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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偾张,“白日宣yin不好吗?” 李羿陵面色一红,“一会儿还有正事儿,你又犯孩子脾气。” 方渡寒埋头在他肩窝,“我这也是正事儿,好几天没碰了......想了。” “行了,人家姑娘还等着呢。”李羿陵笑骂,用力拧了方渡寒腰腹一把,那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把手松开,叹气道:“等就等呗,又不差这一会儿。” 李羿陵已经走下了水池,回味着方才苏环沙的一举一动,又将失踪案、白衣人、哑女、浪花水纹这些线索在头脑中铺开思索,觉得有些联系,但又无从下手。“忆南,这苏环沙......好像有难言之隐啊。” 方渡寒在他旁边坐下,“我也感觉到了,不知她的目的是什么,但绝不是个简单的花魁。观她身姿,还是会些功夫的。” “所以她手上才会有伤痕?不应该啊。”李羿陵低头看了看方渡寒的手,上有薄茧,但无伤痕,关节处也并无异常。 “不会,习武之人身上有伤痕倒也正常,但手是全身最灵活的部位,持兵器击搏,只会落下薄茧。”方渡寒摇头,“只有做木工、雕工的匠人,手上才会经常有细小的伤痕。” 李羿陵想了想,“算了,先不去管她,现在能供我们入手的,也只有那哑女了。” 二人冲洗完毕,换了套干爽衣服,用过两碗热粥,便去敲隔壁房门,那哑女正狼吞虎咽着rou包子,连忙给二人开门,倒地便拜。 “姑娘请起,若没吃饱,我再去叫小二送几个包子过来。”李羿陵把她扶起。 哑女连连摆手,脸上带了些笑容,她面容清秀,身子又太过瘦弱,十分惹人怜惜。 “你可会写字?”方渡寒问。 哑女点头,方渡寒吩咐小二拿来纸墨,“姑娘,我们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然后我们便把你送回家去,你看如何?” 哑女眼眶红了,低头踌躇片刻,随后含泪点了点头。 第40章 白鹤逐日 严家绸缎庄的天井之下,横竖搭着长竿高架,伙计们正向架子上搭着蜡缬的蓝花布,初晴微风中,蓼蓝青花飞舞于整个庭院,令人心神随之悠远飘扬。 严归恒站在自己窗前,缓缓展开手中的衣物。 这件白鹤逐日衣,以名贵的天蚕冰丝连经断纬地织就,捻以初生越鸟绒羽,质感堪比天子龙袍。领上绣凌云金色暗纹,襟、裾两处各一只白鹤,均以东海珍珠、璇瑰、红曜珠点缀,流光星霞,栩栩如生。而最妙的要数衣袂处江面日光酡醉的绯色晕染,伴着流波水纹,皑皑山峦,似画中之景,浑然天成,几殆鬼工。 这是他耗尽心力制出的一件绝世佳品,今年春日在店内展出之时,便惊艳了世人的眼,想出高价购买的世家王侯不计其数。但严归恒提出欲买衣,先看人,那些世家公子要么打眼儿可见的附庸风雅、要么奢靡之气太重......总之,在他心中,还没人配得上这件白鹤逐日衣。 严归恒小心将衣物收好,走到了庭院之中,伙计小四正抖着蓝花布,严归恒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莫不在这段时间,四儿你就多照看着店里,有点眼力见儿。” “公子,您还说呢,这些天因为失踪案,咱店里的顾客少多了,好几天了,都没卖出一匹绸缎。” 严归恒笑了笑,“想来大家的生意都不太好做。” 小四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对了,刘家又来问白鹤逐日衣的事儿了,这次出价两千五百两......” “根本就不是钱的事。” 严归恒想想刘家公子的模样,就觉得暴殄天物,“赶快回绝他,就说出多少钱都不卖。” “公子!”外堂跑过来一个伙计,“公子!小雅被人送回来了!” 严归恒一怔,“是官府的人?” “不是,是两个陌生公子。” 李羿陵和方渡寒在前厅里环顾着绸缎庄的内景,各色绫罗布匹按材料、颜色、绣工分类排得井井有条,李羿陵道:“这严公子倒是个讲究人。” “凉州绯色为天下之最,他家的绯色布料,竟也染得这么齐整。”方渡寒摸了摸柜台上的样品,也不禁赞叹。 严归恒匆忙走进正堂,小雅望见他的身影,迎上前去,眼泪断了线地滑落。 “小雅,你没事就好!小莫呢?” 严归恒着急地问。 小雅光张嘴,说不出话,严归恒惊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她被下了哑药。” 严归恒这才看向一旁的人,那人骨相极好,杏眼含波,鼻若悬胆,绛唇轻扬,晨光熹微之中如画描摹,俊美之余,眉宇间也不失英气。要说这世上相貌上乘之人不少,只是李羿陵这周身气度,实在惊为天人,令人移不开眼。 严归恒不禁怔住了,脑海里蓦然将他与自己的白鹤逐日衣联系在一起,这气质风度竟是如此相配吻合,严归恒的心狂跳了几下,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方渡寒何等敏锐,自然捕捉到严归恒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惊喜,他上前几步,把李羿陵挡在身后,“严公子?” 看到方渡寒冷如冰霜的面容,严归恒这才回过神来,他冲二人深深揖身,“多谢二位公子救了小雅!只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和那些一同失踪的姑娘们被卖到了不羡仙青楼,那些人怕她们声张,都给她们喂了哑药。你方才说的小莫,她也好几天没见到了。”方渡寒回答。 “是谁干的,如此丧心病狂!”严归恒忿忿一拍桌子。 “小雅说,她被他们带走之后,一醒来看到许多运送大米用的粮车。看来此事与陈家,脱不了干系了。”李羿陵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是陈家!” 严归恒怒道:“可恨的是那刺史与陈家交情颇为深厚,这些天说是在处理,其实根本毫无进展!只是搪塞我们罢了。” 李羿陵与方渡寒对视一眼,神色复杂。 严归恒平息了一下情绪,意识到自己失礼,忙再次揖身,“敢问二位公子尊姓大名?归恒在这里谢过了。” 他二人报上了化名,严归恒回身吩咐伙计上茶,那茶叶从罐中取出之时,挺如松针,过水之后又显翠绿,茶汤清澄柔和,少有苦涩,甘味绵长,颇有特色,李羿陵品过之后,不住点头。 “听口音,二位公子是过客旅人?” 方渡寒颔首。 严归恒赞叹,“过路之人也能有此侠肝义胆,二位公子真是令人敬佩,我们杭州城的刺史大人,若有您二位的一半侠肠,也是百姓之福啊!” 他起身走到柜台之后,拿出存下的几锭银子,用绸缎包好,礼貌地呈上来,“小店生意一般,只有这些现银,还望二位公子别嫌我严某寒酸。” “既然我们已经替她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