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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边说边喘,这竭力的样子钝刀似的戳进魏寻的心窝,“怜公子……何……何苦为难个孩子……” “是吗?”悯怜还是带着他标志性的笑容,“能戾气化形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太为难。” 殿内阒静,落针可闻。 魏寻撑着还在微微颤抖的身体,气还没喘匀,只顾着抬手拢着身后的肖一。 诸大门派可不若江风掣之流那般好糊弄,在场不乏与魏寻一样亲见过戾气化形的人。 但他们此次前来不过是得了悯众挑头,想要合力除掉忌惮已久的魏寻;肖一暴走和肖一魏寻之间那点传闻都鲜有人知,更没人能料到会听见这么一个耸人听闻的秘密。 然而薛成訾大概都知道。 他之前乘许清衍疲弱买通仆婢下药把人放倒,为的就是怕师徒恩义成为他带走魏寻的阻滞,却不想还是遭到魏寻的厉声严拒。 之前也有过求之不得的人才,他并不介意放下身段,再顾茅庐。 借着今天悯安派挑头,他停了许清衍的药,让人醒了过来,为的还是用这师徒恩情再将魏寻逼上一逼。 若能教魏寻失望寒心,那他就还有机会。 他也知道魏寻和肖一间暧昧的传闻,因为他买通了那日大殿上在场的几个下人,也是因为这样,他得知了肖一曾为妖邪侵身。 只是他那时的心思都在魏寻身上,当时并未对肖一的事多加探寻,甚至不曾亲眼见过那个孩子。 论修为他是不济事了,但此刻在殿上若论心胸城府,处变不惊,只怕他还能争个一二。 他思忖着,虽言传闻不可尽信,但他之前试探过,纵使魏寻和这小师侄间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这少年在魏寻心目中也必是举足轻重的。 虽说许清衍之前是按照他的设想任由魏寻被众人拿捏,不曾出言相护,按理说魏寻心里该是对这个师父失望甚至厌恶至极,但许清衍现在明里暗里地却在护着那个肖一…… 他仔细瞧着第一次亲见的肖一,想着悯怜的话。 他觉得这美少年可太妙了—— 戾气化形的少年,足以煽惑人心的倾世容颜。 他越发坚信许清衍护了这个人,在魏寻心里想必胜过护着魏寻自己! 若是此次让魏寻平安过关,莫说招揽这个人已无指望,但说他背后对许清衍和清罡派做得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唯恐再难藏住。 薛成訾正一点点的厘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最后俱结成三个字——留不得。 他啧声轻叹,打破了殿内死寂。 “这如何不为难啊?怜公子怕只怕是有所不知——”他又看了眼肖一,暗自庆幸,这皮相长成这般模样,只怕他现下说什么都有人信,“您求的这美少年可是寻公子芙蓉帐中暖心的可人儿啊。” 寂寂无声的殿内又瞬间物议如沸。 鲜活少年戾气化形这事,任谁听了去都需时间消化;悯安派威名之下,没有人敢质疑悯怜,可心中总是禁不住几分起疑。 毕竟这事太不合常理。 可这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故事却无论真伪,都是人人爱听的戏码。 众人乍喜乍忧,乍惊乍奇,殿内人声几经起落,剜的都是那一人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面对最近冷冷的数据和评论区,阿鱼已经深刻的反省了自己QAQ,只能在线做法ballball养肥我的各位..等我长肥肥了你们真的会回来吧.... 芙蓉帐暖度春宵。出自【作者】白居易·唐 第32章 怀璧其罪 魏寻此前无惧全世界知道肖一戾气化形的事情,因为他自信可以护得住这个孩子;就像他与许清衍说的那样,打不过,他还可以抗上人跑路。 可是就在刚才,悯怜折扇一开,轻轻地告诉他——你不行。 他之前也不畏外界的流言蜚语,他可以不要百年名声,但是他要肖一。 只要想起肖一那夜没有回头的背影和赤红的眼睛,他就怕得不行。 “薛成訾!”魏寻怒道:“我魏寻与你到底有何仇怨?” 他复又以目光扫过众人,眼中那一抹肖一最眷恋的温柔好似从未出现,“与你们又有何仇怨!” 怒斥之后便是混乱断续的言语,几近哽咽,“你们放过他吧……他才十五啊……十五……放过……我……我和你们去……去……都别说了……” 都别说了…… 别再说了…… 肖一立在魏寻身后,他贴着他的背,感觉到那具身体里有自己似曾相识的战栗。 感觉到那根曾为自己撑起一方天地的脊梁正觳觫着为人所摧折。 “他到底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少年瞳内赤芒大盛,他反复的呢喃着,又咆哮着。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此刻肖一的愤恨的声音,成为魏寻崩溃边缘最后一道拦阻的堤坝,他回身便看见了那陌生的赤瞳,留住了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 “肖一,肖一你看着我……”他摇晃着少年的肩膀,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更颤抖惊惧,“你看看哥哥……” “不可以!肖一,不可以……你看着我!我求你了……你回来……咱们不生气……不要生气,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还要去,要去江南游历……” 他微微躬身将人紧紧地揽进怀里。 “肖一不害怕,哥哥在呢……我在的。” 肖一的瞳仁在熟悉的气味和温度里慢慢敛起了赤芒,刚才澎湃的恨意跌落,渐渐又是一派冷清空洞。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抬头望着魏寻眼中将要落下的星芒,呆呆地问:“为什么啊?哥哥……可这是为什么呀……” 到底是我们谁的错? 大殿上的闹剧草草落幕,众人皆是意犹未尽。 无论是肖一戾气化形的始末,还是他与魏寻的房中秘辛,到底都没得到答案。 因为悯怜并不在意答案。 他令悯众集结众人,从旁环伺威逼,从头到尾要的都只是魏寻那一句——“我和你们去。” 魏寻只提了一个要求,要在离开前与许清衍单独话别。 悯怜虽未置可否,但人已退出山门相候;如此回应,便再没有谁还敢久留。 此刻殿上鬼神皆去;只留下清罡派师徒三辈,四人矣。 许清衍当年是他的师父从山下捡回来的孤儿,打记事起就生活在山上。 年轻时也曾有过满腔热忱,宏图大志。 可岁月和现实终是磨平了少年人的棱角,纵使他大半生来兢兢业业却也还是还是改变不了其庸碌无为的命运。 他绝非圣人。 胆小怯懦是在艰难的时局里磨出来的,他能力有限,只得谨慎做人。 他有嫉妒有忌惮也都是事实。 但他承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