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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夜色之中。 阮柔朝着那偌大的府邸里望了望,眼圈还通红着,这会儿只觉得心里闷得喘不上气来。 “阿离,我是不是今日便要死在这相府里了……” 桐离心下一惊,“小姐您这话是何意?您快别哭了,不然眼睛明日肿成核桃便不好看了。” “我都要死了,哪儿还管他好不好看……”阮柔这般嘀咕着,心里不免越发的难过。 到底是她说了那些个胡话,惹得闻延丢了颜面,可到底罪不至死,她总归还是不甘心的。 桐离瞧她站在这儿哭实在是不成体统,忙好生劝着扶人回了衡蕊斋,又命人拿了冰块来包在帕子里给敷在眼睛上消肿。 阮柔好歹是不哭了,只是怔怔地坐在那儿,心里如一团乱麻,半晌也不说一句话。 桐离给她更了衣,瞧见手背上的红肿,正发愁着不知去哪儿寻瓶好用的药,便听得外面有人来禀:“夫人,桑止求见。” 听得桑止的名字,阮柔心都凉了半截,冷不丁地起了一背的冷汗。 “阿、阿离……”她慌忙攥紧了桐离的手腕,掌心里都是一片冰凉。 桐离被她攥得手腕子生疼,这会儿忙柔声安慰着:“小姐,不如让人进来吧?” 阮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便听得有人走进了屋。 第14章 糖人???好喜欢! 桑止一进屋便见阮柔一脸惊慌地望着自己,手还紧紧攥着身边桐离的衣袖,不由怔了一下。 他心下虽有疑惑却也还是规规矩矩地垂头道:“夫人,小的奉相爷之命特意来——” “等、等一下!”阮柔毫无征兆地打断了他的话,小手颤巍巍地缩在袖子里,“相爷可说了要、要将我如何安置?” 桑止冷不丁被她这么一问便有点懵,可也只能如实说了,“相爷倒不曾说此事……” 只是他这么一说,阮柔的心便“咯噔”一下。 闻延既然不曾交代,难不成是要将她扔到西边的乱葬岗草草埋了?听说哪儿可都是皇宫里搬出来的死因不明的尸体……她可不想死后变成一只孤魂野鬼啊! 眼瞧着阮柔脸色都白了,桑止便猜到她多半是会错了意,这会儿忙接着说道:“夫人,小的是相爷派来给您送药膏的!” 谁知阮柔都不曾细听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便又要哭出来,只是泪水方才聚在了眼眶里,忽而觉得哪里不对。 她吸了下鼻子,朝着桑止眨巴眨巴眼,“你方才说什么?” 桑止见她冷静下来,这才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回夫人,是相爷派小的来给夫人送药膏,说今日下手重了些以致夫人手上肿得厉害。这药膏是陛下钦赐的,活血化瘀之效最好,夫人只消得涂抹上,明日便可大好了。” “药膏?”阮柔难以置信地去看他递过来的东西,可不就是用来装药膏的瓷瓶。 桐离将药膏接过来又打开盒子递到她面前,“小姐,您瞧,相爷是让桑止来送药的。” 盒子一打开便有清淡的药草香扑鼻而来,阮柔看着那一小盒乳白色的药膏,忍不住小声嘀咕:“可是他……不杀我了吗?” “想来夫人今日是受了惊吓了。”桑止无奈地笑了笑,忙解释道:“相爷今日并非是生夫人的气,更不会像夫人所想那般。夫人还是用了药早些休息罢,小的告退了。” 他说完便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了那主仆二人。 眼瞧着桑止出了门,阮柔这才抬眼去看一旁站着的桐离,皱着一张小脸问她:“阿离……你说他会不会是在这药膏里下了毒?” 届时她用过后便会皮肤溃烂,五脏衰竭,最后由内而外的腐烂而亡—— “小姐,”桐离的声音打断了阮柔那乱糟糟的思绪,无奈地在她脚边蹲了下来,“您细想想,以相爷的身份想杀谁不是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他若真是看不惯您,怎会将府中事务交予您,又怎会带您去赴宴?也更不会这么晚还想着让桑止来给您送药啊!” “是吗……”阮柔悻悻地垂下眼,没再说别的。 饶是桐离说得有那么几分道理,她心中却依旧是安稳不下来,到底是那人的形象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得难以去除。 桐离见人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这会儿便拉过她的手要给涂药膏。 阮柔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皱着一张小脸摇头。 “小姐若是不想涂,奴便将东西给扔了,明日若是肿得更疼了可不能哭。”她说着便要起身去扔东西,谁知还未完全站起便被那人给抓住了衣袖。 桐离比阮柔大几岁,打小便跟着这位小主子,还被阮夫人交代了“要时时照顾好小姐”的职责。阮柔是个性子活泼的,因两人一起长大,便也从不将她当成下人来看待,更多时候听她的话比听阮家老爷和夫人的都要多。 故而,最知晓该如何去“威胁”自己这位任性的主子了。 “阿离,你惯会吓唬我。”阮柔瘪着嘴不看她,手却拽着她的衣袖不让人走。 “那小姐要涂药膏么?”桐离问。 阮柔绷着小脸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把手也伸了过去。 她可不是心疼那盒子药膏,只是手背上疼得厉害,不想明日也是这般。 毕竟她最怕疼了…… 桐离给涂过药膏后好生将人哄着睡下了,怕阮柔睡得不安稳,她还在床边守了许久,见主子呼吸稳了下来这才将屋里的灯都熄了,到外面来守夜。 已是亥时,衡蕊斋这边熄了灯烛,致渊阁却还是亮如白昼。 桑止守在一旁,不时往闻延的杯中添水,默默守着也不曾说话。 直至天边的那一轮月都偏向了西边,埋头于桌案的那人总算是撂下了手中奏折。 闻延捏了捏眉心,沉声问道:“衡蕊斋那边如何了?” “回相爷,夫人用过药膏已歇下了。只是……”他后半句话没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主子的神色。 闻延撩起眼皮看他,那没什么耐心的样子明显是在警告他有话快说。 桑止慌忙垂下眼道:“小的去的时候,夫人一脸惊慌,还以为您是要……取她性命。” 他咬了咬牙将后面四个字给说了出来,果不其然,便见主子的身子一僵,怔怔地扭过头来。 “什么?”闻延一时间不知是怎么个情绪,黑着一张脸,表情复杂得几乎快将五官给扭到了一块儿。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会让那孩子以为他是派人去杀她的? 闻相爷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会儿直觉得额角发胀,揉了几下也不见效果。 “相爷,小的多句嘴。”桑止实在是看不下去主子这副模样,他知道闻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