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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K—!”(男子高中生
“蛤?”
“D—K—啊!”
“蛤?”
“快點啊,只有你們能弄!D!K!啊!”
“我們已經畢業了!”叔公你到底在公三小喔?看著轉到眼前的那鍋雞湯,蒲一永忍不住都要爆粗口了。
曹光硯終於意會,他推推蒲一永接過湯匙和公筷,去整眼前那鍋雞湯。
“起家(kige)啦!”他小聲提醒,曹光硯也是疑惑半天才想到。(起家音同起雞,寓意祝福
“媽的老子血管都要爆了!”他在曹光硯耳邊偷偷說,然後還是忍不住抱怨,“叔公我們是年輕人內,你不要講那種古代的話好不好。”
曹光硯連忙捅他一下。
“你怎麼這麼白癡啊!”這是叔公。
“你怎麼這麼盧啊!”這是蒲一永。
“怎麼這麼好笑,我要笑死了!”蒲人秀看半天,一點也沒有要解救他們的意思。
然後他看向光硯他爸,“不好意思喔,我兒子比較傻。來不及反悔了喔,曹大哥!”
“我作得了主的嗎?”曹爸嘆了口氣,看他兒子跟蒲一永還黏在一起嘀嘀咕咕。
怎麼會這麼順利曹先生也不知道。
到底是順利還是趕鴨子上架,他會告訴你,一半一半吧!
明明他兒子前一句是要不要一起拍全家福,下一句是明天要跟一永去挑婚紗照的衣服。
怎麼突然就婚紗照了呢?
而且是不是去的那間生意不好,怎麼隔一天就有空輪到他們呢?
好了,婚紗照也拍了,全家福周末也去拍完了,可能這個行業現在也不容易,沒兩個禮拜,照片趕出來了。
照片有了,他兒子又來,下個周末有空嗎?
有空是有空,他畢竟沒事,總不能騙人,但怎麼突然就要辦家宴了呢?
餐廳呢?不是說好日子都早就訂滿了嗎?怎麼他們一訂就有桌?
輪到葉寶生出馬了,就是家宴訂個包廂擺兩桌隨便吃吃,不用太嚴肅,不用太嚴肅包廂門口那麼大一張婚紗照是......
“拍得太好了嘛,忍不住想給大家都看看。來來來,曹大哥坐這邊。”
他也不能說拍得不好,畢竟他這個半子單就外貌上來看的確是儀表堂堂,只要技術不要太差,審美還過得去,他們兩個怎麼拍都不會難看。
好吧,曹爸再次重申,他真的沒有不滿,不行,不能這麼說,這樣昧良心。
但他不是不滿蒲一永的意思,考量到他兒子的狀況,反正不管對象是誰,當爸爸的都應該不爽的。
縱然他兒子講得信誓旦旦,半年相處他也看得出來他們真的感情很好,但這是不是也太急了一點。
高中畢業,十八歲,連大學都還沒上,就結婚了?!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他不過是趁只有他跟他兒子在的時候,悄悄問了句真的考慮好了嗎?
人家回答他,從來沒有想過能有這麼一天。
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一直以來不也都是你想怎樣就怎樣嗎?
他親戚也不多,只請了比較熟的,說是蒲家那邊也這樣。
就是有個名分,也不是真的要大辦。
照葉寶生的說法是你們十八歲就宴客,從此以後紅包只出不進,那還不嘔死啊!
倒也不是計較這些啦,但曹光硯覺得目前這樣就好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簡簡單單大家開開心心就很好了。
可能他們的熱鬧就是這麼雞飛狗跳。
先是曹光硯八十幾歲的姨嬤拍拍蒲一永的手臂,笑著跟曹爸說恭喜喔,恁女婿勇喔!
“可是,可是我生的是兒子。”曹爸也不曉得她有沒有照時看醫生。
再來有蒲一永表妹,“可以拍照嗎?”
“來啊,來拍啊!”還沒上菜他們只好四處social,看看這個還在念國中的臭小孩,蒲一永還算大方。
“喔我不用,拍你們就好。”小女生想也不想地拒絕。
“......妳中猴喔!不准!妳要幹嘛?”在打什麼壞主意,轉頭跟曹光硯說,“我媽那邊的小鬼。”
“看出來了。”
好喔。
“我沒想到表嫂這麼帥,而且,你們也太勇了吧!”她看看這兩個人,再看看包廂門口架著的那張婚紗照。
其實人家小女生也很激動,但為避免被這個孩子性的表哥捶,她要假裝鎮定。
“不要叫他表嫂,叫他名字。”
“我怎麼好意思。”
蒲一永只想呵呵,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妳,而且到底是叫名字比叫超過還是叫表嫂比叫超過!
