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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郁。她不敢跟士兵高声, 想了一下,赶紧手到怀中去摸索。她身上穿着蓑衣, 到处都是水, 湿淋淋摸了半天,把里面的衣服都打湿了,最后摸出一小块金子, 硬塞到那士兵的手里:“这位大哥,您就帮帮我,再替我向陛下传个话。我只想见陛下一面。您让我见陛下一面。” 那士兵见了钱,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拒绝,道:“你以为陛下是你想见就见的吗?陛下说了不见你,我也没有办法。” 阿福坚持不信:“你是亲眼见到陛下,是陛下亲口说的吗?” 士兵上下打量她。 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眉眼长得挺清秀,虽然穿的这一身,被雨淋的落汤鸡似的。露在外面的脸蛋却有几分惹人爱的样子。不用想,这又是一桩桃花债。 “你来的不是时候。” 这士兵有些怜悯,看她毕竟是个女子,而今又一个人找来。 “眼下正在打仗。陛下正跟太原王齐心协力,共抗北海王。没空理会你。” 杨逸正要杨帐中去见云郁,经过辕门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是韩福儿,他连忙走上去,撑伞给她挡着雨,惊道:“韩福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福扭头看到熟人,目光有些凄惶。她抿着嘴,泪珠子热滚滚的在眼睛里闪烁,她强忍着没让眼泪给掉下来。 “杨大人……” 杨逸看到了她的泪珠,顿时有些惶恐,忙道:“你要做什么?你不是回了并州?怎么又来安阳?” 阿福被这句话问到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来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她来做什么呢?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多余的人。她如芒在背,顿时浑身都不安起来。 她声音也低弱下去了:“我想见陛下。” 杨逸道:“你有什么事吗?” 杨逸刚才在远处,也听到那士兵说陛下不见她的话了,也不敢贸然答允。 阿福犹豫了一下,从袖中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她神情极认真,好像在拾取一件重要的珍宝。她身上别的地方都湿了,只有那帕子还是干干净净的。 “劳烦杨大人,替我将这个递给陛下。” 她郑重道:“这是我在并州的那几天自己亲手绣的,他看了,自然就明白了。” 杨逸接过手帕,道:“那你且在这里等一等,我这就去见陛下。” 杨逸将帕子收进袖中,随后进了云郁帐中。 云郁仍在听雨。 杨逸道:“陛下……臣刚刚……” 杨逸感觉他心情不太好,而今又是战事,又是国事。杨逸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云郁却好像早就猜到了一切似的:“她没有走,是吧?” 杨逸见他问起,便从袖中取出那块手帕,双手呈给他。 “这块手帕,韩福儿托臣带给陛下的。” 云郁侧过头,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他盯着那块手帕,却并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他的眼神带着畏惧,简直瑟缩了一下,好像那块手帕是什么凶残可怕的东西,会要了他的命似的。 他有些心虚,背上的肌rou紧绷了一下。 “这是什么?” 杨逸道:“韩福儿说是她在并州时绣的,陛下看了自然就明白。” 云郁瞥着那手帕,好像生怕用手一碰,就会沾染上什么邪祟。 “朕不看。你打开,看一看是什么。” 杨逸遵命,打开那手帕,只见上面用青色的丝线绣着莲子图。 莲子,怜子。 云郁对着那莲子图,痴怔了好半天,叹气道:“你将这块手帕还给她吧。” 杨逸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忍心,道:“她等在外面,千里迢迢的来了。这么大雨,陛下见她一面又能如何呢?臣怕劝她回去,她不会听的。陛下还是见一见她吧。” “朕不想见她。” 云郁语气淡淡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朕同她缘分已尽,对她已无任何情意。朕赏赐了她黄金百两,对她足够大方,告诉她,不要再来纠缠。” 始乱终弃,天下男子本性。他心里想。他感觉自己有些卑鄙。 但也没什么好懊恼的,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自始至终也不过是图rou.体的快乐而已。而今她已经不能给他带来快乐,他连看她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即使看到“怜子”,心里也是麻木冷漠的,激不起任何涟漪。 露水情缘罢了。 他连自己能不能做皇帝,甚至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 除了生死,他什么也不肯想。 杨逸明白了他的意思,将那块手帕带去,归还给韩福儿,并转述了他的话。他觉得这话有些太伤人,几乎不忍心告诉她,却又怕她不知情,陷的太深。 “天子终究和寻常人不同的。” 杨逸劝慰她:“你暂且留在安阳吧。等天晴了,我安排人,送你回并州。” 阿福不言不语,怔怔接过他还回来了手帕。 她想问:“杨大人,你知道莲子是什么意思吗?”莲子有子。她是想告诉他,他有孩子了。不论怎么艰难困顿,都要坚强,好好活下去,不要放弃,更不要觉得孤单寂寞。因为他有孩子了,他在世上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而今有了亲人,有了自己的骨rou。她特别想这样告诉他,她不敢明着说,害怕皇后会知道,害怕说出来,会给自己和孩子带来危险。所以她送给他这块手帕,希望他能明白。而今一切却都问不出口。 杨逸的话,冷漠刺耳地回荡在她的脑子里。 “朕同她缘分已尽,对她已无任何情意。” “莫要再来纠缠。” 她感觉心口像是被狠狠地扎了一刀,疼得呼吸都要接不上了。 第85章 机密 她失魂落魄, 转身离去。杨逸望着她背影,有些不忍,道:“你要去哪?” “你留下。” 杨逸提着心吊着胆:“我给你安排地方暂住。这么大的雨, 又深更半夜的,你一个人要上哪落脚?” 阿福只是往前走, 不回头, 一句腔儿都没有, 好像个失去了灵魂的稻草人儿。杨逸目送了一会,到底不放心,追上去, 拽住了她的手肘, 语气坚决道:“你还是不要走了。你这样子,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没法向陛下交代。不行, 你跟我回去。” “跟你没有关系。杨大人。” 阿福面无表情,甩开他手, 冷漠道:“以后我的事情, 杨大人不必再过问。” “陛下只是嘴上这么说,不代表他心里真是这么想。” 杨逸拽着袖不放:“万一你真走了, 他又后悔,我上哪里再找去。你等一等, 陛下只是今天心情不好。等他想通了,兴许会回心转意。” “杨大人。”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