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别告诉我你在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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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 海灯节快到了。 别墅里冷冷清清,一丝喜庆的意味也没有,钟离还是不见人影,偶尔周秘书过来拿文件,向荧问好,但关于钟离却始终只字不提。 他不在,日子就像凝固般平静,可分秒都令荧觉得惊惧,忧心。 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的巨雷在伺机酝酿,时刻准备着,往她身上冷不丁来那么一劈。 这天下午,荧窝在前厅一把藤椅上喂鱼,阳光极好,三两条锦鲤欢腾摆尾,忽然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吓了一跳,猛地蹿回水底,溅出的水花崩了荧一裤腿。 来人是个脸熟的警卫,走到她身后定下脚步,说预备抓个人,但有些棘手,思来想去,问问荧小姐能否帮忙。 荧一听乐了,往池里丢下一粒饵,水面叮咚作响。 “国安局没人了吗,这种事,怎会轮到我出马?” 警卫解释,“是个至冬派来的女间谍,潜进信息部窃取情报,搅乱系统,背景又复杂得很,涉及多国,这事不好声张,最好能把人捏在——” 保姆阿姨过来端茶,他喝下一口,待人退避了才继续说,“因此上面派我们在暗处行动,已经查到了,在璃月最大的夜总会藏身,想到荧小姐之前……您能否有办法,诱她上钩?” 好嘛,怪不得找上她。 敢情是涉及风月场所,国安局太正派,玩不转,而她恰好出身于此,熟悉夜场套路,又是自己人,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至于走漏风声。 “我说呢……”荧往靠背上懒洋洋一栽,藤椅摇摇晃晃,恍若深潭边一只独木小舟。 她慢条斯理敲击着装鱼饵的搪瓷钵碗,蹙眉思虑,到底要不要帮他们走一趟。 其实这事很好办,但现在谁不知道,那家店已由至冬来的富商,公子大人盘了下来,荧真怕这一去又牵扯出什么乱子,落入那张由阴谋编织的蛛网,把自己在乱麻中缠得更紧,绕得更死,最后活活玩完。 可也不能老这么呆着,坐以待毙,同样是死路一条。 她微微侧过头,“这事魈怎么说?” “还未告知魈队。”身后的警卫寻思着问,“要找他商量一下对策吗?” “不必了。”荧果断拒绝。 怎么说呢,自从上次和魈从庆典回来,彼此之间,似乎回到了某种正常关系,或者说,是她单方面把自己悸动的心埋了起来。 荧发现,其实自己一直在给魈召来不幸,她离开或存在,都令他有种患得患失的不安,难以言说的矛盾感。 并且以她现在的处境,以一个不受宠的情人身份再去靠近他,无疑是往他伤口上二度撒盐。 她活得好,活得风光,才是能给魈的唯一慰藉。 而这个任务仍是在涉险,他绝不会同意,荧心事重重,鱼饵在她拇指和食指间来回揉搓,没几下就被捻成了粉末。 “别让魈知道,如果问起,也别说去钓人是我。” 警卫听这话的意思是同意帮忙了,重重沉下一口气,连声感谢,“明白!” ◇ 99 凌晨他们开车来接荧,一行四人,都是之前见过的熟面孔。 海灯节在即,虽已入深夜,街区依旧灯火通明,无数明灯挂于道路两旁的枝头,流光溢彩,随处都是红火喜气的颜色。 可荧没心思欣赏璃月的绚烂的夜景,这是她第一次参与办案,说不紧张是假的,幸好,程序不多么复杂,警卫们已经商定好策略,给她看了张照片—— 目标是一位妙龄女子,今晚穿一身红裙,不过只漏一个背影。 “这女的在璃月使用名,莎琳,您只要把她引入指定的包间就成,剩下的事,我们处理。” 说罢,又递给荧一只伪装成耳钉的机器,剔透的珠宝,和她今夜这身短旗袍说不出的相配。 “荧小姐,有危险就按一下,我们立刻就到。” 荧犹豫着接过来,莫名觉得奇怪,能有什么危险呢?不过也没多问,规规矩矩戴上了。 不多久,车子停在距夜店一百米外的路口。 “到了。” 警卫用手点了点车玻璃,“荧小姐,我们不好一起下车,您先进去,剩下的人一刻钟后行动。” 荧顺着他指的方向眺望。 两年多没来这条街了,如今改朝换代,达达利亚把原本的店名改成了一堆乱七八糟、根本读不顺的字母。 她看着那块鬼画符似的招牌,倏而低低嗤笑,坐前排的警卫们愣住,纷纷回过头看她,“您…在笑什么?” 