“不准亂拍,不准亂傳。妳一起拍可以。”蒲一永發話。
“一起拍就一起拍,可是站你們中間顯得我很拙耶。”小女生咬咬牙。
“看出來了,因為在這種場合,妳應該要站在旁邊。”哪來的笨蛋。
“......這種日子你可不可以留點口德。”臉都紅了,丟臉丟大了。
“不可以。”
“表嫂都要笑死了,怎麼會選到你這麼蠢的!”
“是妳先蠢的!不跟妳拍了,滾回去坐!”
“誒!”
“不要再欺負人了你!”曹光硯笑完還是得拉他,看得出來真的是一家人。
“好啦來拍啦,不准亂傳我告訴你!”蒲一永靠著曹光硯,讓這個小鬼快點。
“我只給我朋友看看而已啦!”她趕緊過來,“只有兩個人,我又沒什麼朋友!”
這種細節,妳其實也不必說出來。
“唉,沒有想到,大學都還沒去就結婚了內。”這又是蒲一永那邊的某個愛比較親戚,“寶生妳也是好命了啦兩個都這麼將才。”
“啊一永,大學有考上吧!要去讀哪邊?”蒲一永的白癡在親戚間算是有名的,跟男生結婚這沒辦法講,總不能念什麼大學都不能拿出來說吧!
“還是你們……”他看看曹光硯。
“台大。”
“喔喔喔!這麼厲害,這麼厲害!最高學府,恭喜恭喜。”說完就溜了。
“真的很愛比內,他們家的都沒有你會念書啦!”他在曹光硯耳邊偷偷說。
“總是有這種人,你管他。”曹光硯也跟他講悄悄話,“你也是台北最高學府啊,物理意義上的。”
是的,陽明山上怎麼不算最高學府呢?
在曹光硯幫他開掛之下,蒲一永跌破大家眼鏡考上大學了。
“也就是高一點,高一點也在台北啊!”曹光硯已經很滿意了。
“可是社工內,也太奇怪了吧,早知道就不要填了。”
“變相來說,其實也挺適合你啊,總比什麼中文英文好吧!那我才真的要懷疑你怎麼畢業了。”
“好像會被一群妹啊包圍。”蒲一永偷瞄他,“你都不擔心喔?”
“不擔心啊,你不要以後哭哭啼啼怪我浪跡天涯就好。”曹光硯無所畏懼。
“誒,不准亂說,我亂講的。十七八歲的小女生靠她們太近我都覺得要被警察抓
。”
“你想太多了,真的沒有那麼嚴重的性別比。”
“開玩笑的啦!”他撞撞曹光硯,他老婆也才十八歲啊,有時候一錯亂都覺得在犯罪。
“說到這個,我倒是想給你買車。”曹光硯突然想到。
“……你不要再加深我軟飯男的形象了。而且會塞車,不要。”
“整天騎車上下山我總覺得好危險。”
“我會小心的啦,你有帶我去拜拜了啊!”哄老婆第一名是這樣的。
說是家宴隨便吃吃,還真的就只有他們兩人穿西裝打領帶,其他人大多是一件洋裝或襯衫西褲打發。
曹爸看著旁邊的兒子,突然有點楞神。
怎麼就會打領帶了呢?怎麼一下子就要結婚了?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呢?
他不算很會過日子的那種人,光硯又沒有媽媽,小孩聰不聰明是一回事,他兒子聰明他知道,光硯從小就很獨立,很有計畫知道自己要什麼,從來不用他擔心。
他常聽同事抱怨小孩的聯絡簿要每天照著連絡事項一條一條盯,他則是小朋友指著空格跟他說在這裡簽名。
養大他很省心,他都不知道是他擔心兒子多還是兒子擔心他比較多。
他一直覺得,兒子會按部就班走他傲人但規矩的人生,或許找到一個知冷知熱的人,或許沒有。
總歸是平靜的,沒有什麼曲折,沒有什麼波瀾壯闊。
因為他們光硯就是很乖,很守規矩。那個時候他開玩笑說要把他當大人看待,其實人家一直都是個小大人,根本不用他cao心。
沒有什麼複雜的儀式,真的就是大家聚在一起開開心心吃頓飯。
曹先生看看兒子撥完蝦隨手就塞到旁邊的人嘴裡,兩人帶著同樣款式的戒指。
當爸爸的小寶貝很好,但長大也沒有什麼不好。
“怎麼想起來放那個歌?”好不容易結束一切回到家,曹光硯邊脫下外套,回頭問蒲一永。
這種場合餐廳都流行放一些新人指定的歌曲,曹光硯倒是沒特別要求,只說放一點緩和的輕音樂就好。
所以前奏響起的時候他才有些驚訝。
大夏天房間的空調才打開,根本還熱得要命,蒲一永西裝外套都不知道丟到哪去了,襯衫解到剩幾顆扣子。
但他還是黏黏糊糊抱上來,“你以前不是很喜歡?”
