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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着窗帘的会议室让室内的光线比外面更加灰暗,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不断抬头望挂钟,终于忍不住站起身踱步。他年轻的下属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他。

    “他太难搞了。”中年人说。

    “可是他并没有反抗……”年轻人翻着记录文档,“这里,在上周他还完全赞同他需要一个伴侣……”

    “但他也完全不配合。”年长者冷冷地打断,“你没有发现他只是在用话术拖延时间吗?”

    “可是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没什么好处。”男人一哂,“他的命够好了,omega本来就逃不掉结婚生子,更何况是天祥院家的omega。我们最起码开出了足够优厚的条件。”

    “他或许是怕给我们要挟他的机会……如果有了家庭——如果有了孩子的话。”

    “要挟?”年长者好像听到什么滑稽的事,表情扭曲了一下,干笑了两声,“哈哈,你觉得他的身上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存在‘母性’这类东西吗?”

    年轻人点头。

    “别被他的外表骗了,他身上流的是天祥院的血,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连……”

    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男人的话戛然而止,被破门而入的鸽子吓了一跳。花瓣落下,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笑嘻嘻倚在门框上。

    “我为闯入了你们的私人对话道歉——现在到时间了吗?”

    年轻一点的那位还愣在这令人惊奇的出场方式上,他的上司已经站起身拉开椅子招呼对方了。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在闲聊。”他走回桌对面坐下,“我们期待您的到来很久了,日日树先生。”

    “这么说,我还真是失礼。”涉毫不客气地在对方让出的椅子上坐下,狭窄室内二对一的格局按理会给来者不小的心理压力,但涉看起来和进来时一样轻松。

    “抱歉,我没有这样的意思。”那人尴尬地笑了一下,把资料袋递给他,“我也不浪费时间了,这是任务目标的资料。”

    涉轻巧地接过袋子,旋开封口的线,抽出资料。他粗略地翻了一遍,有些惊异地挑了挑眉,然后把资料合上放回去。

    “那么……‘天祥院家的心理咨询师’先生。”涉抱起胳膊靠到椅背上,“要委托我做什么呢?”

    “久等了,日日树君。”英智在桌对面坐下,“初次见面,我想应该不需要我做自我介绍。”

    一旁的侍者见客人来齐了,上前撤去桌上的花瓶,对着麦克风低声吩咐几句。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英智,他应该是刚下班,风衣外套被他顺手搭在椅背上,商务衬衫袖口卷起,打的是和外套颜色一致的驼色斜条纹领带,颈间环绕着昭示他未标记omega身份的颈环。他的样貌很迷人,餐厅里昏暗的灯光衬得他的发色柔和,但他浅蓝色的瞳孔却是锐利的,强势得不像一个omega。

    “晚上好,天祥院英智君。”涉没有丝毫被晾了半个小时应有的愤怒,微笑着举了举酒杯,“这家餐厅的餐前酒很不错。”

    “你能喜欢我很高兴。”英智说,语调没有半分上扬。

    侍者端来了前菜,英智把餐具挪到了习惯的位置,抬眼打量起涉来。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很直接,而涉坦然地接下了他的审视。英智的睫毛又落下来,去看酒杯里澄黄的酒液。

    “天祥院君有什么评价吗?”涉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你的来意,也知道是谁安排的。”英智说,“但是我不需要和你结合。你更不需要,日日树君。”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单纯享受一下这家餐厅。”涉耸了耸肩,“听说他们的鹅肝不错。”

    “这是他们的招牌,我的助理应该已经安排了。”英智默认了他的话,礼貌而疏离地举了举酒杯。

    这顿晚饭安静得让人有些窒息,他们倒是在断断续续聊些工作与兴趣,但两人之间的气氛沉得像一块厚厚的玻璃隔板。

    侍者撤下了甜点餐盘,涉提出顺路送英智回家,他没有拒绝,打电话嘱咐助理先把车开走。

    他跟着涉下到地下停车场,涉帮他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英智坐进去,征得同意后拧开了涉门侧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在涉坐定后,他手中的水“不小心”洒到了涉的衣角。

    “哎呀,不好意思……”英智抽了两张纸,用力抹过水珠流过的地方,摸到在口袋角落一个小小的凸起上时停顿了一下,指尖用力按了下去。他抬眼,神色狡黠,“涉。”

    听到塑料壳破碎的声音,涉松了口气,和英智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今天英智想去哪里?”涉点火起步,“无论英智怎么回答,你的涉都为你准备了amazing的夜晚哦。”

    “海边吧。”英智瞟了一眼后视镜,“发现窃听器失灵竟然还不派人继续跟,我有点理解他们为什么当年争不过我父亲了。”

    “呼呼,跟我在一起还要想那些事吗,英智?”

