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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渊抿了抿嘴,阳光俊脸露出知错的表情,“知道了,以后受伤我会去医堂的。” 从他这角度看去,眼前人侧脸低垂、线条淡雅,但并非姑娘家那般,而是另一种属于少年的精致漂亮感。 陆玖岚见血已止住,便打开桌上的小木箱,那是他方才从四寝离开后直接到医堂去拿的。 他找出大夫交代的淡黄色药粉罐后,细心的沿着伤口洒上。 过程中,陆玖岚双眉一直拧着,高渊见状,忍不住伸指摸了摸他眉间。 陆玖岚微微抬眼,问道:“怎么了?很痛吗?” 高渊轻声道:“你别皱眉了,我没很疼。” 真的只是小伤。 “你还敢说!下回我拿剑划自己一痕,反正你说的不疼。”陆玖岚愤愤说道。 待洒完药粉,他又从木箱里拿出新纱布,细细的一层一层裹上,最后才替高渊把袖摆拉好。 包扎后的成果看起来颇为专业。 陆玖岚瞟了他一眼:“要不是穆洵告诉我这事,你是不是打算随便乱包一通就上床睡觉?” 明明不会处理伤口又不去医堂,想什么呢! 高渊不敢答话,心虚的望着地板。 半晌才小声道:“我下次会小心的。” 抬眼见陆玖岚还是瞪着他,于是只好继续说…… “以后别人剑掉了绝不去理会。” 陆玖岚依然绷着脸不讲话,于是他又道…… “不会再自己乱包扎。” 看起来还是没哄好,他再接再厉…… “以后受伤了不管是不是只掉一片指甲都会去医堂。” 陆玖岚终于展笑出声,啼笑皆非的说:“你别学子深讲话。” 见眼前人终于绽开笑颜,高渊这才抬手抚过他侧脸,轻轻摩娑。 回应他的是那双弯起的眼眸。 而他在那之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冬至当日。 百仙峰的灶房师傅准备了满满一锅汤圆,要给弟子们暖暖身。 什么口味都有,咸甜皆俱,膳堂里顿时吵闹一片,活脱脱的抢食画面。 每每端出新锅,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会被捞到只剩锅底汤渣。 膳堂周围直到傍晚仍是热闹朝天,充满弟子欢笑声。 傍晚之际,肖无灼练完剑后,便直接步往落院方向。 今早讲堂课程结束后,潭云便要他今晚过去殿内一趟,说是冬至要煮汤圆,然后讲着讲着突然又和一旁的爻宁吵起来,于是肖无灼便先行离开了。 因他对这类食物并无太多兴趣。 他在过小桥时脚步不自觉停下,似在等待什么,他望着塘面荷叶,好几片上头都结了一片白色的固体,看起来晶莹剔透。 前些日子峰上已开始降雪,周遭景色纷纷覆盖上一片银白。 最近两天气温蓦地又降了更多,导致弟子之间似乎都在比谁穿的多,衣服一件比一件厚重。 可桥上的颀长人影仍旧是原本那套深色衣饰,顶多在原衣袍的外层多加一件外罩,因肖无灼并不畏寒,除非是极为严寒的冬季,不然从不穿外罩,最近一次披上还是十岁前的事。 自小时候起,潭云便特别关心这唯一的徒儿,因是从婴孩时期便看着长大的,自是所有事都特别留心一番,像是订做弟子的衣裳,他觉得自家徒儿穿深色较好看,可又觉得全黑过于丧气,便选了暗蓝。 还总是在肖无灼耳边滔念,让他跟同龄的人多玩在一块,没想到小娃年纪小小便不喜玩耍,也不爱各类童玩,倒是喜欢拿着木剑挥舞,潭云便在他七岁之际开始教习剑法。 此时此刻,肖无灼正单手握着落悬,垂头望进塘里,背脊仍是挺的很直,充满着习剑之人的风范。 他凝视着水面,一片偌大的荷叶边缘积了许多细霜,混着水滴,看起来亮晶晶的,在月色照映下似乎正发着珠光。 蓦然间,后头有人唤他的名。 那声调微微上扬,一如往常的带着笑意。 黎墨夕小心翼翼的走至桥面上,手中端了个热腾腾的瓷碗,正飘散着热气。 由于时正腊月,他方才出声喊人时嘴里也呼出一阵白烟,脸颊更是被周围空气冻的发红。 肖无灼径自从他手里接过汤碗,蓦地发觉瓷侧的周围温度很烫,对方竟一路捧着过来。 接着他又看见黎墨夕身上并未穿着厚罩,最外层就一件厚度一般的衣袍,他眉心几乎是瞬间聚拢,说道:“先回屋里。” 黎墨夕有些诧异,可仍是点头应首,他只去过对方住处一次,还是喝醉酒之时。 -- 俩人进了落院。 肖无灼将碗放到前厅的桌上,朝黎墨夕说道:“手。” 黎墨夕不明白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伸出双手。 肖无灼将那手掌翻开,上头果然被烫得一片通红:“怎么不等凉了再端?” 他语调有些低沉,透着一丝不快。 黎墨夕闻言只笑笑道:“哪有人冬至汤圆吃凉的阿,你快点吃吧。” 话落他便将碗移到对方正前方。 肖无灼忘了眼那绽笑的面颊,只说:“你等会儿。” 而后即跨步出院。 黎墨夕便好奇的在屋里转起来,上回来这并没有仔细观赏,只知道对方的屋里干净无尘,物品摆放的皆是有条不紊。 他一路穿过前厅,走至中间的书房。 偌大的案台上只摆了几本剑法相关书册,笔墨工整的放在桌边,空荡的桌面并无其他杂物。 除了一只琥珀色的小石虎。 黎墨夕唇边弯起笑靥,摸了下石虎光滑的背部。 接着他偏头一看,便望进塌室里那张床。 前些日子,自己还躺在上面过,且肖无灼果真将房里打理的极为洁净,连床被的模样都和他寝房不同,他本身晨起时并无叠被的习惯,可眼前被褥却是叠放的平整,宛如无人躺过那般。 蓦地后头传来声响。 肖无灼端了盆水进来,身上带着外头的凉意。 黎墨夕便走回前厅,自是明了对方的用意,便抡起袖摆,将双手放入盆中。 烫红的手心遇上冰凉水温,一瞬间被舒缓,他忍不住叹道:“真舒服。” 接着又忙不迭地的偏头叮咛:“肖焕你赶紧吃汤圆吧,别让它冷了。” 他趁热端过来,就是因为这时节东西一旦离了锅便容易失温,眼下都超过一刻钟了。 那瓷碗中盛着七八颗大汤圆,大小看起来并不一致,不像手势熟练的膳堂师傅所包。 肖无灼随意舀起一颗咽下。 “吃到什么口味了?”黎墨夕兴致勃勃的问道。 “花生。”肖无灼道。 “好吃吗?” 对方朝他颔首。 黎墨夕开心的弯起眼角,说道:“是我包的,不过就这么几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