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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和占据整面墙壁的印象主义油画傲然迎接来客,一如苏河的气质。越过玄关,苏河给他拿了拖鞋,大了一码不太合脚,乔明夏走起来都有点拖沓,快步跟上苏河。 玄关和一个小型会客厅后,全部的非承重墙都被敲掉打通,空旷的一大间卧室,极简风格,家具自然隔断,视野里铺天盖地都是浓郁的深色。 但是不觉得压抑,好像沉进了海底一样莫名安稳。 乔明夏想,可能因为这里没有黑暗。 苏河让他坐在一张小沙发上,把刚刚的话说了下去:“我觉得家是有一定隐私的,但刚才走到半路,突然觉得这边比较适合谈话——” 乔明夏忐忑不安,只能应了一声:“好的。” 苏河修长手指连着在沙发的金属扶手敲击好几下,抬起头问:“那只表,怎么被你弄丢的?” 他开了头,乔明夏的腹稿顿时作废。 如果说之前他对苏河的家庭没有一个直观的了解,现在见了这栋湖畔豪宅,乔明夏再对财富没概念也明白过来。半晌后,才终于打定主意。 “老师,”乔明夏不安地攥着书包带,“那个手表……别问了,我赔你吧。” 作者说:预判失误,可能,明天才能……说开 第25章 苏河沉默一会儿,“嗤”了声,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乔明夏硬着头皮问:“……是不是很贵?” 他心跳很快,万幸紧张盖过了尴尬没哭出声。可身边的金属摆件表面光可鉴人,这时在深沉的一片蓝色中映出了他通红的眼。 苏河良久没回答,乔明夏再问时声音都在发抖:“……有多贵啊?” 凳子挪得离乔明夏近了一点,苏河抬起手,按住他的眼睑,生理刺激下指尖立刻濡湿了。苏河默不作声地擦他的脸,泪水冲开灰尘的痕迹看起来实在不太漂亮。 苏河见他太难受,随口抹掉几个零:“不贵,五万多。” 听见这个数,乔明夏诧异地抬起头,惊恐万分往后退了两下,脊背紧贴着沙发,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五万多……你、不然你把我卖了也——” 苏河一愣,然后笑出声。 他手臂展开把乔明夏往怀里搂,不管眼泪灰尘泥巴蹭脏自己昂贵的衬衫和领带。苏河揉着乔明夏后脑勺上一撮头发,想:怎么这么可爱。 “你卖得了几个钱?”苏河玩笑似的弹了一下乔明夏的耳垂,“乖乖读书吧。” 乔明夏:“但是……但……” “好了,就是块旧手表,丢了就丢了呗,你没事最重要。”苏河头一偏,亲了亲刚才手指弹的地方,“今天没来上学,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乔明夏苦着脸,不信:“可是老师给的卡也被拿走了……我背下手机号码,借小卖部阿姨的座机给你打电话,但你不接……” 手机、手表、卡,联系不上所以那个座机是他打的,还有那狼狈的样子。 要么遭贼,要么遇到入户抢劫—— 小可怜,真倒霉。 苏河勉强得出个结论,心里顿时没那么梗的慌。可乔明夏目光躲闪,苏河让他直视自己,想了想,还是吻住乔明夏的唇。 “对不起,老师错了。没有下次了,一定会接。” 他的吻最能安慰乔明夏,舌尖纠缠在一起时,乔明夏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身体违背了理智那样自然地抱住了苏河的脖子。他好像浑身都在抖,却如释重负,只想从这个吻里把先前的惶恐全都赶出脑海。 苏河安抚他,吻了一会儿双唇分开,又哄了几句,翻来覆去还是那些字。 可他说完一遍又一遍,“丢了就丢了”仿佛变成一句咒语,把他脑子里所有关于那块表的遗憾和惋惜剔除得干干净净。 他不会告诉乔明夏那只表到底有多贵,五位数都能把小朋友吓得哭个不停,比起弄丢的手表,乔明夏的眼泪才让苏河愧疚。 比起那块只跟在身边四年的手表,当下还是乔明夏对他更珍贵。 但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 苏河没再提那块表,哄着乔明夏喝完了那盒牛奶补充点营养,将他带去浴室洗掉灰尘。 等乔明夏浸入温暖的浴缸,苏河就离开了。 他站在主卧延伸的小空间里,沙发正对着的是换上起就没被使用过几次的电视墙,右手边的落地窗围出270度的景观阳台。外面是小区内的人工湖和湿地公园,湖边杨柳依依,今年的蓝花楹已经开得不剩多少,不然会更漂亮。 苏河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掏出手机,他先发消息给王经理,让她将上次挑选了但没买的衣服全部打包送到棠湖。接着他拖出苏清生活秘书的号码,犹豫片刻,打出去。 只响了两声,那边的语气恭敬:“二少。” “宁远四年前送过我一只表,你陪他去买的,Villeret经典款。” 秘书说:“对,二少,宁先生挑了很久。” “弄丢了。”苏河平淡说完,那边很久没有发声,他才慢悠悠地提出诉求,“这个价位、这个型号,渠道你心里有数,帮我找回来。” 秘书:“好的二少,一定尽力。” 苏河心里没完全的把握,得了这句尽力就不再强迫别人,却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表是我喜欢的一个小朋友不小心遗失的,如果查出来有什么线索你再告诉我,免得他心里内疚,哄也哄不好。”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溺爱,电话那头愣了愣,顺从地答了好。 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切断,苏河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完全黑了,才不以为意似的随手把手机扔进沙发。 那找回来之后呢? 让乔明夏决定怎么处理吧。 / 乔明夏洗澡时间久得苏河差点以为他要溺死在浴室,思考要不要进去看一眼,乔明夏才出来。 他看着精神好了很多,出来时穿着苏河给他买的新衣服。 白衬衫符合苏河洁癖的审美,领口一点刺绣,乔明夏头发黑成了墨色,这时还有点滴水,衬衫衣领被晕开一点深色痕迹。他挪到苏河身边,正要说话,见苏河手里抓着一张相片,脸上立刻褪去了血色。 苏河举起来:“这是谁?” 因为突然回家,平时负责做饭的李阿姨得从住处赶来——他们都不习惯让保姆单独“看家”——刚进车库就看见散了一地的试卷,她以为是苏河遗忘的,全部收到家里了。 试卷有做完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