    “抱歉,今晚看电影怎么样?”

    “虽然很高兴英智能喜欢,但是反复观看荧幕上的自己还是有点羞耻呢……”

    英智在海边的别墅是独栋的,离海岸线有几百米距离,关上大门也能听见隐约的海浪声。涉外套上的水痕在来的路上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他把外套挂上衣帽架,轻车熟路去书房拿光碟。英智感觉气味有些微妙,大概是连日工作导致的劳累,他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他摇摇头,脱下外套走进卧室。

    涉拿着cd走进来的时候,英智已经坐在床头,衬衫解开了一颗扣子,昏黄的床头灯显得他的轮廓分外柔和。涉弄好了电视,从另一侧上了床,英智很自然地靠上他的肩膀。

    因为没有换睡衣的缘故,英智只是把枕头抽出来当靠垫,直接把被子压在身下。可能是因为乍然放松下来,英智有些晕乎乎的,轻轻牵住涉的手。

    涉关掉了床头灯,屏幕短暂黑下来,字幕亮起,镜头从一只灰色的海鸥开始,随着平展的羽翼越过海浪,飞向陆地。涉的侧脸出现的时候,英智突然想起来他为什么会发晕了。涉的屏蔽贴大概出了问题,他在涉的外套上闻到了他的信息素。

    和夸张的作风不同,涉的信息素很淡,若隐若现的清水一样的香气。他平时把信息素隐藏得很好,上次酒醉英智才第一次闻到他的气味。大部分时候涉表现得太像个beta,甚至他自己可能都注意不到淡如水的信息素,也总表现得不受易感期的影响,让人往往忽略他的锋芒。

    呛人的玫瑰花香已经悄然弥漫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因为屏蔽贴带来的副作用,直到英智抓紧他的手,涉才意识到他发情了。给他们安排相亲的人没有继续跟踪是有原因的,他们悄悄放入涉口袋里的窃听器里充填了会致使omega发情的诱导素。

    涉一个激灵坐起身,拉开床头柜抽屉想找抑制剂,英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涉整个人扯了回来。

    “医生说对心脏负荷太大,我这个月已经不能打抑制剂了。”英智的手心潮湿,每一个字都咬得艰难,“我们做吧,涉。”

    电影还在安安静静往后放,涉压到英智身上,咬住红肿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安抚他体内躁动的欲望。上次临时标记的痕迹还没完全褪去,涉从齿痕上咬下去的时候,英智有种直接被咬进血rou的错觉。

    他大口呼吸着,已经没有力气抬手抱住涉,胡乱抓着被子来缓解难耐的感觉。涉感觉到他的心跳逐渐平缓,才慢慢松开牙齿,去亲吻英智。短暂的唇齿交缠过后,英智垂眼看着涉褪下他的外裤,抿了抿唇。

    “涉,答应我,”他虚弱地说,“无论我说什么,都不要完全标记。”

    涉抬眼看他,紫色的瞳孔在灰暗的环境中黑沉沉的,背后的屏幕里,涉在海岸线上奔跑。

    “遵命。”涉握着他脱力的手,把他的指节送到唇边亲吻。

    英智的xue口已经泥泞不堪,被体液洇湿的布料黏进了股缝。涉简单擦了两把粘液,揉着xue口插进了两根手指。英智的xue道里很热,他的身体没能及时适应突如其来的发情期,体温烫得像发烧。xuerou绞着涉的手指不断深入,几乎要把指根也吞进去。涉按了按敏感点,英智忽然挣扎着要翻身起来。

    “英智!”涉按住他的胯骨,低声制止,“会受伤的。”

    “不……”英智的目光几乎已经完全涣散了,小腹也烫得吓人,“涉……里面好痒……进来……”

    涉撩起下摆示意英智咬住,俯身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胸口,手上的动作加重,继续揉按xue壁,填进了第三根手指。英智咬紧了布料,努力忽视深处叫嚣的渴望,勉强保持清醒。涉不敢再去特意刺激他,手指弯曲着扩张xue口,安抚的吻在胸腹部游移。

