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响欣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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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李响,现在是什么关系。”安欣说。 高启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端着茶杯怔了几秒,才偏过脑袋看向不苟言笑的安警官,展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 “怎么,你要说的就是这种拈酸带醋的话吗?安欣,你最近很爱我啊。” 安欣没接他阴阳怪气的话茬,而是平静地,按照自己的思路问了下去。 “你是不是跟他走得太近了?你知不知道,他是刑警队队长。” 高启强咽下一口不知道保姆什么时候沏好的,早已凉透的冷涩茶水,话里话外透着漫不经心。 “有哪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和刑警队队长走得近吗?安欣,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 我说的话,你就没有爱听的。 安欣垂下眼,淡淡地说,“那我讲点你爱听的。小盛一向很听你的,让他回来,给他个机会。麻古现在还没有正式定为毒品,小盛如果能主动自首,交待他的进货渠道,我向你保证,是可以争取减刑的。” “减刑?”高启强慢慢念出这两个字,握着茶杯的手指逐渐扣紧。 能减到多少?二十年,三十年?他看过了阿盛的账本,那么大的数量,再加上李宏伟一条烂命,恐怕最好的情况,也是无期徒刑。 他的小盛,这么聪明,这么优秀的小盛,如果能生在一个普通人家,本来可以拥有光风霁月的一生。托生在旧厂街已经足够不幸,还摊上这么糟烂的家庭。他这个大哥也没什么出息,卖鱼的时候会把鱼腥味蹭到弟弟的书包上,害小盛被同学嘲笑。后来当上了高老板,看着风光无比,实则险象环生,逼得小盛为了护住他铤而走险去贩毒,最后落得这个颠沛流离的下场。 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小盛。 他的小盛,还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呢。 “安欣,小盛还不到二十九岁。”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也只能说这一句话。他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安欣站到他面前,一根一根掰开他僵硬的手指,把那杯没有热气的茶取了出来。 “老高,六年前,你也才刚三十岁。如果你当时听了我的……” 他突兀地笑了一声,很没礼貌地打断了安欣的话。 “如果我听了你的话,我还在旧厂街卖鱼呢,哪能住这么好的房子,大house。” 安欣也并不生气,平平稳稳把茶杯放到了桌上。 “住大house,喝冷茶呀?很伤胃的。” 高启强挑了挑眉,捧着心口做出浮夸的感动作态。“安欣,你人这么体贴,孟小姐真是好命。要不怎么说,人的命也是有惯性的,命好的就会一直好,命不好的……说不定,还要替命好的挡灾呢。” 安欣猛然抬头,死死盯向他,说话时带了点颤音。 “说清楚,你替孟钰……挡了什么灾?” 这么激动,是以为他要承认那起绑架案了吗。那天在梦缘酒吧,若不是他插了下手,被绑到废品站的,十有八九就是孟钰了。他给安欣的女朋友兼孟德海的女儿帮了这么大的忙,他这边急得火烧屁股,也没见这两人提供什么帮助,可见男人确实是没什么感激之心。 他耸耸肩膀,朝安欣的下半身努了努嘴。 “挡了你这个处男的早泄灾啊。要没有我,你们两个新婚的时……” 安欣突然抬起了手,手背朝向他举到了他眼前。手指纤长,rou很薄,皮肤下面就是凸出的骨头。 “看清楚了吗?” “什么?”他一头雾水。 “我手上没有戒指。订婚戒指,结婚戒指,都没有。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意思就是,我和孟钰好几年前就分手了。确切地说,是00年,遇到你之后。” 心跳声忽然乱了几拍,他很想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诸如睫毛抖动,目光闪烁之类的细微生理反应,已经出卖了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 他自己也不能否认,一些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喜悦,正在他心底滋生。 可安欣,不该跟他说这些的。 他沉默了很久,恍惚着又要去端茶杯,被安欣摁了下去。 两只迥然不同的手,握在同一只茶杯上。他看着看着,勾起了嘴角。 他将自己的两只手都抬起来,手背朝向了安欣。那是一双柔润丰腴,娇嫩白皙的,看起来从未经过风雨的手。十根手指,戴了三枚最新款的奢侈品戒指,右手食指,左手中指,左手食指,宝格丽,梵克雅宝,卡地亚。 他笑着说,“安警官,请问,你是想再给我添一枚戒指吗?那你估计买不起啊。” 安欣看着那几枚戒指,金的,银的,镶钻的,貌似确实是超出他工资水平的价位。 “李响的工资,也就比我高五百。”