荧不屑撇嘴,嘟囔了一句,“什么破名。” 他们被这一笑弄得有点尴尬,不过确实,现在比起之前钟离做东时的招牌,可真是差出十万八千里了—— 「?二」 当年,这场子还叫这名。 还真不是瞎起的,反而颇有深意,正是「風月」二字去了框,意为,年华有限,風月无边。 懂内情的人看了,个个直佩服局长文采斐然,所以达达利亚后改的这个,跟钟离真是没法比。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二辉煌已然不再,一如璃月风云,眨眼便是万变瞬息,越来越不真实,再难以看清。 荧面容沉溺于黑暗,霓虹招牌映射在她眼底,摇曳,晃动,变幻颜色,扰乱了一双金瞳原本的澄澈。 “品味有够差的,还不如不改。”她睫毛眨了眨,回过神补上一句嘲讽,推门下了车。 ◇ 100 许久不踏足欢场,这里易主之后,换了装潢,似乎被达达利亚经营得更好了,比原来更有纸醉金迷那味。 荧刚一进场,就尤其引人侧目,缘由是之前那场晚宴上,钟离把她拥在怀里,举止亲密,很快,她傍上国安局局长的消息就火速传开了,可谓是一抱而红,闹得圈里沸沸扬扬。 都说没想到钟离这种大人物也包养小情人,不过细细琢磨,又觉得没什么—— 局长风雅绝尘,在璃月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月,亦是风雅之一。 不知是不关心流言,还是默许,钟离从未对别人讨论他私生活的事严令禁止,因此这段关系,这段情,就这么在黑白两道半公开了。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荧曾是夜总会坐台小姐的底子,也捎带着被人张扬了出去。 有个嘴上没把门的混混喝多了,在外头胡咧咧,说她勾搭上权贵,靠的是身经百战。 “从多少男人胯下练过的!局长竟也稀罕!” 这话渐渐传到风月场的新贵,达达利亚耳朵里。 他听到后脸色很不好,不过也没说什么,然而第二天一早,清洁工就在夜总会后门的垃圾箱中,看到那个小混混的尸体。 这事荧也知道,还是之前一起坐台的小姐妹告诉她的,两年前场子被查封后,小姐们在里面蹲了没多久就出来重cao旧业了,基本都还在老地方混。 “尸体上明显两个出血的洞,我当时就在场,看得真真的!一枪在胸口,一枪在左边脸上,牙都给打穿了!吓得清洁工当场离职。” 荧听了后没接话,寻思达达利亚这一招杀鸡儆猴够狠的,不过也足够奏效,从此之后,再没人敢说一句她的不是。 街头惨死,当时在民间闹得还挺大,但这种黑路子上的命案,上面查都不查。 死了个小喽啰而已,命比草贱,荧却暗自唏嘘,要不是一开始钟离就把她从浑水沟里捞出来,她的命,大概也会是同样下场。 半杯酒工夫后,荧余光瞥到了今晚的目标—— 穿红裙的莎琳就坐在不远处角落,旖旎灯柱间,和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应该就是她了。 荧没直愣愣瞅她,假借补妆,跟旁边小姐妹借了个镜子,从反光里看见她那张脸,恍然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不老熟人么。 ◇ 101 上次宴会上,就是她伪装成侍者,泼了荧一身酒,说是带她去清理,结果把她锁进了达达利亚的房间。 从国安局窃取情报,还能毫发无损回到达达利亚的地盘,明目张胆替他办事,极其猖狂,够有能耐的。 荧捏着镜子的手指逐渐发力,骨节都泛了白,她本想新仇旧账一块算,可转念又想到莎琳见过自己,对自己肯定也清楚一二,这事…反而不好办了。 正犹豫着,对方突然起身,拐弯上了二楼,荧赶紧追过去,不漏声色跟在身后,可一个转弯,她竟消失了。 夜店重新翻修过,荧又太久没来,七拐八拐的,把人给跟丢了。 她焦急跑了好几个来回,忽而隐约听见钟离、国安局之类的字眼。 荧不禁错愕,朝周围扫视一圈,看见走廊尽头,一间办公室门没合拢——声音就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她脚步极轻移了过去,贴在墙边,小心翼翼往门缝里瞧。 只一眼,呼吸窒住。 他也在? 荧心里念叨,今天点子可真寸。 ◇ 102 阔别许久的达达利亚,身着一件酒红色衬衫,银灰色西裤,懒散落座沙发主位,翘着腿,闭眸听着马仔们的汇报。 “前段时间,璃月都动荡成什么样了,这才几日工夫,钟离硬是给稳下了,国安局手段太强,时局明显开始对我们不利……” “岂止是开始,早些天,璃月港就已经给至冬设限了,层层审批,卡得相当严,那批货,明年冬天也进不来!” 