    “可以了……”英智仰着头,因为嘴里的布料而口齿不清,“快点进来……”

    涉一只手压着依然不安分的英智,用牙咬着撕开避孕套,有些艰难地单手戴上。他抵着xue口缓缓插到底,温热的xuerou紧紧缠上柱身,英智已经没有多余的理智来压抑被满足的叹息。

    涉把手撑到英智的身侧,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动,英智闭上眼随着涉的动作轻喘,手搭到了胯骨上,涉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模糊的手印和灼热的触感。他呢喃地使唤涉,让他往里一点、往上一点、再用力一点,cao得浅了还故意使坏去夹他。涉也不甘示弱,凑到英智耳边低喘,用嘴唇去抿他红得发烫的耳垂。

    英智的手无意识一点点挪到了小腹,他的脂肪层很薄,让他错觉可以摸到顶到深处的涉。涉有意照顾他上壁的敏感点,大概是想让他先去一次,但omega的本能让他还想要,想要涉再深一点,一直cao到最深处。

    大概是顾虑到这次的发情特别难缠,或是英智实在晕了,涉第一次顶到了生殖腔口。

    英智一把抓紧了落在指缝间长发,咬住嘴唇才没有惨叫出声。太痛了,感觉像是被一把钝刀插入了下体,痛感一下子压过了发情期汹涌的快感。涉停下了动作,英智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唇齿间的铁锈味,张开嘴深呼吸来缓解痛楚。

    “英智……”涉抚开他汗湿的金发,“还要再弄那里吗?”

    涉背后的屏幕忽然亮起来,照亮了英智湿漉漉的眼睛,电影里的涉正在对海平线大喊女主角的名字,接下来他的衬衫会被一杯凉水泼湿。英智看着涉,勉强弯了弯嘴角。

    “再来。”他轻声说,手摸索着握住涉的手腕,“我喜欢的。”

    涉扣住英智的手指,用拇指摩挲了两下掌根,低头吻住他。他先压着英智的敏感点磨了片刻,等他终于又放松下来,继续顶上腔口。虽然已经大概适应了这样的剧痛,英智的小腹还是抽紧了,连带着xue壁也跟着夹紧,让涉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来动作,腔口受到的冲撞也越来越重。

    生殖腔仿佛一点点被凿开,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快感也渐渐没过痛感,浸过英智的意识,让他紧张的肌rou慢慢放松下来。当涉结束这个漫长的吻时,英智被自己叫声的甜腻吓了一跳,在慌忙之前,涉咬住了他颈后的腺体。

    英智的腺体已经肿起来,涉注入的信息素让他又开始发晕了。他对身体的不适一向不算很敏感,而为了防止不小心标记他,涉很少在zuoai的时候碰他的腺体。但今天的情况不太一样,涉已经没有什么余裕了,他怕自己不小心顶进生殖腔,更怕在成结的时候再咬上腺体。

    做完临时标记,涉颤抖着呼了一口气,扯过床头柜上的颈环,有些粗暴地扣在英智脖子上。金属的触感让英智不自在地挣扎了几下,比平常更明显的束缚感反而带来一些隐秘的快感,他把手够到涉的颈后,指缝捞住月光银的长发,按住他的脑后凑过去索吻。

    涉挺腰动作着,加大了冲撞腔口的力度,英智从涉的唇齿间溢出细微的呻吟,他的手臂在发抖,连同大张的大腿内侧,疼痛和快感在神经末梢交织,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当涉终于把顶端挤进狭窄的腔口时,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分不清是谁咬破了谁的嘴唇,英智的生殖腔比甬道更热,敏感又狭小的腔体因为陌生的巨大刺激拼命收缩,吸得他头皮发麻。

    英智放开了涉的唇,大口呼吸着适应最深处被侵入的感觉,顾不上抹掉的涎水顺着破了皮的唇角流下,在下颌和快要干涸的泪水混到一起。涉已经停下了动作,但是被顶开的腔口还是痛得要死,英智闭着眼缓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涉,你成结了?”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涉。

