了。 自从上次那事以后,岑鸢就跟消失了一样。 他去她学校找过,她同桌说她请假了,然后他就来她家找,也没人。 他也没放弃,每天放学就这儿蹲着,一直没人。 他怕岑鸢因为他撒谎不理他。 “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别不理我,也别躲着我。” 话说的挺小心翼翼。 那笔钱岑鸢最后还是没要。 她本来就不想继续学下去了,周悠然的辛苦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不想她为了自己的学费苦恼了。 这次不过是契机罢了。 每次只要一想到以前的事,岑鸢就很难过。 故事的结尾太仓促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再见。 如果能好好的道一次别,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不甘心。 ---- 第二天,江巨雄把岑鸢和江祁景都叫了回来,说是一家人吃顿饭。 岑鸢在外面住,江祁景也在外面住,家里只有江窈在。 江巨雄和刘因不同,他对岑鸢是有偏爱在的。 再加上之前为了生意,而默许她嫁给商滕,他心里其实有自责。 江窈前几天被实习的公司开了,因为连着半个月迟到早退。 她吃不起苦,没办法做到早上八点就起床。 吃饭的时候还在埋怨:“什么破公司,这么早就开始上班,别人都在放假。” 江巨雄刚吃过药,从楼上下来。 听到她的话后,脸色稍微沉了些:“我看你妈平时惯你惯的太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他并没有因为江窈是抱错的,而忽视她。 都是他的孩子,他一视同仁,教育也是。 江窈不爽的噤声,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米饭发泄。 今天的汤是枸杞红枣乌鸡汤。 江窈质问厨房:“不知道我对红枣过敏吗?” 语气很不好,完全把自己的气撒在厨师身上了。 刘因让她安静点:“是我让人煮的。” 说话的同时,她看了眼安静吃饭的岑鸢,皱了下眉。 岑鸢只想尽快结束这顿饭,她不喜欢这个家里的氛围,让她觉得压抑。 好不容易等到饭吃完了,她准备离开。 江巨雄却叫住了她,让她过来一趟。 书房内。 江巨雄拿着茶杯,透明的,甚至还能看见里面被热水烫的打卷儿的茶叶,漂浮在水面。 “你妈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岑鸢点头:“我知道。” 江巨雄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回去。 他能感受到,自己这个女儿和他并不亲近。 处处都是不露破绽的礼貌。 但这些,也不怪她。 是这个家没有给过她温暖。 江巨雄给了她一张卡:“我听祁景说你最近在创业,这里面有五百万,就当是我给你的赞助。” 岑鸢没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积蓄还有一些,目前不缺钱。” 江巨雄说:“拿着吧,就算不缺也拿着。” 他低声笑笑,透了几分苦涩,“至少让我这个当爸爸的,也为自己女儿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岑鸢眼眸微垂,看着那张递过来的卡。 都说人老先老手,江巨雄的那只手,表皮苍老到有些发皱。 他甚至比他原本的年龄看上去还要老。 尤其是和保养得当的刘因比起来。 岑鸢最后还是收下了。 但那笔钱她不会用,纯粹只是为了让江巨雄安心一些。 ----- 从那个家里离开以后,岑鸢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看陈甜甜了。 小孩子体质弱,生个病得花上好几天才能康复。 再加上又是病毒性流感,所以岑鸢有点担心。 她过去的时候,陈甜甜刚睡下。 何婶看到她回来了,高兴的不行:“正好我刚刚做了点糯米丸子,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往年每次过年,那些糯米丸子都是岑鸢帮忙做的。 还是不适应,这个家里少了个女主人一样,好像很多东西都变了。 甚至冷清了不少。 岑鸢走过去,接过何婶给她的筷子,夹起一个,尝了口。 何婶一脸期待,问她:“怎么样?” 岑鸢等咽下去以后才笑着点头:“好吃。” 何婶顿时松了口气:“还是得等你说好吃我才放心,小周她不管什么都觉得好吃。” 岑鸢笑了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