马仔们七嘴八舌,达达利亚却不接话,他托举高脚杯,迎着水晶灯光眯眼赏玩,猩红酒液纳在他眼底,浸得纯净的眸子醉蒙蒙的。 他兀地开口,说起一些有的没的,“这世上的军火交易,一共有三种颜色,白色合法,黑色非法,这两样他钟离全占了,而我最中意的,也是他绝不会触及的——” 他拿开酒杯,瞳孔恢复原本的色泽,“灰色。” “公子大人言之有理,可眼下,璃月没有灰色生意再任我们发掘了啊,不然……先撤?” 达达利亚发出一声冷笑,声音倏而提了三成,“与其撤退,不如痛痛快快与他战一场,想办法把局势搞乱,越混乱,对我们越有利,荧小姐,你说呢?” 荧陡然一怔。 达达利亚接着嚣张喊话,“偷听这么久,荧小姐觉得,以钟离现在的实力,还打得过我吗?” 他说得不紧不慢,不慌不急,话末饮下美酒,空杯随意搁置桌角。 马仔们全部噤了声,其中一个疾步走向门口,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最终啪的一下,房门大敞。 此人又高又壮,遮住了屋内大部分目光,唯独手臂下空出那点视野,透出达达利亚散漫的身姿,正对上荧紧张而无措的面庞。 ◇ 103 “不用怕,随便说说就行。” 达达利亚安抚的语调不高不低,亲和却夹杂风流,说完,用手支着半边脸,就在那静静地等。 荧心里清楚,跑是跑不掉的,惊恐和声张只会把事情闹大,行动将毁于一旦。 思虑片刻,她索性坦然迈进门扉,慵懒倚着墙,往自己新做的美甲上吹气,“我年纪小,又没上过几天学,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但是有一点——” 她顿了顿,千娇百媚望过去,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你名公子,在璃月,公子意为公谨恭敬,谦谦君子,怎么你偏爱在背后说三道四,像个卑鄙小人呢。” 她风情万种骂人,让达达利亚眼前一亮,他好脾气笑出了声,随后从沙发站起,掸了掸微皱的衬衫,三两步走上前。 随后手臂侧在胸膛,缓缓欠身,“真是抱歉,我的小姐。” 荧不咸不淡睨着他鞠躬,金瞳在他身躯上来回扫视。 不得不说,达达利亚此刻彬彬有礼的模样,再加上这身衣装,不像个混黑道的,反倒像一名正儿八经的绅士。 但是他那身行头里的骨子有多桀骜,多疯狂,只有栽过跟头的才清楚。 果不其然,他道完歉,又绕到荧身侧,染了烈酒的唇火热贴近她耳畔,“不过,刚刚还说没念过什么书,现在却又侃侃而谈,这么不会藏狐狸尾巴,不如我来帮帮你?” 说完,不顾这么多人在场,达达利亚直接叼住荧的耳垂,放肆地舔弄。 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调戏,荧惊惶不已,不遗余力推搡他,拉扯他,可耳朵上那条滑腻腻的蛇就是死缠着她不放,又凉又热,反复在她耳垂上勾挑,旋转,继而细致爬过每一处凸起的骨骼,凹进的耳蜗。 “混蛋,放手!” 荧大骂,脸上憋得通红,费了好大劲才用胳膊肘捅开达达利亚,她气愤地回头怒瞪,突然听到他嘴里咔哧一声。 像咬碎了什么。 荧迅速摸向自己耳朵。 达达利亚始终浅笑,在她仓皇注视下探出舌尖,带出了那枚耳钉,荧猜到他用舌头舔走了,可事实却更加出乎意料。 ◇ 104 窃听器? 原来警卫拿给她的并非报警装置,那颗宝石里,细小的电线接在蜂窝状的迷你扬声器上,正悄然躺在达达利亚舌尖,宛若一朵死于绽放中的花朵。 荧头皮没来由地一阵发麻。 为什么骗她,是那些警卫擅作主张,还是—— 电光火石间,一个名字在荧脑中一闪而过。 钟离…… 会是他安排的吗? 她紧握的拳头止不住颤抖,所有纷乱的思绪顷刻间轰然炸开,仿佛踩在云端,一脚踏空,在心悸中无边无际坠落,却没人来拉她一把。 “我知道荧小姐今夜是来做什么的,你想要莎琳,是吗。” 达达利亚说完,把坏了的窃听器吐在手帕,随后给众人递了个眼色,马仔们立刻会意,出了屋子,带上了门。 他把手帕扔进垃圾桶,“好啦,别忍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也没人窃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封闭的空间,达达利亚的野心豪情瞬间掩去,眨眼又恢复成与她旅行时,沙滩上那个阳光,单纯,无拘无束的少年模样。 荧诧异凝望他,恍然陷入彷徨。 她看不懂。 她实在看不懂。 