蠻久以前他記得曹光硯有段時間常常在聽,他根本聽不懂,還去偷偷找歌詞來看。
曹光硯也抱回去,他靠在蒲一永頸窩小小聲地哼。
I,m not looking for somebody with some superhuman gifts
Some superhero
Some fairytale bliss
Just something I can turn to
剩下的隱沒在他們的吻裡。
歌詞在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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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們要去哪裡啊!誒考完大學耶,還不趕快出去玩!”
這是他們辦完家宴後的隔一天晚餐。
“但是我的錢包有點受傷,所以這條讓你爸出。”葉寶生瞟了她老公一眼。
“我OK啊!”蒲人秀立刻答應。
回想幾個月前他兒子騎機車回來說是他老婆送的情人節禮物,蒲先生那時也只能一陣尷尬。
“趕快去度個蜜月啊,看要去哪裡,馬爾地夫,還是巴里島?”葉寶生幫他們出主意。
“誰要去看猴子啊!”蒲一永皺眉。
“你中猴喔!”葉寶生打他一下,“整天猴子猴子,巴里島只有猴子嗎?人家是蜜月勝地。”
“妳不要人家結婚才一天就一直打人家老公。”看看曹光硯,蒲人秀提醒他老婆。
“請便。”曹光硯比了個請的手勢。
“誒你怎麼不救我啊!”說完就要黏到人家身上。
曹光硯把他擋開,“每次都要救你那我就累死了!”
“聽到沒有,不要整天打我!”蒲一永看看他媽。
“哇你挑撥離間耶!”曹光硯瞪他。
“叫你爸出錢給你們去度蜜月你還要抱怨,你怎麼這麼煩!你老婆真可憐!”葉寶生真是要被他盧死,這什麼腦袋,有人出錢讓你出去玩還不好喔!
講到這蒲一永就不滿了,“妳不要一直在那邊蜜月蜜月,二十歲才長大耶!”
“……”
眾人視線游移,只有蒲一永在生氣。
曹光硯實在不想當這個焦點,但是大家看著他,他也看看大家,勉強擠出一句,“……他、他很守規矩。”
講完都要靈魂出竅了,臉皮得到昇華。
蒲人秀偷偷給他兒子比了個佩服,被他老婆從後腦勺呆了一下。
“不要在我爸面前打我!”蒲人秀揉揉腦袋看他老婆一眼。
“請便。”蒲老先生擺擺手。
“要去哪裡玩?”蒲一永問他。
八月到了晚上依舊很熱,但他們畢竟也沒什麼要事,所以沒有騎車選擇慢慢走。
“不是說二十歲才長大。”曹光硯糗他。
“沒有長大也可以出去玩。”感覺被嘲笑,蒲一永把他抓過來捏兩下。
“我也沒有特別想要去哪啊。”他就沒有很愛出去玩,喔要是指遊樂園,以前都走透透了。
“不行,你才十八歲不可以活得像老人。趕快決定!”
“叫我趕快決定,你怎麼不想?”
“我想不到啊。”
最後很沒新意的,礁溪花蓮三日遊。
“你們是在幫我省錢嗎?不要看不起我耶!”蒲人秀一邊掏錢一邊說,“你們要怎麼去,坐火車?”
“沒有啊,租車。坐火車多不方便。”
“......誰開?你啊?”這倒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啊不然呢,也可以輪流開。”
“喔喔我都忘了,沒特別想總覺得你們是小孩。”搞不好兩個都比他還行,想想真是慚愧。
“花蓮訂的是我之前說的那個民宿嗎?”葉寶生趕緊問他。
“對啦!”蒲一永故意兇巴巴,換來手臂被打一下。
“那你要記得多拍點照,如果真的漂亮我們下次再一起去。”她又看向曹光硯,“還有你爸,租七人坐的。”
“好。”曹光硯笑著答應。
第一站去礁溪,其實近得很根本不用太早出發,但他們也沒太晚起,特意趕上曹爸出門上班前一起吃早餐。
“都準備好了嗎?還有沒有缺什麼?”曹爸看看他們兩個,還是忍不住開口。
“沒有,都準備好了。”曹光硯回他。
“那……路上小心。”曹爸臉上有股欲言又止的落寞。
看他起身準備上班,蒲一永跟了上去。
曹光硯看他送人送到門口,收回視線吸吸自己的奶茶。
“你跟我爸說什麼?”他還捧著杯子含著吸管。
“跟他說不要擔心我們會平安回來。”
“他想講的不是這個吧!”曹光硯勾起嘴角。
“喔對啊,我跟他說沒事啦,我套都沒買。”他就說他跟曹爸很有默契!
