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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沉甸甸。” “确实装了不少物件儿。” 李羿陵淡笑一声,“出门在外,需防不测。” 杭州刺史府前人头攒动,人们在堂前登记入册,果然,杭州城内也有几户人家的儿女不知所踪,一时间,人心惶惶,昨日还热闹非凡的杭州城,今日家家门户紧闭,一派沉寂肃杀气象。 杭州刺史何冬坐于衙门上座,看着堂中攘攘人群,面露难色。司马陈绘轩将案册承予何冬,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何冬点头,拍了拍惊堂木。 人群安静下来,何冬道:“诸位杭州城的父老乡亲,方才本州已让各位做了关于青年男女失踪一案的登记,此事事关杭州城安宁,本官必会追查到底,破此迷案。” 百姓议论了一阵,随后纷纷点头。 何冬话锋一转:“然而,本州看到这案册上,有不少杭州治下各县城的百姓来杭州刺史府越诉。可按大周律法,越诉及受者,各笞四十。本州无权受理你们的诉求。” 人群中顿时像炸开了锅,一个老人哀叹道:“刺史大人,如果交由本县县令处理,能让我们的儿子、女儿回来,我们又何必要来到杭州刺史府,劳您大驾?” 何冬闻言再次翻开案册,不禁一愣,“有这么多青年,在今年春日便已不知去向了?” “可不是吗?”一个中年人走出来,“湖州县失踪的人数最多,可我们的县令大人司鹏,次次以水鬼之说搪塞我们,拒不上报,还说如果越诉,就要我们好看!若不是我们鼓起勇气,联合了这些乡亲们一同前来,恐怕大人您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您去瞧一瞧,湖州一些村落的山岭之上,已尽是空坟!”说着,他淌下泪来,“可怜我那弟弟和弟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羿陵正与方渡寒一起站在台下,听到此话不禁抓紧了自己衣袖,方渡寒看他一眼,缓缓将他冰冷的手指握入自己温暖掌心。 “鬼神之说,简直是无稽之谈!”人群中走出一个俊朗身影,李羿陵和方渡寒讶异地对视一眼,那人正是绸缎庄的严公子。 “昨日七夕乞巧,我吩咐我家伙计小莫去买些米到庄中来,他笑着说要趁机去与自己心爱的姑娘过乞巧节。不想,这一去,便再未回来。我本没放在心上,直到听到街上的传言,才知道别人家也发生了此等骇人听闻之事。”严公子叹道:“小莫自幼与我一同长大,也到了该嫁娶的年纪,谁知......”他儒雅的面容上尽是悲意。 阮大勇站在方渡寒一旁,惊讶道:“买米?我也曾嘱咐我家姑娘,在逛杭州城时买些米回山。”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还有一个大伯,也连连点头道:“是去陈家米庄吗?” 阮大勇回身,“正是!”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李羿陵心里也是疑窦重生,再望见台上的刺史和司马,脸上也均变了颜色。 何冬拍了拍惊堂木,“此事事关重大,需要本州与众吏仔细商议,退堂!” 严公子慷慨陈词道:“江南本是富庶之地,若像刺史大人这样处事,恐怕连百姓安危都无法保障,这座享誉大周的祥和之城,恐怕也是虚有此名。此案不解决,你上不配承皇帝天恩,下对不住黎民百姓!” 众人纷纷附和,方渡寒点头,“这家伙嘴皮子一张一合,还真说的挺像回事儿。” 何冬面上尴尬,起身大声安抚:“父老乡亲们,此案我定会上报朝廷,相信朝廷会妥善解决,请诸位放心!我即刻便撰写公文,责令各县县令进行全县全村的探访,必将其查个水落石出!” 方渡寒不满,低声问李羿陵:“这何冬看着不怎么靠谱,你怎么没撸他下来?” 李羿陵叹气道:“前些年余杭水患频繁,何冬工部员外郎出身,疏浚修堤是行家,派他过来解决了很多问题。徐子昂之乱,他配合的也过得去......杭州官场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待以后慢慢与你细说。” 两人再望向台前,何冬已由司马和衙役拥着,慌张走进后堂,没了身影。 第37章 金蛇狂舞 浓云蔽日,直压城郭。惊雷滚滚,天幕中劈下令人心惊的闪电,似金蛇狂舞于群山之上,两骑快马冒湿风冷雨而来,在峥嵘山峰上停住,马上的人掀起斗笠,露出一双忧思绵长的杏眼,他俯视着青山翠峦环抱的村落,不禁叹道:“这几日连走湖州、建德,竟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忆南,如果再走下去还是一无所获,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了。” “失踪之事距今已几个月,找不到痕迹倒也正常。况且......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方渡寒抖了抖身上的雨珠,“至少,通过那些村民的描述,基本可以断定,村中的失踪案与陈家无关。” “可杭州城中的几桩案子矛头都指向陈家。”李羿陵眉尖微蹙,“陈家虽然吝啬爱财,却不至于做出此等诡秘之事,仿佛是有人刻意引导。” “杭州司马陈绘轩,便不就是陈老爷子的二儿子?这些年没少给了刺史何冬好处......且看何冬如何应对吧。” 李羿陵心里升腾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昨天混在人群中听司鹏办案时,他给百姓的答复是,李淮景派了黜陟使来江南道彻查此事......如何就这样巧......” 方渡寒也觉得情况棘手,“一定是有人想要扳倒陈家。如果真是这样,这股势力便已经深入杭州全境......确实不可小觑。” 李羿陵沉默片刻,“罢了,再下这桐庐县一探,希望会有些发现。” 两人拨转马头,沿小径向山下而去。阴空霡霂纷扬,他们到荻浦村时已经天色昏暗,村口有个简朴客栈,堂内亮着莹莹烛火,只是大门紧闭,方渡寒勒马,“云舟,且在此安歇下来,用些晚膳,晚些时候去村中逛逛。” 李羿陵颔首,“好。这几天奔波劳碌,我也饿了。” 二人下马,方渡寒前去叩门,“店家,此处能住店吗?” 有一个老者前来开门,看到方渡寒和李羿陵,脸上尽是惊诧之色,然后连连点头,“二位客官,自是可以......请吧。小二,去帮客人把马牵去马厩。” 方渡寒蹙眉问道:“老人家,您这客栈为何大门紧闭,不像个做生意的样子。” 那老者叹气,“老夫这客栈专为过往客人而设,这几个月内已许久未有人前来,所以,天色一晚便干脆闭门了。” 李羿陵坐在凳上,解了佩剑落于桌上,“也是,这荻浦地处偏僻山谷,想来少有人过路。” “非也。”老者摇头,“以往各县来往的还算频繁,咱这小店也曾生意兴隆,只是......只是现下......” 方渡寒眉棱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