他沉着嗓子说,“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问他。” 为什么不问李响买不买得起戒指。 为什么在受伤的时候,要选择去找李响。 为什么,选择李响,拒绝他。 他喉口仿佛有异物梗塞,堵得他喘息困难。 “我为什么不问他?”高启强反问一句,微微睐起眼睛。 “因为很多问题,他也不会问我。” 高启强的手指搭到了马甲的纽扣上,他一粒一粒,慢慢解开。脱掉了马甲,接下来就是衬衣,衬衣之后是裤子和鞋袜。最后他成了赤条条一团白rou,身上只剩那些昂贵的首饰。他走到长台阶上,双腿大开,面向安欣坐了下来。安欣没有打断他的脱衣舞演出,表情中透着古怪的平静。 “比如,李响就不会逼问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rufang,腰腹,臀腿,脚踝,小臂,蜿蜒着大大小小,深浅交错的,刚长出来的粉嫩新rou。越靠近那枚熟红艳糜的xue眼,未完全恢复的伤疤就越多。磕破了果皮的水果,坑坑洼洼,一看就卖不出好价钱。 “刚开始结疤的时候,又疼又痒,我总忍不住想去挠。李响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握住我的手。实在痒得睡不着,他给我拍背,像哄孩子一样,给我哼歌。他说是他们莽村那边的儿歌,问我有没有听过。” 他留恋地露出个微笑,轻声说,“我听过的。安欣,旧厂街离莽村的距离,比离安书记家的距离,要近得多。” 明明赤身裸体的是高启强,如坠冰窖,遍体生寒的,却是衣装整齐的人。 高家的别墅常年开着空调,冬暖夏凉,安欣的脸上覆了层薄冰,拦着他做出任何表情。 终于,他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此刻的僵持。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闭一闭眼,还是按了挂断。 高启强朝他抬了抬下颌。“怎么不接啊?”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家的保姆刘丽,被我们请去配合调查了。高启强,你现在把能说的都说出来,还可以算是自首。” 高启强的神情凝滞了片刻,很快,他又扬扬眉毛,笑得挑衅意味十足。 “安欣啊,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六年前你就是这么劝我的,连碗猪脚面都不让我吃完。结果怎么样?你该不会以为,你这次真能从我身边的人嘴里撬出点什么吧?人家有父母,有孩子,家庭美满,是不会胡言乱语诬陷我这个好雇主的。” 话音刚落,安欣的手机,响了第二次。 “接吧,安警官。”高启强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还恶劣地补了一句,“应该不用避着我吧,我也想听听咱们市局这次的战果。” 安欣看他一眼,如他所愿,按了接通键。张彪兴奋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刘丽把该说的都说了,承认了那枚在废品站发现的扣子确实是高启强衣服上的,也承认了黄瑶手里的棒棒糖她在高家见过。11月28号那天她放假了,所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确认了,陈金默以前来过高家,和高启强发生了性关系。她只记得大概的日期了,我看了一下,应该就是在莽村工地坠楼案之前的一两周。张大庆之前是负责工地登记的,我马上去趟监狱,给张大庆看眼陈金默的照片,看他能不能认出来。” 安欣挂断了电话,从地上捡起黑衬衣,递给了高启强。 高启强仰起头,表情阴沉,咬肌抽动,脸上看不出一丝血色。他草草套上衬衫,扣子都没系,又向安欣伸出了手。 “手机还我。” 安欣一动不动。“做什么,想让人去威胁刘丽的父母孩子,逼她改口供啊?” 高启强冷笑道,“你当我傻啊,既然她敢……诬陷我,那就说明你们肯定承诺了会保护她的家人。我让人过去,不是自投罗网。” “手机先放在我这里。”安欣说。他坐到了一旁的扶手椅上,说得不急不慢。 “衣服穿好,跟我去市局,配合调查。” 高启强站起身,似乎是坐得太久了,两条光裸的白腿有些虚软。“安欣,我上楼换身衣服,可以吧。”他尽量冷静地说。 看安欣点了头,他挤出一缕虚假的微笑,上楼之前,又绕到吧台那边,端起了还盛着半杯残茶的茶杯。 他心不在焉,一口也喝不下,柔软的脚掌一阶一阶踏过楼梯。走到二楼,他用力咬了下嘴唇,望着杯底晃动的褐黄茶水,在胸腔内翻腾的负面情绪,突然冲破了他苦苦支撑的平静表面,恶狠狠地喷涌而出。 他将茶杯重重掷向楼梯,瓷片四分五裂,几滴茶水飞溅到了楼下的安欣垂在膝间的手背上。 还挺凉的。安欣想。 “你跟陈金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陆寒问道。 审讯室里光线昏暗,高启强也是副提不大起精神的样子。 “打小一个厂区长大的,那会儿就认识,不熟。他从监狱出来,唐小虎带他来找我,说是想开个档口做生意,请教一下我。后来他开了鱼档,我时不时去帮衬他一下,逢年过节,他为了感谢我,给我送点海鲜。” “这听着也就是普通朋友。” 高启强嗤笑一声。“那还能是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会和你发生性关系吗?” 听了这话,高启强脸上多了点别有意味的揶揄。 “小陆警官,你还是处男吧。