    涉眼神幽暗,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们做过很多次,为了缓解英智的发情期,为了缓解涉的易感期,或者就是单纯想做。他们都不太受信息素影响,涉会在成结之前抽出甬道,射在英智的手里,极偶尔是嘴里。英智知道alpha成结有多恐怖,他几乎要张开所有手指才能让他尽快射出来,而现在涉的顶端正在他第一次被进入的狭窄生殖腔内涨大,本能的恐惧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涉?”英智的声音打着颤,“不……”

    “你知道什么!”背景音里的女主忽然声嘶力竭喊起来,压过了被错觉成机械运转声的瓢泼大雨,“浅原君根本不理解这些对我意味着什么!因为……因为……”

    涉轻轻理了理英智的鬓发,窸窣的声音盖过了被调得很低的电视音。英智看着涉的眼睛,在心里轻轻接上了因为看过太多遍而烂熟于心的台词。

    “因为浅原君是男性、是alpha,整个现代社会都是为你这样的人而存在的,包括我……所以你永远理解不了,永远……”

    “抱歉。”涉和荧幕里的自己同时开口。他握着英智的手按到他自己的腹部,指尖轻轻蹭他的腕骨。

    英智完全听不清台词了,涉在他的生殖腔里抽插起来,红肿的腔口箍着柱身,他努力放松着想要缓解摩擦带来的胀痛,当内壁被顶到时,腔体连带着甬道又不自禁紧缩起来。按在腹部的手的确能感到涉的动作了,他cao得又狠又深,几乎每一下都把英智平坦的小腹顶出弧度。英智哭喘着,觉得自己从中间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的自己在涉的身下迷乱着,一半的自己静静看着涉隐忍的表情,紫色的虹膜在黑暗中那样深邃,流转着仿似悲伤的情绪。

    他在忍些什么呢?英智想。

    他很快就明白了。涉用rou食动物捕食一样的动作咬上了他后颈的位置,牙齿和金属的颈圈碰撞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涉灼热的呼吸从缝隙中流进去,撞在他红肿的腺体上,英智一颤,在涉的顶弄下射了出来。

    “涉!”

    涉没有停下动作,刺耳的声音依然从英智颈后传来,涉正试图撕咬着颈圈边缘。英智深吸一口气,卯足了力气捏住涉的后颈让他松口,把他按到了自己的肩窝。涉胡乱蹭了半天,最后咬着他的锁骨射了出来。他咬得很深,大概比完全标记还痛,但英智已经全然迷失在快感里,生殖腔被潮吹的液体充盈,还没恢复原状的yinjing堵死了唯一的出口,涉握着他的手心揉按小腹,英智不自觉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当涉慢慢退出来时,被堵在深处的体液也顺着xue口流了下来,失禁般的感觉吓得英智一缩xue口,但被撑大的甬道完全没法闭合。清醒过来的涉饶有兴味地看着打湿的一大片床单发出感叹,被英智掐着下巴去看他在锁骨上留下的血痕。

    “哎呀。”涉轻轻触碰破了皮的几处,“很完整的咬痕呢。”

    “涉是不是故意的?”

    涉眨了眨眼眼睛,刚要狡辩,电视里的自己正巧高喊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英智扬起眉,相当粗暴地扯下涉yinjing上的安全套,打了个结往床下扔。他翻身把涉按到床头,骑跨到他的大腿上,开始撸动他又半硬的柱身。

    “英智,套……”

    “没有完全标记过的情况下,普通的omega怀孕概率芝荧百分之四,而我只是体制很差的男性omega。”英智不耐烦地说,“不要顶进去就好了。”

    涉叹了口气,扶住他的胯骨。

    “遵命。”

    一般情况下,在概率低于百分之十的时候,这个结果基本不必考虑。但英智大概唯独在这件事情上运气不佳,或者说,在无法提前考虑到的事情上,他可能本来运气就不算好。

    他在没有被标记的情况下怀孕了。

    他的幼驯染把体检报告转向他,推了推眼镜,少见地沉默了。英智的目光在标记状态和hcg含量中逡巡了两个来回,抬起头,眼角带上了笑意。

    “这是什么恶作剧吗?”英智说,“是报复我上次把那副半框眼镜藏在后备箱里吗?”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天祥院英智!”敬人敲了敲桌面,“是日日树的吗?”