她不懂为何身边人人都不是坏人,却为何一个个都戴着面具,不懂那些面具分明是善意的,却为何都像刀子一样锋利,不懂自己该何时陪他们演戏,又该在何时付出真心? 而她似乎次次都搞反了。 荧脑海里混乱不堪,艰难地从疑问里挣扎出来,控制不住砸碎了手边一只花瓶。 啪—— 瓷片哗啦碎了一地,白色碎末化作细小的烟尘,在她脚边升腾,消散。 她声音用力得发抖,“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我可没有。” 达达利亚喊冤,区区四个字,在他口中从真诚到假惺惺,九曲回肠般变了好几个调。 他走过来,拿起荧砸花瓶的那只手,细细检查有没有割伤,委屈回答道,“荧,是你太急功近利。” 她指尖在他手心一颤。 这是达达利亚第二次叫她荧。 上次他一本正经喊她名字,还是夏日祭烟火会的那夜,祝她旅行快乐,除此之外,他永远轻佻又痞气地称呼荧小姐。 达达利亚目光柔情似水,语气里透出怜惜,还带着些许无奈,“你想向钟离邀功,哪怕我这里是火坑,你也愿意跳,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倒是看得很清,也把她和钟离之间的感情与关系看得十分透彻。 “我没想跳。”荧毫不留情抽回手,一字一顿,“把莎琳交出来。” 达达利亚不接茬,抿了抿唇,橙发下,一双幽蓝瞳孔敛了几分温和之意,转而俯视着荧被自己舔过的耳垂。 小巧白皙的rou珠,晶莹透亮,湿哒哒的,像一颗珍珠泡了水。 “有段时间没见荧小姐了,是钟离把你关起来了?” “钟离没有囚禁我。”荧不假思索反驳。 ——是她自己囚住了自己的心。 ◇ 104 不是没有动摇过。 空荡荡的深夜,荧也数次想过一走了之,可就是一步未曾踏出过,好像一直在等,每分每秒都在等,等一个能表现的机会。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这次突发行动,简直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她能不来吗。 可来这一趟,结果又是什么呢? 羊入虎口吗? “别废话了。”荧暗自叹了一口气,赶紧把话题绕回来,脸色冷如寒冰,离他远了几步,保持在安全距离,“我没闲工夫陪你叙旧,国安局的人还在等我。” “那我们的事呢?” 荧拧眉看他。 踹掉钟离,去跟达达利亚? 这种事她压根就没考虑过。 给一把手当情人,尚且是苦心钻营,步步铤而走险,难道跑去给刀尖舔血的黑老大做马子,就能好到哪去吗? 她嘴唇一开一合,字正腔圆说道,“我跟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达达利亚面容也阴森森沉下去,闪烁的眸光蓝得发黑,发紫,“荧小姐翻脸不认人,难道不记得你答应我的了?” 随后,一步步逼近。 荧见他走过来,连连后退,抓起手边的东西往他身上扔,不管什么,能摔的摔,能砸的砸,各种酒杯,信函,工艺品,通通碎在他脚边,奈何都阻挡不了对方的脚步。 直到后腰靠上他办公桌,退无可退。 荧忍不住怒骂,把这些日子的苦恼一口气发泄出来,“你别执迷不悟了,我不可能跟你去至冬的!你把璃月搅得天翻地覆,让所有人不得安生,而且你不行,还早泄!插一下就射了!” “你说什么?” 没有男人听得了后面那半句,达达利亚脑子从没转得这么快过,他猛地一步上前,跨过满地废墟,力道十足扼住荧的面颊。 “他射在你里面了?” 荧愣住,被他这一质问惊得一阵眩晕。 她紧紧凝视达达利亚,不放过他眼底闪过的每一丝细节。 灯火迷离,光影斑驳,把他深海般的瞳仁照得朦胧又混沌,半分钟后她终于看出了什么,试探着问,“…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 达达利亚瞳孔一瞬紧缩。 啊…… 荧挑眉。 果然。 她嘴角勾起弧度,只一毫米,却显露出千般轻蔑,万般嘲弄,“对啊,我们——呜!” 焦灼的气氛终于在这个回答下爆发,达达利亚再没心情听下去,拇指直接堵进荧口中,也堵住了她后面要说的话,荧同样气愤不已,发狠地一通乱咬,可牙齿好像是软的,不及他骨头十分之一坚硬。 他另一手也没闲着,探进荧裙底,把旗袍下摆往上拽,荧拼命抵抗,衣服被扯坏,打死也说不清了,她舌头被对方的指腹压着,叫喊声含含糊糊透出来,“别撕!” 达达利亚难得听话,动作一顿,耐心将盘扣一颗一颗旋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