都是成年人,老默器大活好,我们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去年白金瀚周年庆,来了一个屋子的男人,我基本都舔过jiba,也不熟。” 陆寒被这个yin浪无耻的男妓弄得笔都不知道该怎么握了,他求助似的看向师父,可师父只顾死死盯着高启强看。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别说那些没有用的。陈金默为什么消失,你最清楚。” “我不清楚。炮友而已,我问他那么多干什么啊。我跟安警官那么多年老朋友了,他应该很清楚,没有证据的事情……” 他张开饱满唇瓣,探出艳红软舌,像是在舔弄guitou似的,舌尖在空中画了一个叉。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眼中含着冰冷笑意,用暧昧缠绵的气声说道。 “高启强,我们有证据。纽扣和棒棒糖的事,你解释一下吧。” 高启强翘着二郎腿,倦倦地打了个呵欠。“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全世界的纽扣不都长得差不多,刘丽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啊?这也算证据?还有那个棒棒糖……就是我去老默家,和他上床的时候带过去的,怎么了?一部分给他家孩子,还有一部分,我塞到下面让他舔来着。小陆警官,如果你想尝尝的话,也可以来我家……” “高启强。” 安欣终于出声了。在叫出他的名字之后,短暂地停了几秒,又平淡地说了三个字。 “腿放下。” 高启强瞟他一眼,照做了,可哪怕放下了二郎腿,也还是副玩世不恭的傲慢模样。直到安欣将省里的红头文件竖起来给他看,他的脸色,才沉重了一点。 “这次,你们是真的躲不掉了。真为他们好,劝劝他们,早点回来配合调查,听得懂吧。” 他听得懂。但他不能听懂。 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自己当大哥的不容易,说自己遵纪守法,又说到自己当年被人打,就是在这间审讯室,同样是安欣让自己把腿放下来。 “你师父那时候还是个小警察,比现在脾气好,让我放下腿时都要加句麻烦你。安欣,当年你一杠一星,有个漂亮女朋友,前途无量。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才一杠二,还成单身汉了,混得不行啊你。” 安欣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没能抓住你。” 一杠二星,单身汉,都是因为,没能抓住你。 高启强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逃避似的挪开了视线,生硬地笑了笑。 “耽误你了。” 他们谁都不敢再看对方,生怕一时失控,说出一些不能被审讯录像拍摄下来的话。 高启强又一次被拘留了,莽村坠楼案和协助陈金默高启盛逃跑,他都有重大嫌疑。直到他进了拘留室,李响才找到机会,和他见了第一面。 他躺在长椅上睁开眼,扭头见到的就是李响胯部藏在深色裤子里的那一大包,习惯性地就想去摸,被李队长黑着脸打开了手。 “老实点,这次监控没坏。” 他有点失望地小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我联系过唐小龙了,现在只有刘丽的口供,证据也不算特别充足,他申请取保候审,正常情况下,几天你就能放出去了。” 李响脸色很糟,应该是在气李顺的事。高启强自觉理亏,小心翼翼捏了捏李响的手指。 “对不起啊,老公。我也是逼不得已,那些混蛋,李有田还有程程,他们欺人太甚,他们那个时候把我逼得没办法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眼睛里浮出点点泪光,鼻头也跟着红了。每次一见他掉眼泪,李响就心软jiba硬,这次也只能恨恨地偃旗息鼓,没甩开高启强的手。看李响的表情松动了一些,高启强松了口气,乘胜追击,压低声音说,“等出去之后,我去你家等你,等你用这根腰带……” 他的手指划过李队的皮带扣,轻轻地点了点。 “抽烂我的屁股。” 李响没被他勾引到,扫开他的手,长叹一声,闷闷地开了口。 “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你跟我回趟莽村,起码给李顺上个香,磕个……” 李响说不下去了。他越说声音越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扇他自己的脸。杀人重罪,怎么能一个头磕下去就一笔勾销。他是刑警队长,他是莽村人,他是那个,最不该向这起坠楼案的罪犯妥协的人。 可怎么办呢。 杀人犯是,高启强啊。 “好。”高启强望着他,弯起了眼。 “我跟你回莽村。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去见你爸爸。” 李响抬手捂了下脸,苦笑了一声。 罢了。 “见我爹就算了……等所有的事都完了,他估计……都不会认我这个儿子了。我那个时候……可能就,不做警察了。高总,到时候你得收留我当个保镖啊。” 高启强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继续笑着说,“行啊,你长这么凶,站我旁边,整个京海哪还有人敢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