    “……”英智观察了片刻他的神情,垂下眼,“大概吧。”

    “为了你的身体考虑,在分娩之后要尽快补上标记。”敬人重新打印了一份病历,收起桌上的纸张,“这份记录我帮你销毁,目前看数据大概是怀孕四周左右。”

    “那如果我不要这个孩子呢?”英智问。

    “你的激素状况够乱了,不能药流。”敬人皱起眉头,“刮宫的后遗症也很大,我不建议你主动流产。”

    “我明白了。”英智站起身,拿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抖了抖,又看向敬人,“我亲爱的叔父他们最近有什么动向吗?”

    “你应该比我清楚吧,英智。”敬人把文件塞进了碎纸机,“我要喊下一位病人进来了。”

    英智轻轻笑了一声,推开门走出去。

    他发现涉跟那帮人有联系是在上周。自从那次意外的发情之后,他就加大了对几位叔父名下产业的牵制,同时为了麻痹他们,他跟涉在明面上也交往起来。上周五,在他提前到工作日的住处时,发现了信箱里涉的一封信,封口处盖着天祥院家的印戳。

    比起无意的疏忽,这更像是明晃晃的挑衅。他跟涉的关系维持了很久,从校园时代就开始,而他真正参与到家族斗争中是在正式接手董事职位之后。他们是什么时候找上涉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把信放回了信箱,坐在餐桌前思考了很久。当涉两手空空走进门时,英智依然像往常一样笑着说晚上好。他相信涉,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但他终于还是对这一切产生了一丝怀疑。

    走出医院的时候,英智想,现在他大概没有像之前的每一天那样和涉说晚上好的余裕了。

    涉回到家时,英智正在开一瓶红酒。

    涉的目光扫过标签上的酒精度数,从善如流地在英智对面坐下。

    “今天我们要庆祝什么呢,英智?”

    “敬人说我的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英智擦了擦高脚杯里的水,给自己倒了半杯,把酒瓶递给涉,“我想让涉标记我。”

    涉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哦呀?”

    “我重新安排过日程了,明天不用工作。涉有安排吗?”

    “我的皇帝陛下还真是雷厉风行啊。”涉也倒上半杯酒,举起酒杯,“我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惊喜。”

    英智觉得涉的语气在句尾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他将此归咎于自己的心绪不宁。晚餐在窒息般的安静中度过,涉把酒瓶收进橱柜里,当他转过身时,英智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上来。

    “英智,”英智松开他小口换气时,涉抵住他的肩膀,“要不要先洗个澡?”

    英智思索片刻,勉强答应了。在他拿好睡衣走进浴室,正要关上门时,涉却突然挡住了门。

    “涉?”英智蹬掉外裤,开始解衬衫扣,闻声笑着看过去,“是要一起洗吗?”

    “英智真的确定要今天标记吗?”涉露出担忧的神色,“不在发情期的时候应该会更痛。”

    “没关系的。”英智悄然松了一口气,弯下腰把褪下的衣物拣到一起,“下一个发情期还早呢,我想早点和涉……”

    “十个月后,是吗?”涉打断他。

    英智抬头看向他,脸颊骤然苍白下来。涉的表情也不好看,他全然收起了笑意,嘴角紧绷。

    “敬人告诉你的?是不是?”英智轻声问,“真是八面玲珑啊,日日树君。”

    “我很确信,右手之人建议的标记时间不是现在。”涉说,“你想做什么呢,天祥院英智君?”

    他在英智回答之前关上了门。英智屏住气听涉的脚步声远去,跌跌撞撞地撑到洗手台边缘,对着水池干呕起来。大概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感觉胃里在翻涌,但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心脏跳得太快了,他用手指去扣舌根,动作很重,和稀薄的酒液一起被呕出来的还有划破黏膜的血丝。

    洗手间的门“砰”一下被推开,英智从镜子里看向涉,他的脸色很难看。

    “抱歉,涉。”英智转过身面对涉,虚弱地倚在洗手台上,血在他背后的水池里混合着酒液与胃液慢慢往下水口涌,他闭上眼想要喘匀气,猝不及防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涉看着他,没有动作。英智缓过气来,抬眼望向涉,艰难扯出往常一样的微笑。

    “他们是什么时候联系到我的涉呢?是在那次莫名其妙的相亲之前吗?”

    “英智!”

    “我深爱着涉。”英智打断他,“但是我也只是爱着涉而已。”

    “先把衣服穿好,英智。”涉提高声音,“你先冷静下来!”

