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潘寒哪里不知道白栖的能力是停止时间,不论活物死物只要送到他面前就能一直维持状态永恒不变。 可是刚才莫青荷满脸苍白全身鲜血的样子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潘寒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赶走脑海里的画面。 邱藏伸手轻轻拍了拍潘寒的手背道:“别担心了好吗?” “只能这样了…” “你放心吧,有白栖殿下在一定没事的,再加上疗愈能力的护卫,莫大人马上就好了。” “嗯…”汶仪靠着浴室门后冷眼看着镜中的自己,透着水汽有些模糊不清,于是伸手使劲抹了一把镜面,搓得掌心都有些微红。然后抚着自己的脸颊凑近细细左右端详着、摩挲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潘寒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似乎是睁眼等到累极才睡着。靠在邱藏垫得软软高高的沙发上睡得正香,忽然听到有急促地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恍惚中听到有人说道:“莫大人醒了。”就像被什么重物敲了一下脑袋,昏昏沉沉地站起身被人推着走出房间,兜兜转转了几圈又是上楼梯又是转过墙角,然后站在一道门边直直看着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就那么站着不动也不开口。 莫青荷眼前还有些模糊,身上缠满了绷带但胸前还是渗出一大滩鲜血,几乎要贯穿她胸口的利器伤口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撑到中央皇家区的。 只听久让刚才还在耳边絮絮叨叨叫着:“一路都是没命的加速跑,根本就没有时间停下,那几辆车的防侵蚀涂漆都被淋了个透,再多十分钟估计全都得受伤玩完!” 莫青荷由着白栖扶起喂下一支营养液才感觉有了一丝力气,但全身还是疼得要死,不由得嘶了一声。 “你也有今天…”白栖侧脸把莫青荷轻轻放在床头道:“看你以后还逞强不逞强。” 莫青荷稍微抬头想说话开口又疼得呲牙咧嘴的,转眼才看到潘寒楞楞站在门边一直盯着这边。 屋里来来往往的人终于少了一些,潘寒这才能将莫青荷看了个全。她本来就白,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呈一种冷白的颜色,曾经在潘寒的要求下对他显出过真身。那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白,仿佛遇水就会消失无影的颜色。此时她满身伤痕和疲惫,就连呼吸都微弱不堪,身上的雪松气息更是因为虚弱而控制不住弥散在整个房间里。 冷得让人发抖的雪松气息,顺着潘寒身上每一处毛孔钻了进去,可没有往常那种兴奋激动的感觉,反而让他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冷,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疼。 她…疼不疼?潘寒脑海里只有这句话,除了这句话他想不出别的话语。他只想走到她身边问她,你疼不疼啊莫青荷?你到底疼不疼?可是他嗓子里说不出这句话,也提不起脚走到她身边。就只能一直站在门边,默默地看着她,就那么望着她。 白栖转身放下床边厚重层叠的帘幕,拉上屏蔽信息素气味的透明罩子,挥手招呼着房间里的人离开。 久让也识趣的站起身,走到门边时拍了拍潘寒的肩膀轻声道:“莫青荷是为了救你弟弟被人从背后刺了一刀,有什么慢慢说别急。” 昨晚在邱藏房间汶仪磕磕巴巴把事情经过说了个大概,但没想到的是莫青荷会为了救汶仪被重伤,她一直那么冷漠无情,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付出至此?潘寒不敢想莫青荷此种行为会有那么一点原因是因为自己。怎么可能是为了自己呢?至少不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保护自己的家人,要说也是因为想留住自己为皇家区效力,为她的白栖才如此拼命吧?毕竟…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了,白栖此刻也愿意为了救她竭尽全力付诸一切。 好在…好在她没事,这样我也不必内疚,欠她的我再慢慢还就是了,哪怕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哪怕要我一直待在这里为她所用都行。 潘寒这般想着轻轻走到帘幕外,伸手想去撩开布帘却又停住了,捏紧了拳头转身欲走。 “潘寒…”莫青荷微弱游丝的声音轻轻响起,这沙哑的一喊潘寒的心脏立刻就像被狠狠揪起,疼得浑身骨头都像碎裂一样。 “让我看看你。”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清冷单薄,却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一样令潘寒动容,毫不犹豫地掀开帘幕走到她面前,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捧在脸上不停地摩挲着,空气里忽然慢慢多了一丝玫瑰花的甜香。闻之沉醉舒畅,莫青荷轻轻咳了一声稍稍抖了抖手指,绕住潘寒头顶的几丝软发,歪头看着他轻声道:“你起来点,我看不见你。”说话时又不小心扯到伤口,闷哼忍了一下。 “好…我就在这里不走。你别说话了好不好,想要什么告诉我就好。”潘寒支起身子捡了一边的软枕靠在莫青荷身边束手躺下,转过脸看向她。 莫青荷嘴角轻轻扯起一丝微笑,而后闭眼舒出一口气神情放松下来。潘寒伸手轻轻撩开她挡在眼前的刘海,看着她近似透明的肤色,眼神顺着脖颈往下看到她缠满上身的绷带,随着她呼吸的起伏渗出一丝丝鲜血。忍不住鼻头一酸。 “不要哭,也不要使用能力帮我。”莫青荷闭着眼用微弱的声音道:“白栖已经封住了我的伤口,只要治疗就能好了,你现在能力不稳定…” 潘寒听着莫青荷的声音,颤着手去轻轻搭在她唇边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动,你别说了快睡吧,我陪着你我就只陪着你看着你,我什么也不动什么也不做…你睡吧嗯?好不好…” 久让扒在门缝上挤着眼睛往房间里看着,嘴里念着:“哎呀,亲一口啊!上去亲一口不就完事了吗?等什么呢!两个呆木头!” 白栖站在他身后抬起手就是一掌,哼道:“这么能也没见你身边找了个小O啊,搁这教谁呢?” 久让捂着脑袋咧嘴看向白栖道:“殿下你好意思说我,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分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莫青荷还是蔷薇大人啊?” 白栖嘶了一声扯起久让的衣领狠命一扯,就拖着他往外边走边说:“我今天还就要让你试试到底什么叫作分得清分不清!” “哎殿下!别打我脸好不好!我求求你别打脸行不行,我要是伤到脸就真的一辈子找不到合心的omega了啊!嗷~”