曹光硯聽完趴在桌子上爆笑了。
“誒你笑什麼啦!”
“我爸要三天睡不著覺了哈哈哈哈哈。”這個天兵真的是。
“你怎麼這麼壞啊,而且到底什麼意思。”
“就是我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你的邏輯很奇怪,不能強迫別人也懂。”
好慘,他等下還是賴他爸解釋一下好了,不然真的太不孝了,可是哈哈哈哈哈,簡直笑到要去搥牆。
他終於平復一下,一抬頭蒲一永皺眉不解在瞪他。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沒買喔?”媽的,真的停不下來耶,但他還是有點好奇。
“真的。”
“這麼自信不會用到?”
“你是小朋友誒!”
“好喔!”
走著瞧!
他們先回蒲一永家跟他爺爺打了招呼這才去租車公司,上班日路況好,到礁溪根本不用多長時間。
除了住宿也沒預定什麼其它的,走到哪算哪,比較沒壓力。
“你可以睡覺啊。”蒲一永掃了一眼導航,“後來的走習慣,路都不一樣。”
“才上車就要睡覺?”曹光硯坐在副駕撐著頭看他。
“以前你不是總想睡。”
“沒有人吵反而不想了。”現在無所事事每天睡到飽,哪還那麼愛睏。
以前出去玩小孩吵,上了車繼續吵。好險都是盧他比較多,所以某人的工作是負責開車,他是負責管秩序,才會坐上車就想打瞌睡。
“打賭,十分鐘之後你就睡著。”
“才不會,而且這樣你多可憐。”
“我不覺得啊!”那麼近,又不塞是在可憐什麼?
的確不遠,也不塞車。
但他們也真的塞過。
那時候他們老二也上國中了,有天靈機一動想說丟下小孩下午出發去看海。
就是太天真,以為週日晚上隔天要上班上學大家都沒心情出門,小孩還在哇哇叫,因為明天要早起去學校被無情拋下。
一路上也是很順,到那邊正好夕陽,吃了晚餐回程,開始塞,塞到爆炸那種塞。
走走停停本就令人煩躁,但卡在路上也實在沒辦法。
塞到曹光硯都覺得抱歉,就是不該太衝動,縮在副駕糾結得都快長蟲,都快顧不得在路中間只想衝動下車跟蒲一永換手贖罪。
“累了。”
真的不誇張,那一刻曹光硯內疚到眼淚都快衝出來。
蒲一永向他湊近,“親一下,可以再撐三小時。”
記憶裡是左邊是山右邊是海,是車裡的空調,是連綿的橘黃色路燈,莎拉布萊曼的Time to say goodbye,還有他好愛他。
沒過多久,停紅燈的時候蒲一永朝右看,忍不住偷笑兩聲,“嘴硬。”
說完他伸手把冷氣調高兩度。
“明天換我開!”
“你在賭什麼氣啊!我又沒有笑你,睡著就睡著。”
“你現在就在笑。”
看他在那邊氣噗噗蒲一永真是要爆笑,“你想睡就睡啊到底在糾結什麼?”
“哼!幹嘛不叫我!”
“你就睡啊,我又沒差!”兩個人在飯店辦check in,蒲一永還是忍不住偷戳他,“看你睡著也是我的樂趣啊,不要剝奪我的樂趣。”
“那麼喜歡當司機喔?”曹光硯打他手。
“當啊!載我老婆我爽得很。”
採光柔和、木質設計,房間寬敞漂亮,還有小客廳。
可是那個浴池......半露天,看起來很舒適,也很大。
“你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啊?”
“什麼壞主意?”曹光硯放下背包,“溫泉區就是這樣你在想什麼?”
“是嗎?”那我們為什麼決定來溫泉區的?現在不是八月嗎,夏天耶!
“你真的沒有在打什麼壞主意嗎?”蒲一永皺眉,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曹光硯扭了扭在車上睡僵了的脖子,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一下,“你到底想要我打什麼壞主意?神經病,整理整理,等下出去逛逛。”
蒲一永瞪著那個浴池,“那我們晚上可以不要一起洗嗎?”
“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