    “我非常冷静。反而是你,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涉?”英智盯着他,“他们一直给我施压,要逼我成家,要的不仅仅是一个能比我活得再久一些的直系继承者,他们是要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崩塌。之前对我的轻视让他们吃够苦头了,只要我离职一天,我就不会再有机会掌控天祥院家的任何产业了!”

    他很激动。英智看着涉阴沉下来的表情想,我也一样。

    “下周四,”涉低声说,“会有律师上交文件,举报天祥院家旗下的医药集团的税务问题,证据充足,不会翻案。”

    英智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那家集团是家族里为数不多和他完全无关的产业,不仅可以搞掉一直有所图谋的叔父,和他亲近的那一脉亲属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我不明白,英智。”涉压抑着怒火,“对你来说,相信日日树涉爱着你,不会伤害你——就这么难吗?”

    英智深吸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闭上眼,又点了点头。

    他在这个冰冷的人世挣扎着活了二十年,用阴谋与算计填满那颗空荡荡的心,那里从来没有为信任与爱腾出过一席之地。他不是不懂,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不属于地狱的情感有一天能落在他的头上。他好像应该解释点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该说。

    “抱歉。”他只是说。

    英智洗完澡出来,涉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进浴室。英智躺在床上,手无意识搭在腹部,那里现在还很平坦。他虽然分化得很早,但从未思考过这句身体有可能孕育出另一个生命的可能性。在少年时期他的主要烦恼在于生理意义上的生存,而进入社会,他不得不cao心起另一种意义上的生存。在此之前,他对这一件事的认知不超过会被旁系长辈利用来钳制他的工具,但是冷静下来,他对这一切事实上抱着一种一无所知的恐慌。

    他很少相信过什么人或是什么事,但他显然已经无意识将信任交付给了涉,所以发现那件事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不清醒。他想通过自毁让涉感到愧疚,但他并没有想过之后要怎么样。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英智咬了咬牙,撕掉了刚贴上颈后的屏蔽贴。

    浓重的玫瑰香气在涉推开房门的一瞬间袭击了他,他一下子有些发晕,猝不及防又贴上了英智的嘴唇。英智拽着他跌跌撞撞摔到床上,涉下意识把手扶在英智腰侧护住他的小腹,抬头对上了英智明亮的眼睛。

    “对不起,涉。”英智说,“但我还是想做。”

    涉快到易感期了,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反应有些迟缓,英智趁机把他按倒,坐到他的胯骨上,压住他的肩膀。

    “英智,你……唔!”

    英智塌下腰,撑着涉的肩膀动腰,隔着布料用股缝去蹭他胯间的鼓包。涉方才被熏得昏了头,没有及时做出反应,英智下的力气的确大,倒也教他挣扎不得。英智的体质不好,身材也很单薄,为数不多的脂肪倒是在臀部堆积了些许,涉已经尽力不去看英智的脸,但柔软的触感还是让他很快硬了起来。

    大概是怕涉挣扎,英智依然压着他的肩膀,用膝盖艰难地把涉的裤腰蹭下去,勒得他一声闷哼。

    “我不挣扎,英智。”涉投降,“日日树涉的肩膀要被掐紫啦。”

    英智半信半疑地放松了力度,在确定涉没有乱动之后,他分出了一只手拽下自己的裤子,扶着涉的yinjing对准了xue口。

    怀孕的身体比之前更加敏感,xue口已经柔软湿润,英智轻轻晃腰往下坐,甬道很轻易吞进了顶端。他扶着涉的肩膀缓了缓,继续慢慢往下坐。涉的手扶到他的大腿外侧,英智看了他一眼,继续咬着牙往里吞。当顶到敏感点附近时,涉用力阻止了英智的动作。

    “英智,差不多了。”涉说。

    英智看向拉紧的窗帘,一副耳旁风的样子,倒也没硬往下坐,就着这个深度上下挺动起来。涉很沉默,往常他会不断询问英智的感受,说些让他耳根发烫的话,也会故意喘给英智听,但他今天好似刻意收敛了所有反应,要让英智觉得无趣。英智倒是喘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放肆,荤话说得比涉平时说的还过分。

    英智几乎要把嗓子都叫哑了,到底还是扫兴。涉除了偶尔提醒他动作小一点,几乎不作声,手也只是扶着他帮他保持平衡,而英智远没有他了解怎么取悦自己,把腿都跪酸了,还是去不了。

    “涉……”英智用撒娇的语气小声唤他,“你动一动。”

    “我——拒绝。”涉说,“因为没有办法反抗我的暴君,日日树涉决定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那涉要怎么样才愿意配合呢?”

