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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见着这人不情不愿地与文表哥拜了堂,今日却又笑呵呵地挽着江秉文出来迎人,又热情得过分。 她险些便以为这人是成婚之后收了心思,乖乖打算当一位新妇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柔儿meimei,之前动了不改动的心思是我不对。如今我已嫁给了秉文,你我姐妹又成了表亲,想来也是天定的缘分。"方淑尤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朝凉亭那边走去。 原本能够吃到糕点,阮柔心中是高兴的,可又想到身边还会坐着方淑尤这么一号人物,便觉得没了胃口,这会儿只浅浅地笑着,听那人在一旁叙着二人以往的那些事。 她了解方淑尤,最擅长的便是打感情牌,一口一个meimei,一口一句表亲说得亲切,可一旦碰到"利益"二字便是六亲不认了。 阮柔自知是个耳根子软的,若真的听她这么一句句地说下去,怕是迟早都会没了脾气,故而现下但笑不语,默默端了茶盏呷了—口,垂眸望着杯中的浮沫心思早就不知飘到了哪儿去。 凉亭这边本就备了各位夫人小姐的茶水,这会儿有几位赏过了花儿朝着这边而来,想要稍歇片刻聊聊天,见里面正坐着阮柔与方淑尤,不由得都止住了脚步。 程夫人没能认出阮柔,实在是因为她一门心思全在自己女儿身上,其他的夫人们便不同了。 相国府的马车来时是好大的阵仗,又有江老爷亲自出来相迎,自是惹眼,尤其是她今日还穿了一袭杏黄色的锦裙,上面的刺绣虽是不甚繁复,却也与园中的秋景相映衬着,难免让人想多瞧上两眼。 眼瞧着她们都不敢进来,阮柔不由得拧了下眉头。难不成闻相爷在外的名声都已到了这步田地,让人连带着她这位夫人都不敢靠近了? "各位夫人怎地还在外面站着?进来坐一会儿吧。"方淑尤又起身去迎人,将那几个都给拉进了亭里坐下方才罢休。 阮柔当是其中年龄最小的却也是身份最为尊贵的,故而另外几位只进来时朝她问了好,之后便是看都不敢看她,只默默饮着茶,谁也不说话。 凉亭中的气氛几乎凝固,还是方淑尤在一旁说着话,让几人都放松了些。 阮柔猜得出是因了自己众人才会这样尴尬,便想起身离开。左右她也不喜这样的氛围,倒不如自己找一处僻静地方呆着,还能自在些。 只是未成想她方才站起身来,便被人给拽住了衣袖。 浆果不甜… 卷 56、重阳宴(下)… 赏花之事,闻相爷向来是不甚在意的,方才被江老爷子留着说了几句话,便忍不住要去另一边寻自己那娇滴滴的夫人。 闻延向来是个不受什么拘束的,自然也没人敢拦他,这会儿也就任由他四下逛着。 闻延虽是不怎么守规矩的人,但实际上那些规矩在他心中早就熟得快烂了,他不过是习惯了放纵自己。眼下这重阳宴上来了不少的女眷,他到底还是要避讳些,便从后面的假山处绕了过去,想偷偷瞧一眼自家的小美人儿是如何在人前"装模作样"的。 岂知他远远地便听得那边热闹,没细听,还以为是女子本就要更聒噪些,可越发地走近了才听出不对劲儿来。 那边像是有人在争吵。 而那两个女人的声音,一个是他最为熟悉的,一个是令他膈应的。 闻延的眉头不由紧锁。 "我本是好心好意,你如今这样指责我又是为何?柔儿,你我从小便如亲姐妹一般,不过是因了你嫁入高门便瞧不起我了?可我如今也是你表兄的妻子,再不济也是你的嫂子,你如何忍心这样对我?"方淑尤的声音都带了哭腔,倒真像是受了什么极大委屈似的。 闻延听得直犯恶心,顿时便有些后悔给江家和方家凑这么一对了。 他忧心着,阮柔那柔柔弱弱的模样怎么招架得来方淑尤的一番黑白颠倒的指责,正准备出去护她,便听得自家的小丫头开了口。 "嫂嫂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如何指责你了?"阮柔的声音虽有些颤,却也算是不卑不亢,听得闻延的脚步一顿。 阮柔接着说道∶"我还想问问,嫂嫂你一而再再而三提及相爷是什么意思?我都不曾知晓你竟这样了解我家相爷的为人。你才嫁给文表哥不过半月,便开始这般频频提及其他男子,倒也不怕传出去笑话。" "你--"方淑尤未曾想到从前只会在一旁皱眉头不吱声的阮柔,也会有今日这般冷嘲热讽的时候,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顾着哭。 左右她一哭,所有的理便都是她的,无论如何都是别人的错。 江家的花园算不上大,这会儿她这一哭自然也是惊动了另一旁凉亭内正饮酒赋诗的男子们。 阮柔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而惹得舅父舅母为难。 这会儿她只冷眼睨着方淑尤,微倾过身子低声说道∶"嫂嫂既然这样了解相爷,想必也知道这事若是惊动了他,江府与方府的后果会如何。你当真豁得出去么?" 她这话说得方淑尤哽了一下,连带着泪珠都在顷刻间收住了,只剩了一双眼通红地望着她。 "阮柔,你...舍不得!" "舅父舅母待我如亲生女儿,江家我自然舍不得,相爷定然也舍不得。可方家就不一样了。"阮柔唇畔勾起了清浅的一抹笑,"若我不曾记错的话,方伯伯是相爷亲自从禹州提拔上来的,你们方家靠的便是相国府这棵大树。若是有一日这树不给你们靠了……嫂嫂还是仔细想想罢。" 阮柔的声音始终都压得只有她们二人能够听清。毕竟这种事情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尽管此事已是世家贵族中公开的秘密,可大那层窗户纸到底还是不捅破为好。 再者她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吓唬方淑尤,若是当众说出来,指不定会给闻延添什么麻烦,反倒更没必要了。 这会儿见方淑尤不再哭了,阮柔干脆叫了一旁侍候着的婢女过来,"今日大好的日子,还不快扶你家夫人回去更衣?" 那小丫头也是被吓到了,这会儿瑟瑟地点着头,"是、是!' 阮柔还是不放心,干脆给桐离使了个眼神,叫她一同跟着把方淑尤给扶着出了花园。 男子那边听得动静,江秉文与江峻忙将客人们安顿好便朝着这边而来,生怕是闹出了什么乱子。 这会儿方才走到了一半,便见闻延站在前面挡住了去路。 父子二人不由得疑惑,"相爷您可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声音?"闻延皱了下眉头,他双手背在身后,指尖摸索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我方才去看了,不过是下人们没伺候好摔了茶盏,这会儿已处理好了。" 江秉文半信半疑,伸着脖子朝那边望了一眼,"摔了茶盏?可似乎并没有摔碎东西的声音.……. 闻延的脸色雾时间冷了下来,"怎么,二公子不信本相?" "不敢。"江秉文慌忙躬身如是道,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