    “首先请陛下放弃那种危险的想法——右手之人说过你有想要流产的意愿。”

    “……敬人还真是唠叨啊。”英智皱了皱眉,“好,我答应涉。”

    “那接下来,请英智放开我的肩膀。”

    英智犹豫着松开了他,涉托着他的后腰坐起来些,靠在床头上,揽着他的脖颈让他整个人贴过来,轻轻咬住了颈后的腺体。

    被注入信息素的感觉有点胀痛,英智耸起肩膀,涉曲起膝盖,慢慢在甬道里抽插起来。这个姿势只能偶尔擦过前壁的敏感点,而摩擦xue壁带来的快感远远无法填满不得满足的欲望,英智抖着腿挺腰,倒像是用那处去蹭涉的顶端。

    涉还算贴心,松开了英智的后颈,托着他的背让他往后倒,一下一下往那块软rou顶。英智被弄得舒服起来,除去撑在床上的手,浑身放松下来,闭眼体味着深处被顶弄的感觉,xue口随着涉的动作收缩,偶尔被直直顶上敏感点,也会发出一声甜腻的叹息,像一只餍足的猫。

    涉的顶弄渐渐急促而又无规律起来,英智轻喘着小声催促涉再快一些,涉无暇回应他,在英智快要高潮时,涉忽然强行停下了动作,掐着英智的腰让yinjing抽出来。

    “涉?”突如其来的空虚感让英智迷茫起来,紧接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他看向涉,涉在微笑,但感觉和往常全然不同,笑得英智后背发凉。

    涉扶着英智的腰让他跪趴在自己腿间,然后轻轻捏着英智的下颌,把yinjing顶进了嘴里。英智抗议地“呜”了两声,还是顺从地含住了顶端。淡淡的腥味混合着二人的信息素一起冲进鼻腔,英智故意用牙磕了一下冠状沟,用舌尖刮着柱身往深处含。涉抽了一口气,手掌轻轻按上英智脑后,摩挲着他柔软的金发,又引来一阵抗议的鼻音。

    “英智的嘴里好舒服啊。”涉用拇指抚摸了一下英智的脸颊,柔软的皮rou被他顶出了一个饱满的弧度,英智抬眼看他,舌尖狠狠刮了一下顶端的小孔,在涉抓紧他头发的时候扶着根部退出来。

    “以前有这么大吗?”英智皱眉问。

    “都是因为英智太色了。”涉眨眼。

    英智轻笑了一声,重新低头含住。他给涉口过的次数不算少,但这次满溢口腔的气味不仅仅是涉,还有他自己的,这样的认知让他感到相当别扭。他摊平了舌头,展开喉咙把涉往里吞,把顶端往喉咙口压,一边抚摸着根部。

    涉的手又收紧了,英智心中有些得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当顶端慢慢在口腔中涨大时,英智捋了一把没吃进去的柱身,预备让他慢慢退出来些,涉按住他的动作却并不松劲。英智挣脱不开,呜咽着感受口腔深处被慢慢撑大的胀痛感,而空虚的xue道也随着呼吸收缩起来,他想去按住小腹攫取些许超过的快感,涉却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英智快要呼吸困难之前,涉还是松了松手,让他往后退了些许。英智有些虚脱地感受着压住舌根的结,机械地抚摸根部,用吞咽的动作刺激顶端。涉的手从脑后游移到颈边,抚摸了半晌肿起来的腺体,又向下去触碰锁骨上已经淡到几乎要消失的咬痕。

    涉终于高潮的时候,英智的脸颊几乎都要麻掉。他差点被jingye呛到,被涉拍后背哄着全部咽了下去。涉轻轻揉着他酸痛的关节,凑过去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

    “如果英智下次再这样对自己,日日树涉会很伤心的。英智不忍心让你的涉伤心的,对吧?”

    英智胡乱点了点头。

    “那么,要好好把我和英智的孩子生下来哦。”

    涉亲了亲他的腺体。

    被清水冲淡的玫瑰香气悄悄消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